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小向导里-玛依不时地离开他们与村落里的人交谈,他得意地带着马克斯一行人穿越大街小巷。最后,马克斯等人看出里-玛依并不是就这样盲目地走着,而是要把他们带到某一个地方。
这里的瓦格第人身上长满了红棕色的毛,身体几乎全裸,但所有的瓦格第女人在腰间都系着一块由树叶做成的缠腰布来遮掩下体,但这种缠腰布制作粗糙,至少不如达荷美的波多诺伏城女人所用的遮羞布。另外,瓦格第人的外貌也与众不同,他们头部圆且小,面部棱角与人类相似,但下颌并不突出,眉弓也是略向内凹,胡子稀少,头发似热带非洲土著人的……
“这些瓦格第人的脚不能握物……”约翰说道。
“不错,除此之外他们还没有尾骨,也就是说一点尾巴的痕迹都不存在,”马克斯补充道,“这已经是一大进步了。”
约翰接着说:“类人猿虽然没有尾巴,但它们直立行走时是用弯曲的脚趾背部支撑身体,但我们看到瓦格第人的走路方式却与我们人类完全一样。”
不可否认,瓦格第人是除人类以外的另一种族,这其中绝不仅仅因为他们的脚与人类的完全一样,他们生活中的许多方面与人类也极其相似。
从体形上看,瓦格第人与人类有着相同的站姿,而且,他们从不像猴子似的做鬼脸,同时也不好动,如果说他们是猴子的话,恐怕可以算得上是世上最严肃的猴子。约翰同时还发现这些恩加拉村民有着与人类相同排列的牙齿。瓦格第人与人类的这些相似之处,从侧面验证了达尔文的物种变异学说及生物进化论,并且这些与人的对比因素在很大程度上证明了瓦格第人在生物进化中的地位,他们绝不是林奈所论及的穴居人。
沃格特却认为人类是由三种猴子演化而来。一是棕色和长毛短头型的猩猩演化成现今的尼格利陀人,二是长头型小下巴的黑猩猩演化而成现今的黑人,三是大猩猩则为现今白人的祖先。同时沃格特还说明白人的与众不同皆是由于大猩猩的与众不同而造成的。
虽然这三种动物的大脑拥有人脑所具有的1200万个细胞和400万根纤维,通过研究它们的显著特点,应该承认它们是一种高级动物,但是它们仍然不能与人类相提并论。也不能说,人类是高级的猴子,或者说猴子是退化了的人类。
也有的人类学家认为在猴子和人类之间应有个过渡,按照生物进化过程,这个过渡物种应是小头型人。虽然理论讲得通,但迄今为止他们还没发现这个过渡物种,现在马克斯等人在这次偶然的巧合中所见的瓦格第人是典型的小头型人,他们是不是这一物种的代表?
尽管这种神秘的人种在体型上非常接近于人类,但是否由此相信瓦格第人也具有人类特有的道德观念和宗教意识呢?是否他们也具有抽象思维和概括的能力呢?或者甚至还有从事艺术、科学和文学的天赋呢?
但是有一点是马克斯等人所亲眼看到的,那就是瓦格第人会运用语言,这也说明他们至少有思想,因为思想是语言形成的基础。这种语言比用眼神和手势作为辅助的叫喊要进步得多,而且这种运用语言的能力一定是他们从祖先那儿继承而来的。
约翰正是考虑到这点,才判断出瓦格第人有记忆力,并进而说明了他们受到了遗传的影响。
约翰等人就这样边观察瓦格第人的风土人情,边议论这个奇特的空中村落。
“看样子,这个村子不小,周长至少有5公里。”
“可算得上是个大村落!”马克斯说道。
事实上,瓦格第人的房屋要比那些擅于建筑的动物所修建的住宅要漂亮得多,艺术得多。这也说明了瓦格第人能把思维应用于实践,这也归功于遗传的作用。
“总而言之,历史的原因使这些瓦格第人住在了空中,住在了阳光照耀的地方,而没有生活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大自然的现象都有一定的道理。”约翰说道。
瓦格第人的房屋类似于蜂箱,用绿色植物建成,女主人正在忙里忙外地收拾着她们简单之极的家。他们每家都有很多的孩子,几乎所有妇女都拥有尚在嗷嗷待哺的婴儿。而她们的丈夫也在各尽其职,有的在忙着采摘果实,有的用坛子装满了水,还有的从外边带回了野味,整天在阶梯上忙上忙下。
“只可惜我们听不懂他们的语言,无法与他们沟通……”马克斯说道。
“这样的话,我们将永远无法与他们交流,我们也无法知道他们的名字,同时,我既没看见村落里有图书馆,也没有看见任何学校。”
由于里-玛依讲话时夹带着土著词语,所以卡米试图用最常见的词汇与他交谈。
可是,这个机灵的小家伙对卡米的问话却毫无反应,但是,约翰和马克斯却亲耳听到里-玛依用土著语说过“恩加拉”这个词,朗加还告诉大家,他曾从里-玛依口中得知村落的名字叫恩加拉,头领叫姆塞罗-塔拉-塔拉。
一个小时后,马克斯等人在小向导里-玛依的带领下来到了村子尽头。
在尽头处发现有一座茅屋,这茅屋相对要比其它的大得多,茅屋四周用芦苇围着,屋顶掩映在树叶丛中。
难道这同非洲、澳大利亚、太平洋岛一些尚未开化的部落一样,这茅屋代表着某种权势……
为了证实这种猜测,约翰走上前拍了拍里-玛依的肩膀,并指着茅草屋问道:
“姆塞罗-塔拉-塔拉?”
里-玛依听后点了点头。
这证实了约翰等人的猜测。看来,这正是瓦格第人的首领、恩加拉的头脑的住宅。
于是,马克斯越过众人向茅草屋走去。
里-玛依脸上露出了惊惧的神色,马克斯走走停了下来。
但随后,马克斯又迈开了脚步,他嘴里念着:
“姆塞罗-塔拉-塔拉。”
就在马克斯走到茅草屋门口时,里-玛依跑到了他面前,阻止了他。
“难道这儿不允许人来吗?”马克斯暗自想道。
正在马克斯沉思的时候,两个瓦格第人手执武器挡在了他面前。他们的武器分别是一把用铁树木材制成的斧子和一根原始人惯用的标枪。
“瞧!”马克斯不禁惊叫起来,“这儿跟我们文明社会没什么两样,这儿不是照样有近卫骑兵队和御用军吗?可是,这茅草宫殿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这很正常,马克斯先生……”
“那这样好啦!”马克斯接着说,“既然我们现在无法见到这位首领,那我们就写信给他,请他接见我们。”
“但是,”约翰·科特提醒道,“这些原始人虽然会说话,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读书、写字……我觉得他们比苏丹和刚果的那些土著人还不开窍,他们还不具备应该送孩子去学校读书这么高的思想认识。”
“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约翰。那么,我们应该用何种方式与这些不懂其语言的人沟涌呢?”……
“那就还让这个小家伙带我们走吧。”卡米说。
“你知道他父母的小茅屋在哪吗?”约翰问朗加。
“不知道,不过我想里-玛依肯定是要带我们去他父母那里的,我们只要跟着他就行了。”
然后,朗加转身到小家伙面前,手指左边问道:
“恩高拉……恩高拉?……”
小家伙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朗加的意思。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约翰评论道,“人类表示肯定与否定的方式是与生俱来的并且完全相同。这再次证明这些原始人与人类很相像。”
里-玛依一家
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处荫凉更多的地方,这里的大树枝繁叶茂互相交错,连成一片。
里-玛依带他们来到一个小茅屋前,屋门正开着。茅屋顶是用“昂丝苔”香蕉树的宽大叶子做成的,墙是用粘土砌成的,看上去干净整洁。
里-玛依手指茅屋看着朗加。
“我认出来了,就是这里。”朗加兴奋地说。
他们走进这间茅屋,这里只有一间房。屋的最里面放着一张简单方便的草床,这种床可以随坏随换。墙角处燃烧着一堆火,用石头围着,像是壁炉。他们全部的用具就只有几个葫芦、一个水泥碗和两个土罐。他们还不会用叉子,仍然用手抓饭吃。从茅屋的四壁上伸出许多块板,上面放着些食物——水果、树根、一块熟肉以及几只被拔了毛的小鸟。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挂在结实的树刺上的树皮等材料。正当卡米他们观察这座小屋时,一对瓦格第夫妇站了起来。
“恩高拉!……恩高拉……罗-玛依……罗-玛依!”小家伙叫道。
接着小家伙又补充了一句,认为可以帮助他们理解:
“瓦泰尔!……瓦泰尔!……”
“瓦泰尔”的意思是‘爸爸’,小家伙是用德语说的,尽管发音不很准确。
这令卡米他们很吃惊,一个瓦格第人嘴里竟然冒出德语词汇,恐怕任何人都会惊讶不已。
里-玛依的妈妈一见到朗加就走上前去张开手臂拥抱他,抚摸他,用这种方式表达她很感激朗加救了她的孩子。
约翰·科特则在一旁注意着小家伙的父母:
他父亲很高,身材匀称,精神饱满,手臂比人类略长一些,手掌大而有力,双腿有些弯曲,平足。
他的头发又厚又黑且打着卷,头部大小适中,面部颜色也很浅,这说明他是食肉者并非食草者,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并不突出的下颌上的胡子密而短,全身的体毛也和胡子一样又短又密。
小家伙的母亲应该说是一位很美丽的妇人,她体态优雅,面容娇好,目光和善,笑时露出一副又白又齐的牙齿,给人以聪慧、诚实的感觉。另外,在她的身上也体现出了爱美的天性,发髻上插着几朵黄色的小花,脖子上带着一串用小块玻璃和象牙做成的项链。不由得令人想起南非的开普敦人。她的胳膊圆润,手指纤细,双腿细长且非常直,这让欧洲女性见了也要心生嫉妒。体毛柔细如同羊毛一般。她的腰间系了一块遮羞布,脖子上还戴着与里-玛依一样的徽章。
约翰因不能与两位主人交谈而显得有些遗憾。尽管这样,两位主人还是非常热情地招待着他们。
小家伙的父亲为他们拿来了放在搁板上的“玛桃菲”——一种藤萝上的果实。
看着约翰他们香甜地吃着果实,小家伙的父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现在,我们必须承认:瓦第格人的语言正处在人类儿童时期幼稚且含混不清的阶段,语言学家根据这一特点得出以下结论:人类语言中,元音比辅音的形成要早得多。这些元音可以随意组合,表达出多种思想感情,如“orioriori,orooroora,orurna……”等等。而辅音字母有“k、t、p”,鼻音字母有“ng”和“m”,但只有与“ha、ra”等元音一起,人们才能组成表达情感的字词。即使这些字词没有标准的音调,但是它们可以区别不同的表达方式并且起到名词、代词、动词等词的作用。
瓦格第人在交谈时,所用的语音很简炼,只有两、三个词,像刚果语一样。
里-玛依的母亲没有他父亲那么健谈,大概是因为她很懂得礼节,知道应该遵守妇道。
最令约翰吃惊的是这些人在交谈时,时常会冒出一些刚果语和德语中的词组,但发音大都不标准,需要仔细听才能够分辨出来。
总而言之,这些原始人也许是由于生存的需要才产生了思想。又因为要表达这些思想,才有了词汇。尽管瓦格第人并没有自己的信仰,但他们具有集体保护意识,在同伴受到威胁时,他们会不顾一切地去救助。
另外,他们对孩子的爱也不仅仅是局限于保护,可以看出,里-玛依的父母对他具有很深的感情,而瓦格第人的子女也同样热爱他们的父母。里-玛依一家人之间洋溢着亲人之爱。……家庭的概念已在这里形成。
一刻钟后,卡米、约翰·科特和马克斯·于贝尔便告辞这一家人回到了囚禁他们的那个茅屋。他们还要在这里呆上多长时间似乎成了一个长久的问题。如果单靠自身的力量来逃离这里,简直比登天还难。
临走之时,里-玛依再次拥抱了一下朗加,然后,伸出手与客人们一一握别。马克斯·于贝尔和约翰·科特都用力握了一下他那双既不像狗的爪子也不像兽类的手,只有卡米淡淡地轻握了一下。
“亲爱的马克斯,”约翰说,“你们国家的一位大作家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在所有的人身上,都有他自己和别人的影子……但我觉得这些原始人似乎缺少这二者之一……”
“缺少哪一个呢?……”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别人的影子,我决定留在这里同他们生活几年,以便好好地研究一下他们的风俗习惯,但是,我又希望尽早离开这里,很矛盾。”
“这件事的判决权并不掌握在我们的手里,”马克斯·于贝尔回答道,“谁知道尊贵的酋长大人是不是想让我们充当他的王室侍从呢?”
三个星期的研究
被囚禁在恩加拉村已经很久了。约翰·科特、马克斯·于贝尔、卡米和朗加一直在寻找机会逃离这里。但他们觉得被严密监视,无机可趁。又转念一想,即使逃出村落,也难以穿越大森林,找到庄森河。
在这四个人当中,最热衷此事的就是马克斯·于贝尔,因为他怕再在村里呆下去,这件原本非同寻常的事的吸引力会大打折扣。因此他急切地想回到乌班吉流域。虽然他和约翰·科特从未想过利伯维尔办事处的人会前来营救他们,但回利伯维尔的渴望却与日俱增。
卡米则为落入这些原始人的手中十分懊恼。他认为这些低等的家伙根本不能同人类相提并论,他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与四足野兽没什么区别。事实上,他想离开恩加拉村的焦急心情丝毫不亚于马克斯·于贝尔。同时,他也在时刻做着准备,一有机会,就会不顾一切地逃出去。
至于约翰·科特,他是最不着急的一个。因为这些原始人的风俗习惯引起了他极大的研究兴趣。他想在这里呆上几个星期,只几个星期就足够他深入了解他们的人种特点、价值观念以及他们与动物的区别以及与人类的相似之处了。但到底留在这里多长时间能按照他个人的意愿决定吗?
囚禁会不会无期地延长下去?几个月或者几年……他无从知晓。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在这里并没有受到虐待,这些森林的保护神,瓦格第人,肯定心里也明白,他们的俘虏要比他们更高级一些。恩加拉的村民对他们这几个高级动物似乎并不加以注意。不过,如果卡米他们想借助武力逃跑的话,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所以他们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们应该试一下,”马克斯·于贝尔首先发表意见,“去与酋长谈判,因为只有得到他的允许,我们才能获得自由。”
不管怎样,他们应该还有机会与酋长见面的,除非这些原始人不愿让陌生人看到他们至高无上的首领。
事实上,即使约翰·科特他们见到了酋长,又将怎样进行交谈呢?语言不通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而且,这次谈判结果又会怎样呢?瓦格第人扣留他们这些陌生人,难道不就是为了不让外人知道在乌班吉大森林深处还有这样一个种族存在吗?
约翰·科特认为他们呆在这个小村落不会有危险,更重要的是他们发现了一个新人种,这给比较人类学的学者们提供了宝贵的研究资料,学者们会因此感激他们。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资料公布于众呢?
“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呢!”马克斯·于贝尔说,他可没有加尔纳先生和庄森医生那么高的觉悟。
他们边走边谈回到了小茅屋,刚一进门,便发现有些异样,而且这种变化是友好、殷勤的表示。
显然,他们的房间被瓦格第人清扫过,而且又增设了床铺,上面铺着厚厚的干草。由于瓦格第人既不用桌子也不用椅子,所以在沙土地上又摆了几样粗糙的器皿——瓦格第人自己制做的罐子和坛子,外加一些不同的水果和一块熟“奥里克斯”羚羊肉。
只有食肉兽类才会吃生肉。而人类,即使是最低等的人类都不会吃生肉。
在茅屋的一角还摆着一个用扁平石头垒成的壁炉,炉里的火烧得正旺。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一位行动敏捷聪明伶俐的小伙子,他看到约翰·科特他们进来,就停下手中的活,把一些物品指给他们看。
四个人都同时发现了几支卡宾枪,虽然有一点生锈,但还可以继续使用。
“哦!”马克斯·于贝尔叫了起来,“它们是最好的礼物……这样,机会一旦出现……”
“我们就能用上这几支卡宾枪了,”约翰·科特接着说,“要是我们可以找到子弹盒的话……”
“但它会在那儿呢?”
“就在那里!”
卡米指着那个放在左侧靠门的地方的金属盒说道。
这些卡宾枪正是卡米他们在木筏快要撞到岩石时,被他们扔到岩石上的,瓦格第人就是在那里找到它们并带回恩加拉村的。
“他们竟然把卡宾枪还给了我们,”马克斯·于贝尔惊奇地说,“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武器的功能吗?”
“我不清楚,”约翰·科特回答道,“不过,他们知道物归原主,说明他们的品质很好。”
“阔罗……阔罗!……”
那个年轻小伙子已经清晰地重复了几遍这个词,并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好像在告诉他们:
“阔罗就是我!……”
马克斯·于贝尔猜测这个阔罗是他们的新仆人。于是他也叫了几遍这个名字,阔罗高兴地笑了起来,但也仅是笑着,并没有其他特别激动的表示。
从人类学角度看,这些原始人会笑是他们区别于其他四足动物的重要标志。因为即使是最聪明的动物,例如狗——尽管有时我们会在它们身上感觉到微笑的迹象,但那也只是在眼神中或嘴角上才能看出来的。另外,几乎所有的四足动物在吃食之前都要用鼻子嗅嗅,并且挑最愿意吃的东西吃。而瓦格第人却不具备这个特点。
看来,约翰·科特他们四个人以后就要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在这个村子里,他们活动自由,但只限于村内,至于出村则必须得到酋长的同意。
所以,现在,他们也只有抑制自己的感情,暂时在这里安身,伺机脱离村落。
这些瓦格第人并不健谈,生活也很乏味,没有大喜大悲,而且对他们这些陌生人的态度也十分冷漠。这一点很像其他非洲土著,并不会对几个白人或刚果土著而表现出惊奇。他们惟一的爱好就是在两棵大树之间像猴子一样悠来悠去,并以此来表达他们心情愉快。
除此之外,瓦格第人眼力还特别准。他们用短箭猎取鸟类或是黄鹿、驼鹿、羚羊,甚至水牛和犀牛时,可以说是百发百中。也正是出于这方面的原因,马克斯·于贝尔特别想与他们一起去打猎,其目的除了欣赏他们打猎的高超技艺,更重要的还是找出逃出这里的路径。
这个想法一直在马克斯·于贝尔的脑海萦绕,经过观察,他发现,要想逃跑,首先要避开在必经之路上巡逻的几个卫兵,但他们戒备森严。
马克斯·于贝尔知道,这些瓦格第人对各种鸟类的需要量很大,但不知为什么,他们的仆人却只给他们吃不同品味的羚羊肉,这是在乌班吉森林中最常见的动物。仆人阔罗每天都供给他们足够的饮水和烧火用的干柴。
仆人阔罗经常把那些羚羊肉用火烤熟或用他们瓦格第人自制的土罐煮熟给他们吃。有时,他也答应让朗加或者卡米帮助他做。但是,卡米却从不答应他的请求,为的是自己的尊严。
最令约翰·科特他们满意的是,再也不必为没盐吃而苦恼了。这些盐不是从海里分离出来的氯化钠,而是亚洲和非洲、北美洲分布极广的岩盐,在恩加拉村附近的土壤表面覆盖了许多这种岩,这也是惟一能够食用的矿物。瓦格第人凭本能已足以了解这种矿物的用途。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吸引着约翰·科特,那就是这些原始人是采用了什么方法取火的。他们是否也是像野人那样,钻木取火呢?不,他们要比那先进得多,这些瓦格第人是用火石撞击出火星来取火的。在非洲森林里常能见到“罗德尼埃”树,这点火星就足以点燃这种树。这种树的果实表皮上有一层绒毛,这层绒毛具有火绒的一切优点。
同时,约翰·科特还发现,瓦格第人平时摄取的食物可以补充他们体内缺乏的含氮量。其中一部分来源于食用的树根,另一部分则来源于一些不同品味的水果。
例如:有“人类的面包”和“猴子的面包”之称的“昂尼桑尼娅树”果实;还有一种果实里充满着几种可以代替黄油食物的脂肪物质的“卡里塔”;还有一些野生的香蕉、无花果、芒果与鲜美的“特索”果。
另外,瓦格第人还追随蜜蜂的嗡嗡声发现了蜂蜜,并利用它与不同植物的汁液尤其是一种藤萝分泌出的汁液“吕克德斯”一起掺在河水里发酵,酿成一种含酒精浓度很高的饮料。我们大可不必为这一点惊讶,因为人们不是曾经发现非洲那些山里的猴子也非常喜欢喝酒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必须说明:在恩加拉村有一条宽约30到40法尺盛产鱼的小河,通常瓦格第人会划着小船在河中捕鱼。只是他们造船的工艺没有大洋洲上其他部落的船那样复杂。首先,他们用斧子砍下并在火上掏空树干做船身。用一种平桨划船。船上的帆则是用木质极为坚硬的铁树木材做成木槌,然后再用这种木槌不断捶打树皮,使其变得柔软,最后做成风帆。当微风轻拂过时,小船就可以在河里任意漂游了。最主要的是在小河的四周是茂密的树林,这为卡米他们的逃跑提供了便利的条件。
另外,约翰·科特还注意到这些原始人从来不吃谷物和蔬菜,也不种植非洲中部民族的高粱、大米和木薯等作物。当然,现在我们还不能要求他们像当卡、方德、穆布图人这些土著人一样,从事农业生产活动。
虽然约翰·科特了解了瓦格第人上述的特点,但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答,那就是这些瓦格第人是否有自己的信仰和道德观念。
一天,马克斯·于贝尔向他询问对这个问题的观察结果。
“瓦格第人懂得礼节,也很正直,”约翰·科特说出自己的看法,“他们有你我之分,因为那天我亲眼看到一个瓦格第人从一个茅屋里偷走了几块生肉。”
“他是不是受到了很严厉的处罚,或是处以罚款?”马克斯·于贝尔问。
“不是的,这种处罚方式说起来你可能会笑,那个小偷被失主以及失主的邻居痛打了一顿。不过,我还发现一点,这些原始人在某一点上与人类非常相像。”
“哪一点?”
“家庭成员之间的亲情。我发现他们与自己的孩子之间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另外,他们甚至有人的情感,他们会因为羞愧、难为情、谦虚而脸红,这一点在我们的仆人身上可以得到证明,他有时也会脸红。”
“那么,”马克斯·于贝尔又问道,“瓦格第人的这些特点,还不足以说明他们是人类吗?”
“不能,因为他们似乎还缺少一种人类具有的观念”
“那是什么?”
“这是人类特有的一种观念,那就是宗教信仰。即使人类最低级的部落都有这种观念,而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发现瓦格第人有自己的偶像和祭司。”
“说不定他们的信仰就是那个不愿露面的酋长。”马克斯·于贝尔猜测。
由于约翰·科特他们在恩加拉村里居住期间,村里一直没有人得病或是因其他原因而死亡,因此他们没有机会观察瓦格第人是怎样送葬和埋葬的。
尽管约翰·科特他们没有看到瓦格第人祭司或是有巫师,但是他们看到了一些卫兵,个个都全副武装——弓、标枪、长矛和小斧子。显然,这100名士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是国王的卫队呢?还是可以御敌的军队?也许在这座大森林里还住着其他类似的部落?但为什么他们之间没有战争呢?
“要知道,”马克斯·于贝尔说,“如果瓦格第人与外人互相残杀的话,那他们就是真正的人。”
事实上,这些士兵也并非游手好闲,有时他们会失踪两三天,当他们重返村落时,会发现他们中间有的人受伤,同时还会带回一些瓦格第人制造的器皿或武器等不同的东西。
有几回卡米试图走出村落,都被守在阶梯处的士兵粗暴地拦了回来,最恶劣的一次要不是里-玛依恰巧经过那里解了围,卡米肯定会被他们痛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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