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谍战小说《代号柳叶青》第八章：英雄在黎明前死去（2）

亲爱的听众朋友，现在要给大家演播的是长篇谍战小说《代号柳叶青》。作者：啸清。第八章：英雄在黎明前死去（第二节）。由啸清播讲。

受刑之后的方延被拖进单人牢房，昏迷不醒了整整一天，当他渐渐有点知觉的时候，小窗外面传来银灰色月光，照亮了他模糊不清的双眼，还洒下一片难得的黑夜下的余温。这是什么地方？他艰难猜测着，回忆着，透过皎洁的小小星空，仿佛看见那个早已尘封久远，伫立在祁连山下的王姐，正向他绽放明媚笑容。多么暖人心扉啊，是北斗星指引下的先行者王姐，让他这只曾经迷途的羔羊，在干涸荒凉的茫茫大漠上，绝处逢生，找到了为无产阶级劳动者谋幸福的光明坦途，而那个激动人心的伟大时刻，要不了多久，将会如洪钟般的预言，敲响在无数为她付出生命的坚强战士的胸中，经久不息，冲破那层层迷雾，把宇宙间的万物生灵照得格外通红明亮。

他又仿佛看见，程碧云副部长率领城工部的同志们，不战而屈人之兵，积极促成魏波、薛勇等揭竿起义，将这座千年古城完好无损地交还给热爱她的苦难民众。和解放区的天一样，榕城福州的天也是一片晴朗，一片欢腾。还看到高波和其他中央社会部的同志们，通宵达旦，不知疲倦地把银行、医院、学校、邮局、工厂等大小机构，完完整整地交到了人民手中，鲜花盛开，鞭炮齐鸣，到处莺歌燕舞，到处欢天喜地。我们的新中国啊，你就是那艘行驶在红色海洋上的幸福之舟，载着与你休戚与共的父老乡亲，载着解放全人类的旦旦誓言，一往无前地奔向那个更加文明，更加富强，更加晶莹璀璨的理想彼岸。

痛苦熬过了一天，方延神智有点清醒，他决心要做点什么，这次意外被捕，说明在城工部内，暗藏国民党渗透进来的秘密特务，此人对英格丽咖啡馆进行了监视跟踪，并把准确信息报告了保密局总部。那么，出事地点有极大可能在曾惠康的诊所，几乎各个支部的负责人都在那里聚会，有意无意就会探查到英格丽咖啡馆的情况。目前关键的问题，是调查清楚自己出事前的一个礼拜内，有谁和曾惠康联系过，估计这个特务就隐藏在其中。

他计上心来，装作已经疯癫，嘴里不停地唠叨：我要找刘玄德，我要找刘玄德。

方延心里十分明白，只要这句所谓的疯话，被一传十，十传百，转到那个潜伏在保密局里的柳叶青同志耳朵里，高波和他的中央社会部获悉这个暗示，必然会做出分析判断，去和曾惠康联络。

果然不假，监狱里纷纷流传着，有一个地下党好像已经疯了，口中一直念叨着：我要找刘玄德。

此事传到了张耀清和边一凡那儿，两人的反应迥然不同，边一凡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懂这个城工部的方延和《三国演义》里的刘备有什么必然关系。而老谋深算的张耀清则仰天长叹，他知道，隐蔽在保密局内部的柳叶青已经知道了方延的疯话，眼下唯一要做的，就是立刻与总部毛人凤进行商榷。他打通了电话，请毛局长务必通知闽江，暂时停止一切活动，躲过闽浙赣区委和中央社会部的调查。

边一凡刚离开，骆燕走进办公室，请站长审批一份汇报文件。张耀清顺便请骆燕坐下喝茶，签完字后，满怀愧疚说，非常抱歉，骆燕，这次围捕英格丽咖啡馆的行动，我没有事先跟您这位众口皆碑的副站长通个气，主要原因是，你工作很忙，那些抓人的事儿就交给边一凡他们去办。

骆燕端着茶杯说，我也是刚才听讲，被抓来的人好像疯了，总唠叨着要找刘玄德。

你是军统出来的，谈谈自己的高见。张耀清做出学生模样。

什么高见？骆燕噗嗤笑了，说，在军统的时候，我的任务是打打杀杀，头脑极为简单，根本没有跟戴局长学太多东西。

随便聊聊，更何况，你的主要使命是保密局的政治工作，侦破方面可以当做一种娱乐，让我也快乐一下。

要我说，这个人发疯之前，一定非常痴迷古典文学，看《三国》偏爱刘备。

林真敲门进来，向站长报告，刚听说抓进来的犯人喊疯话。张耀清说，我早知道了，来，林真，骆副站长谈了她的想法，你也说说你的观点。

恕我直言，林真接过张耀清递来的茶水，说，那个神出鬼没的红色间谍柳叶青，有可能就隐藏在我们保密局，犯人不断重复刘玄德，是向他的同伙柳叶青传递一个重要信息。

张耀清朝骆燕那边瞥了一眼，觉察出这位副站长有点尴尬。

林助理说的柳叶青，也许就是我吧。骆燕开着玩笑说。

张耀清和林真开怀大笑起来，使房间原本沉闷的气氛变得富有生气。

林真啊林真，你的判断十分准确，可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说明和边一凡比起来，你的反应还是慢半拍。张耀清直言不讳。

所以，林真忐忑说，我独当一面就是不行，还是躲在站长身边，心里才踏实。

当张耀清一人独处时，他预感到，方延要找刘玄德的信息，已经通过保密局里的柳叶青，传播到了福州地下党那里，他无论如何再绞尽脑汁，也鞭长莫及。算了，接下来完全要看闽江自己的运气和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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