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世界上什么东西最珍贵？

75、世界上什么东西最珍贵？
大家好！我是张其成。有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美国一个大公司的电机发生了故障，万般无奈请了一位德国专家。琢磨了大约一个小时后，这位专家拿起粉笔在电机最不起眼的部位划了一道线说：把这里打开，故障在这里。老板付给了德国专家1万美元。众人都难以理解，只是用粉笔划了一道线竟然价值1万美元？德国专家解释说：我拿粉笔划这一道线价值1美元，可是我知道在哪里去划价值9999美元。在这个故事里，德国专家划的那条线正是破除电机故障的门道所在，也就是说电机恢复正常的“道”之所在。天地之间最珍贵的是“道”，“道”为什么是最珍贵呢？老子在《道德经》62章做了回答。我先读一下第六十二章：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第一句：“道者万物之奥。”意思是：“道”是万物深藏的地方。这个命题在于说明“道”的功能、作用。“奥”是深藏的意思，引申为庇佑、庇荫。“道”是万物深藏之地，是万物的庇荫。河上公把“奥”解释为“藏”，“道为万物之藏，无所不容也。”王弼把“奥”解释为“暧”，“可得庇荫之辞”。可是东汉郑玄解释：“奥，犹主也。天无主则荒。”“主”就似乎主宰，也就是说“道”是万物的主宰。我们来看一下马王堆帛书本，这一句是“道者万物之注。”“注”有人解释为流注、注入，我认为“注”就是“主”的通假字，可见把“道者万物之奥”解释为道是万物的主宰，更符合原意。
再看后一句：“道”是“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道是善人的法宝，也是不善人所应该保持的。什么是“善人”？什么是“不善人”？一般理解“善人”是善良的人，“不善人”是不善良的人。如果这么理解，后一句是解释不通了，不善良的人怎么保持“道”呢？或者说保持“道”怎么还是不善良的人呢？所以这一句的“善人”应该是指善于处事的人，“不善人”是指不善于处事的人。道是善于处事的人的法宝，也应该是不善于处事的人所应该保持的。虽然不善于处事，但只要心中保持“道”的人，“道”总是能保佑他的。因为“道”是万物之主，这个“万物”当然包括了善人和不善人。
老子接着说：“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市尊”的“市”是动词，买、取的意思，指取得别人的尊敬。“加人”的“加”是使动词，“让……重视”的意思，指让人看重、受人器重。这两句意思是说，美好的言语可以换取别人的尊敬，美好的行为可以赢得别人的器重。什么是“美言”？《道德经》第八十一章说“信言不美，美言不信”，说明老子是反对“美言”的。而这一句“美言可以市尊”，说明老子是赞同“美言”的。这不是矛盾吗？其实不然，“美言不信”中的“美言”是指花言巧语。“美言可以市尊”中的“美言”则是指符合“道”的言语。同样后一句“美行可以加人”中的“美行”也是指符合“道”的行为。只有符合“道”的言语和行为才能受到别人的尊敬和重视。帛书甲乙本皆为“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贺人”。“尊行”就是遵循“道”而行，“贺人”，就是“贺于人”，被人祝贺。遵循“道”做事的人会受到人们的祝贺。
后一句“人之不善，何弃之有？”对于不善的人，又怎么能抛弃它呢？这句话可以有两种理解，一种是不善的人，也不抛弃“道”，“何弃之有”的“之”指代“道”。第二种理解是不善的人，“道”也不会抛弃他，“何弃之有”的“之”指代“不善人”。我认为这两个意思都说得通，不善人只要不抛弃“道”，“道”就能保全他。因为不善人不离开“道”，并且越来越按道来做，那么就会逐渐变为善人。所以“不善”和“善”是相对的，“道”才是绝对的。“道”能使善人“求以得”，能使不善人“罪以免”，因为一切都来源于“道”，一切都受“道”的支配，一切都要回归于“道”。说明“道”是慈悲的、普适的，是所有人的主宰。
老子接着说：“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所以天子即位、三公就职时，即使先奉上拱璧，后奉上驷马，也不如进献给他“道”。这是说明“道”的贵重。“立天子、置三公”，是指天子即位和三公就职，“三公”指太师、太傅、太保，是周代设立的三个辅佐国君的大臣。天子即位、三公就职时，有一个隆重的仪式。就是先拱璧后驷马——“拱璧以先驷马”，先献上拱璧——一种圆形带孔的璧玉，然后进献驷马——四匹马驾的车。这样珍贵的礼物都是有形的宝贝，但真正的宝贝是无形的“道”，所以老子说“不如坐进此道”，不如进献上这个“道”。这就是开头所说的“道”是“善人之宝”。因为是天子、三公即位，如果只是进献璧玉、驷马是不行的，应该告诉他们怎么治理国家的大道。所以“道”才是进献给天子、大臣的最珍贵的礼物。老子希望天子、三公都能按道治国，这样天下所有的人——善人与不善人都会得到保全了。
最后老子发问：“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古代之所以重视“道”的原因是什么呢？不正是说：有求就可以得到，有罪就可以免除吗？所以“道”被天下人所贵重。“不曰”马王堆帛书本是“不谓”，意思一样，是反问，与这一句最后一个字“邪（耶）”呼应，意思是：不正是说……吗？“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不正是说有求就可以得道，有罪就可以免除吗？这句和前文的“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人之不善，何弃之有？”相呼应。“求以得”求是什么？是求道。无论是善人还是不善人只要去求道就能够得到保佑，即使是不善人哪怕有罪也可以免除。所以“道”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故为天下贵。”所以这个道会被天下人所珍贵，才是全天下最珍贵的东西。
这一章开头说“道者万物之奥”——道是万物的主宰，最后说“道为天下贵”——道是天下最珍贵的宝贝。
那么我们应该怎样按照“道”来处理天下的大事、难事呢？请听下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