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曾燠毕竟是书生

58.曾燠毕竟是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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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题襟馆由曾燠倡议建造,徐珂《清类稗抄》文学卷中有记载:“南城曾宾谷侍郎燠任兩淮盐运使時,辟題襟館於邗上”。所谓题襟,是文人雅士宴集吟咏,舒展胸怀的意思。

       扬州自古文风腾蔚,康乾时期有三度“虹桥修禊”之盛举,曾燠召集题襟活动,不过是继承前辈王士禛、孔尚任和卢雅雨主持修禊的流风余韵,为繁荣扬州文化事业做了件实事而已。后人对曾燠搞的这次文化集会很看重,东圈门壶园主人何栻撰写题襟馆楹联赞誉:“当年多士登龙,追陪雅集,溯渔洋修禊,宾谷题襟,招来济济英髦,翰墨壮山河之色。”

       曾燠(1760-- 1831),号宾谷,江西南城人,是清代中叶一位颇具影响的达官、诗人。曾燠自幼聪颖过人。少时随父亲宦游北京,京城耆宿见他诗文秀美,“多折行辈与论文”。乾隆四十五年(1780),曾燠中顺天府乡试,次年中进士。


       曾燠仕途顺畅,乾隆朝选为庶吉士,后入值军机处,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因朝廷考核出众,升任两淮盐运使。嘉庆间迁广东布政使,升贵州巡抚。道光二年(1822),以巡抚衔再度巡视两淮盐政。曾燠先后两次任扬州盐官,史书上没有他违纪的记载,官声颇佳。倡导题襟雅集,更是声名隆起,后世流传。可是,曾燠晚年的遭遇却不妙,道光六年(1826年)召回北京,只给坐“京堂候补”的冷板凳。京堂官卑职小,还是个候补,徒有虚名而已,离撤职查办相去不远。这究竟怎么回事?根子还是在“盐”上。

       道光时期,虽然鸦片战争尚未爆发,但清政府病入膏肓,“内囊”捉襟见肘。国库钱少,惟一办法是叫百姓多纳税。盐税是国家财政的主要来源,两淮盐税占半壁江山,朝廷希望这台“提款机”加足马力,为朝廷输送滚滚财源。曾燠书生意气,恰恰没有看到事情的要害,身为二品大员,没想方设法替朝廷多“敛财”。

       曾燠到任后,对盐政着手整治。由于积弊太深,官商勾结,上下其手,舞弊严重,治理遇到很大阻力。第二年,道光颁旨,对粘粘糊糊的曾燠不满。贯彻指示不力,只是个能力问题,而在道光六年(1826),书生气十足的曾燠居然替盐商说话,不与道光保持一致,这就是政治态度问题了。原来,之前因盐商力争,奏准每引加盐十斤,以三年为限。曾燠以“灶产未丰”为由,要求延期这一临时性政策。

       曾燠毕竟是书生,犯了政治幼稚病,撞到道光的枪口上。报告刚递上去,曾燠即被召回京师,道光帝一顿臭骂:“曾燠在任四年有余,并未能设法整饬,一味因循了事,着令以五品京堂候补,拟示薄惩”。曾燠称病告假,想远走高飞,道光余怒末消,下旨“不准给假”。一名年近古稀的“秀才”,又恼又气,抑郁至病,当年诗酒风流的朋友都远他而去,不理不睬,没隔几年,曾燠病逝在京师寓所。

       曾燠工诗善文,以擅长写骈文而蜚声朝野,以他的性格和才情,当个文学教授一定合适,但历史车轮却把他推上“盐官”的交椅,让这位善良的官员左右不是,最后倒了大霉。如果他不恋乌纱,待在题襟馆里寻章觅句,吟诗答对,晚景怕不一定如此凄凉!题襟馆遗址在哪里?有不同的说法,一说在盐运司衙门内,即现市府东大院;一说在蜀冈,具体位置无从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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