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生离死别:01.父亲真的走了

十八、生离死别（一）一九九六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晚上下班回家，这时大雪纷纷扬扬落了下来，不一会儿，楼顶、道路都铺了一层白雪，我急急忙忙往家走，当我走到单元门口，身上也落满了雪花，冬天的雪好凉啊，凉到心底。吃过晚饭，儿子上晚自习去学校了，爱人出车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孤独寂寞，感到心魂不安。打开电视，正播送中央新闻联播，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来了：“姑奶，我是小丽，我太爷这两天身体不太好，不爱吃东西，你回来看看吧。”我放下电话，心里琢磨，这次到底是重还是轻？每次回去，父亲都是奄奄一息，请大夫打上点滴，营养跟上去，加上精心护理，几天又缓过来。想到这里，我决定赶紧回去救老父亲。我开始收拾东西，药、吃的、用的、还有祭品。从上次回来，就着手给父亲准备后事，怕到时来不及，挽联、挽幛、遗像，白花和扎花圈的五彩花、金箔纸、哀乐录音带、念佛机，灯、酒、烟等等，凡是能放住的全都准备好了。这次一起带去。这时爱人出车回到家，进门看见地上堆满了东西，还有三个旅行袋，就知道，嫩江出事了。我焦急地说：“你可回来了，嫩江小丽刚才来电话，爹又病了，病得很重，不爱吃东西，我回去看看，今晚就走，赶上哪趟车坐哪趟车。”爱人安慰我说：“我看不要紧，每次都邪乎八道，只不过让你回去掏钱治病、买吃的。”“不来电话我都不放心，来电话我更不放心了。”我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话没说完，电话又响了起来。爱人急忙操起电话，电话那头说：“老姑夫，我是雅珍，我在长江家呢，我爷病特别重，让我老姑赶快来，老姑夫你也来吧，和我老姑一起来。”爱人听见雅珍在电话那头的哭声，心里明白了八九分。“好了，听懂了，我们马上就去。”爱人放下电话说：“雅珍来电话说，老爷子病得挺重，咱们马上走，我和你一起去。”雅珍让她老姑夫也回去，我感到事情不妙，人恐怕不行了。我敲开邻居家的门：“嫩江来电话，老爷子病了，我俩马上回嫩江，我儿子上晚自习不知道，这几天，我儿子就交给你们，帮我看着点儿，别让他总看电脑。”邻居跟了过来，帮我装东西：“魏姐，我看这十代奶粉，这一箱苹果别装了，老爷子用上用不上不一定，路那么远，挺沉的，留给孩子吃吧，都拿走了，孩子也没有吃的。”我还抱有一线希望，万一抢救过来，没有吃的，还得花钱现买，带着吧，所有东西足足装了三大提包。打车直接到大庆火车站，刚好306次开往加格达奇的车进站，9：21发车。一路上心里沉甸甸，欲哭无泪，焦急万分。讷河的大姐、大姐夫几个外甥女半夜十二点就到了嫩江。当306次列车抵达嫩江车站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四点多了，这时，长江和姪女女婿早已等候在出站口。当我俩走到出站口，长江一边接提包一边说：“老姑，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我爷已经走了。”我听到后，震惊的站在那没有动，犹如晴天霹雳，半天缓不过神来。我哭着问：“什么时候走的？”“昨晚八点。”“病几天了？”“早上还好好的。我晚上回来看，和我早上走时姿势没变，一看不对劲儿。把李四姑也找去了，药也用上了，没等点完就不行了。药瓶还在那挂着呢，你一看就知道了。”姪女女婿说：“雅珍打电话时，我爷就已经咽气了，没敢告诉你，怕你受不了。”我越听越觉得我被蒙骗了，我愤怒：“老爷子没得急病？为什么等死了才告诉我？你们安什么心？”长江说：“有话咱们回去说吧，别在这吵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