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切忌壶嘴别对人

022 切忌壶嘴别对人

我跟小宁正聊着，小翠把沏好的茶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志宽招呼我和小宁喝茶。

志宽的父亲念旧，家里还用着早年间老人们常使的两道梁的粗瓷大茶壶。

小翠拿着这把茶壶，分别给我们的茶碗里斟上茶，然后很随意地放下茶壶，说道：“你们请用茶。”

小翠说完，转身要走。

志宽的父亲突然把脸一沉，对小翠说：“丫头，你先别走呢。”

小翠愣了一下，问道：“您还有事儿吗？”

老爷子顿了一下，说道：“小翠呀，大爷问你，这茶壶应该怎么放呀？”

小翠眨眨眼，看了看桌上的茶壶，问道：“怎么了大爷，这茶壶我放得没错儿呀！”

老爷子道：“怎么啦？这茶壶你放得不是地方。”

我留神一看，原来这茶壶的壶嘴正对着我呢。我赶紧把桌上的茶壶换了一下位置，对老爷子解释道：“您别发火儿，她年轻，哪儿懂这种老礼儿呀。”

老爷子不满意地说：“我跟她说过几次了，她总是记不住。”

小翠不好意思地说：“大爷别生气，我错了，下次一定注意。”

小翠是从四川农村来北京当家政服务员的，只有初中文化。我对她问道：“你们那里有这规矩吗？”

她摇了摇头说：“我们那里是山区，平时很少有人来家串门，好像我们那个地方没这个规矩。”

我说：“在大城市生活一段时间，你会懂得许多老礼儿的，将来回老家，你当个义务宣传员。”

“这啥子员？我可当不了。”小翠说。

这句话把老爷子给逗乐了：“还当宣传员？她能都照着做就行了。”

小宁对刚才老爷子的不悦，感到莫名其妙，悄声问我：“小阿姨怎么了，让他不高兴了？”

我说：“上茶，就是敬茶，小阿姨不懂怎么上茶，惹老爷子不快了。”

小宁皱了皱眉头说：“这里也有礼儿吗？”

我笑道：“上茶的讲究多了。咱们就说刚才为什么老爷子发火吧。小翠倒过茶，放茶壶的时候，应该壶嘴向外，千万不能对着客人。”

小宁问：“为什么？”

我说：“按中国人的老礼儿，最忌讳把壶嘴对着人。”

“哦？”

“这是骂人呢。壶嘴对着谁，表明谁是主人不欢迎的人。那意思是赶你走呢。”

小宁道：“是吗？问题这么严重呢。”

我说：“要不老爷子怎么会不快呢。过去北京人很文明，骂人往往不带脏字，有时甚至连嘴都不用张。你看，把茶壶嘴对着谁，就等于把人给骂了。”我喝了口茶，正要给小宁说点儿这方面的老礼儿，老爷子拿起茶壶，要给我往茶碗里续水。

我对小宁摆摆手道：“咱们先喝茶，你提的问题，下回再说吧。”

小宁说：“你快告诉我吧，这上茶还有什么老礼儿，让我也知道知道，以后别跟刚才小阿姨似的闹了笑话，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