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跟阿尔蒙德玩到底

055 跟阿尔蒙德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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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都快差不多了,他们的电台又中断信号啦啊!真是没辙。”艾达中校问:“怎么搞的?会不会对方发现了异常而有所防备?”中尉挠了挠头,回答道:“应该不会的,他们没有使用更换频率的设备。”说罢,把一张稿纸递给了他,接着说:“从仪器上,大概的方位就是在这里。”
艾达拿过稿纸,看了看,上面是一个草图,正是180师阵地所在位置。
艾达说:“呵呵,我的中尉先生,你这标注得也太粗略了吧?我要的是准确性。”这名中尉回答道:“我可以肯定,目前,就是在这一区域里发出来的电波。如果他们不关电台,那还能更精确些,这份你先别用,我继续收听吧。”艾达连忙说道:“不不不,你继续监听,我这就给阿尔蒙德将军送去,不过可以断定,你这张纸可要让炮兵累变态啦,呵呵。”
艾达中校迅速向阿尔蒙德的办公室走去。
阿尔蒙德集拿到那张草图,乐不可支。他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然后下达了命令。他集中了第10军所有的大炮,按照那张图标注的位置,一通狂轰乱炸。炮弹,就像电闪雷鸣过后急速降落的冰雹一样,弹着点的密集度像麻子的脸。有的一处弹坑,能连续砸下来6发炮弹。
这一次美军是疯了,为了吃掉志愿军180师这支部队,阿尔蒙德要不惜任何代价了。
好在郑其贵在此前已经估计到敌人很快会发动异常进攻,甚至会动用密集火炮群。他在一小时前就命令各团构筑工事。大家躲在这里,听凭美军的炮弹倾泄。
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只能做出简易掩体。可这也比什么都没有干挨炸强啊。如果没有这些简易工事,这股密集的火炮群爆炸所产生的气浪很可能就把全师官兵掀上天空。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来郑其贵师长的指挥才能。在手头兵力及装备完全处于劣势的状态下,他依然沉着应战,冷静判断。每一次指挥决策,他都能走在敌人行动的前面。都在为部队争取到最多的时间,以等待援兵到来。应该说在险境中,郑其贵的表现超乎寻常地出色。
郑师长的眉头现在舒展了好多,他做了两手准备。这也是我军指挥官一直以来的指挥习惯,把什么结局都想到,特别是最坏的结局。然后,尽可能想出解决方法。
现在他想,如果能出去,那更好,归队修整重返战场。如果队伍真的被打散或被分割包围了,大家依然要发挥游击战术特长,各自为战。即使结果都是死,那也要让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他深信,这一点美军的士兵做不到,而他的士兵能做到。想到这里,他把茶缸子往桌子上一砸,大声说:“老子就在这一带跟阿尔蒙德玩了,用我一个师一点一点地耗他一个军,耗他的友军部队,他不是求胜心切吗?我陪着他!”
段龙章、王振邦听了,两人心里同时一振,相互看了一眼,王振邦说:“师长的意思是变被动为主动,消耗美军的有生力量。”段龙章说:“对呀,就这么干!”
从师指挥所搬到山上后,部队也都到了各自的防御位置。
刚才山岗间还有许多郁郁葱葱的大树,枝繁叶茂的,部队也是悄悄地过来,没有多大动静。树梢中还有零星的鸟叫声,这还能让人能感觉到有些自然风光。与过江之前处处硫黄味道的硝烟土地比起来,人们的心情好多了,不再那么紧张,那么压抑。
可是突如其来的炮击,让这里又变成了汉江南岸。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大绿树都没了,仔细辨认还能看见,地上那一块块黑东西就是原来的树根,树干已经被炮弹皮炸成了小碎块,地上到处都是。
随手抓一把土,里面能有三分之一全是弹片块。部队刚才构筑的工事基本都所剩无几,有些用沙袋堆垒成的掩体被气浪吹散不少,土方做的工事就更别提了。
又过了15分钟,炮击刚一停火,539团的部分战士有些迫不及待,要起身准备拿武器迎战了。
政委韩启明就在这伙人旁边,他立刻大声喊道:“同志们先不要抬头,别着急,按我说的做!”他们还不明白咋回事,就听了政委的号令,没有再探出脑袋来。
果然一分钟后,“嗖嗖嗖”从对面又打过来百余发榴弹。这是美军炮兵常常使用的一种手段,停止炮击后,延迟几分钟,再突然打过来一些。如果防御的战士们以为没事了走出掩体,那突然这一轮下来,必然会让大家遇险。
在指挥所这边,零星的炮击还在继续着。
郑其贵对王振邦说道:“老王,时间紧任务重啊,我俩就此先分别,你赶快带后勤机关和现在所有的几百名伤病员立即北移,去马坪里,整理大行李,再搞些粮食回来。呃……如果你回不来,就不要回来了,能出去一个是一个。”
轰的一声,气浪掀出的泥土再一次溅到他俩身上,烟尘快要呛死人了。
王振邦回答道:“请师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临走前,我想多嘴一句行吗?”郑其贵说:“老王,很有可能我俩是最后一次谈话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王振邦激动地说道:“现在都已经这情况了,你还是突围吧。能带出来多少人就都带出来,只要部队在,将来迟早会跟美军算账复仇的!”王振邦说这话,是担心师长会和敌人死磕,战斗到死。
郑其贵坚定地回答道:“够了!我是一师之长,仗打到了这份上我是有责任的。我命令你现在快走,就算是死,我也要跟同志们一起上路!阿尔蒙德,我今天跟他玩定了。”
王振邦听完这句话,心里更放心不下,站在那一动不动,心里难过极了。
他们都很清楚,现在战况是越来越糟糕。段龙章看到王振邦在这里还不动,连忙说道:“老王,我向你保证,师长的安全,我会尽到责任。快走吧,再不走真来不及了。这样我们大家才放心啊!”王振邦语重心长地回答道:“你……也多保重!如果突围后师长掉队了或者出了任何事,我可轻饶不了你!再见吧,龙章。”说完,还往段龙章胸前轻轻打了两拳。
郑其贵在桌上拿出一张叠好的信纸,递给王振邦,说:“等一下,这封信是我给军长的,里面写了这几天战斗的详情,还有我向军党委做的检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伤员列队尽量不要靠后。”
听了这话,王振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师长,打成这样不是你的责任啊!”郑其贵平静地安慰道:“不要说了……你,你给我快走!”王振邦不再多说,转身出去了。郑其贵已经把死亡考虑好了,他真的没打算活着突出去。那样的话,这封信首长们就永远看不到,交给王振邦带回去,算是对组织上做最后的检讨了。
王振邦接过这封信,回头看了看大家每人一眼,然后,心情很沉重地走了。看到王振邦带大行李和重伤员都走了,郑其贵心里获得了极大的安慰,现在,他最后一个负担没了,可以放手一搏了。
段龙章从538团抽出来两个连,负责交替掩护王振邦他们往后拼命地撤。段龙章再三嘱咐道,一定把参谋长他们安全送出交战区域,如遇到突发情况不要惊慌,等参谋长带领伤员全部走后,再进攻。否则,只能一线排开做单纯防御。
539和540团马上就组织力量,拼死阻击即将要冲过来的敌人。美第10军的大炮群火力停掉以后,航空兵出动了有史以来频率最高的一次对地攻击。战斗机每8架为一组,天上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向阵地呼啸过来。
飞机引擎的声音是那么密集,那么刺耳。
郑其贵在望远镜里看得一清二楚。他放下望远镜,对段龙章显得很放松地说道:“龙章,你先看看。”
段龙章接过望远镜,又向相同的位置观察了几秒钟,然后说:“呵呵,师长,我想我们的对手阿尔蒙德是急眼了,哼!要是老子手里有他这么多家伙,哪怕是两倍数量的对手也早就吃掉了。这老家伙是毕业于美国弗吉尼亚军校的,可没你这个延安抗大出来的毕业生厉害啊,呵呵。”
郑其贵笑道:“其实,我们抗大的教学相当地好了。有一次,我听刘伯承老师上课,就是讲如何对付绝对优势的敌人,要创造多种指挥方法都能运用上的条件。”段龙章说:“哦,那,师长,我们现在具备哪些好条件呢?”郑其贵回答道:“龙章,多的不说,起码我们已经把师机关和这么多轻重伤员提前转移走了。
那么,阿尔蒙德全歼我师的如意算盘就流产了。我现在可以一点负担都没有地与他对打,我边打边撤,我们虽有伤亡,可是他也伤亡,而且不得前进,就是在原地消耗。时间一点点过去,咱们看谁能熬过谁?这多好哇。”段龙章说:“哈哈,是啊,这老家伙上当了。要是他知道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玩命打我们的。”
敌人的飞机下降到一定高度后,突然开始俯冲投弹。两架飞机同时冲过来,向地面不停地扫射。阵地上的士兵则不停地调换位置,以躲避空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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