不敢复婚丨拿着一张大额存单伤心,与两手空空的伤心

不敢复婚丨拿着一张大额存单伤心,与两手空空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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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想复婚呢?连十几岁的儿子都嫌父母同居传出去不好听,我也怕他没有婚姻拴着,说不准哪天就找别的女人结婚去了。”庄澜是自己开车来找我聊聊的。略加漂染的卷发,随意洒脱的休闲服和眉梢眼底的笃定,一望而知是个干练的女人。

  一说起复婚的事,庄澜就变得优柔寡断了:“就算我可以忘记他曾经的背叛,就算我可以假装不知他是在外边多次相亲碰壁后回到我身边,单就冲着离婚时让他净身出户那件事,我就没有了复婚的勇气。我怕他记仇,我怕他的复婚是个圈套。”  

                                     一

有些事情是没法忘记的,“算你狠!”这句话就是。在他被净身出户后,这句话我曾听他说过不止一次,每次说时,那眼光都怨毒得像把刀子,能把我们曾有过的情分粉碎殆尽!他好像忘了,他求我成全他时是怎么说的了:“只要你成全我们,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为这事,公婆至今都觉得我不是好东西。有些朋友也觉得我把丈夫扫地出门,做事太狠。总之,我让他付出的代价,我对他的成全,让我在一些人眼里,成了个贪财绝情的狠角色。

当初他要离婚时,我也曾试图留住他——用孩子,用我们婚后一点点积累的家产,但惟独没有用我们多年的婚姻,我知道,在他心里,我们曾有过的那些情感,已是负担,急于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他,已看不到我的心碎我的眼泪。

他说:“我永不后悔。为她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们房子会有的,积蓄也会有的,你等着瞧吧。”

 报应吧,才不过半年,那个娜娜就离他而去。

那一阵子不断有他的负面消息传来,王剑去相亲了,因为没房没有积蓄,想找个年龄相仿、有房子的女人。王剑最近颓唐了许多,有白发了……说给我听的人,以为我会解气,但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我知道王剑好面子,所以他来家看孩子时,我从不去问他。慢慢地,他开始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回家也越来越勤。毕竟是多年夫妻了,有些生活习惯还在延续。有时,恍惚中,我会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们重又变得亲近。我也不是没想过复婚。连我的父母都认为他是浪子回头了,可我却悲哀地发现,我们回不去了。

  离婚前,在那些他不回家的夜晚,我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亲热的场景,筒直能让人崩溃。我强迫自己不去想,爬起来跪在木地板上一遍遍擦地消耗自己的体力,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
  这些被伤害的记忆,我根本无法注销。

  想来,我报复他的那些事情,他应该也不会忘记。这些记忆中的伤害隔离着我们。所以,当他有一天期期艾艾地说想搬回来住时,我拒绝了。虽然我曾无数次设想过他回来求我原谅的场面,虽然我一直盼他回来。

  他说,走了一大圈,发现还是我最好。这句话,若是等到他发达的时候来对我说,我会觉得他有骨气,若他是舍了娜娜跑回来,我也会原谅他。但这话现在说出来,我只觉得悲哀。

  朋友劝我,还是接纳他吧,他已经后悔了,已经受到教训了,他以后肯定不敢了,肯定会珍惜你。他后悔了,我承认,他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当他带着当月工资和衣服(肯定还有小金库)去和情人租房子住时,当情人因为经济原因离开他时,他为了寻个落脚处想找个有房子的女人结婚遭挫折时,我相信他肯定后悔了。他如今想回到我身边,只是因为他在丧失金钱和房产的同时,也丧失了风流的资本,当然还有对再次白手起家没有了信心。

                                    二

  后来,我还是慢慢接纳了他,我也想明白了,反正同居对我来说,有利无害。如果说有害,也就是会错过重新找个合适男人结婚的机会,但从知道他有外遇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指望我还会有这样的运气。

 我们开始过着既像夫妻又不像夫妻的生活。我的家,看上去好像又回到从前的日子了。我清晨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熟睡的面孔;晚上,一家三口吃着我亲手准备的晚餐;饭后,我一个人在厨房里收拾,他检查儿子的作业。

 但他确实已经不是我的丈夫了。我们之间有了隔阂有了客气。例如,他每月给的家用,差不多是他一个人的生活费加上孩子各种费用的一半。如果我想更换电脑,他身上也会恰巧只有一半的现金。他就像一个不交房租的房客,而我们在给孩子一个完整家庭的表象下,连同床共枕都变得有点像互惠互利。

  就是这样一个在经济上和我实行AA制的前夫,却一再提出要和我复婚!这让我很警觉,我说,复婚干吗?这样不挺好的吗?你还自由!

他说,总这样同居,毕竟是非法的。他竟然和我讲非法!他和娜娜非法同居时,怎么没觉得脸上不好看呢?孩子天真,也站在他一边,求我和他赶快去办手续。

但是只要他一提复婚,我就在心里提醒自己,小心呐!不是我多疑。有一次我买东西被骗,回家后说给他听,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你这么能算计的人,也有今天!”

我就知道,他对当初离婚时被我设计,一直耿耿于怀!

                                  三
  3年前,他总说工作忙,回家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开始是晚上12点,后来到凌晨3点、5点、甚至彻夜不归。

  我猜他有了外遇。我把手上的存折全部换了我的名字,放在单位。然后,我开始找私家侦探。私家侦探很快查到了我要的资料。娜娜,27岁,未婚,外地人,独自在天津工作。我对自己说,我要多为孩子和自己以后着想,得和他抢时间、斗智,以防他离婚时坑我。

  我拿着证据,找了几个律师咨询。我才算搞明白,万一哪天离婚,光拿这些证据去法院,我至多为他的过错得到大半财产。要想让他净身出户,只能协议离婚。指望这种人良心发现自愿放弃财产,那是不可能的。为了麻痹他,表面上我不动声色。

  2004年3月,我觉得时机成熟了,找到和我们关系很近的亲友,告诉他们王剑有了外遇,请他们帮我挽救家庭。

  王剑是个很好面子的人,利用这一点,酒桌上,当着朋友和孩子的面,我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他一听就愣了,连说没有。

  我笑着说,既然你一再表示你很清白,那我们签个协议,如果你敢签,就证明你对这个家绝对没有二心。我拿出事先拟好的协议:“如果王剑有外遇,一旦离婚,一切家庭财产归庄澜和儿子所有,王剑自愿净身出户。”

  朋友们也都帮腔,说王剑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肯定不会这么做。

  王剑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恨恨地说:“庄澜,你够狠!”下不来台的他最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两个朋友也在协议上签了名字。

  等亲友们走后,王剑的脸色开始变了。那一夜他睡到了书房,我知道他在寻找对策。

  从那时起,他开始按时回家,小心掩藏出轨的证据。他不知道,那些有力的证据,我早已拿到。他的做法引起了娜娜的恐慌。就在他晋升的前夕,娜娜怀孕,任凭他怎么恳求,她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娜娜在发给他的手机短信中说,我要看看我们两条人命,在你心里到底能不能重过你的家产!

  那晚接到娜娜自杀的电话,他魂飞魄散。他在医院里守着娜娜,求我成全。他说,这是两条人命哪,他和娜娜是真心相爱。

  我说,就按我们约定的办吧,我们协议离婚,一切家产归我和孩子。

  他面露不甘之色,他心存侥幸,说,那你得拿出法律认可的证据!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证据,还有他求我成全的录音。当然,还有他签字的那张约定。

  第二天,他在咨询了律师后,签字离婚。送他离家时,我慢条斯理地对他说,对于一个被抛弃的妻子来说,在无法挽求婚姻的时候,就要挽救自己的财产。

  离婚了,伤心是肯定的,但手中拿着一张大额存单伤心,与两手空空的伤心,显然不同。虽然我失去了丈夫,但孩子在,房子在,银子也还在……至少,对将来的生活,我没有担忧。在这场婚变中,我占尽了主动。

我想过了,纵使有一天我们决定复婚,我也会将如今属于我和儿子的财产,去做个婚前公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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