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3_神经外科的黑色喜剧07_不再在葬礼上哭泣(4)

1023_神经外科的黑色喜剧07_不再在葬礼上哭泣(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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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外科的黑色喜剧7不在葬礼上哭泣4


第二天早上,我当盖瑞的助手,由他主持打开安迪的脑壳,大举进攻里面的三个炸弹。盖瑞让我钻一些洞,再用一个巨大的摇鼓钱将洞口弄宽,成为够大的窗口。这种情形有点像马克吐温所写的汤姆历险记里,汤姆有办法令他的朋友相信欺栅栏是一件令人羡慕的工作。我们的总住院医师也有办法令资质较浅的住院医师相信,这种让手掌长茧的口供就是动手术。窗口弄好,后脑就是小脑啊也看到之后呢,盖瑞将一副巨型的显微镜推进来。这副仪器看起来有点像小型的起重机,两副双目镜附在长长的支架上,支架的另一。


头挂了些重量以作平衡,整部仪器都用消过毒的透明胶布覆盖起来,以免医师转动显微镜上的悬空纽石污染到仪器。手术用显微镜是在1960年开始被应用在神经外科手术上的,更新一代的显微镜更利用了光线鲁肃光源、精确无比的平衡系统以及立体视觉就是仪器能像人眼般呈现立体式影像等各种技巧,让神经外科医师能身临其境的看到颅内深处。就脑洞瘤而言,显微镜是不可或缺的工具。跟这个菲利皮安诺医师报告一下,呃,硬脑膜已经打开了,我们正要将显微镜伸进去,盖瑞只是流动忽视。菲利皮安诺知道这情况之后呢,可以选择在手术的某个阶段进入手术。


不是,我预期。菲利皮安诺很快就赶过来,盖瑞不会独自面对这项手术的。盖瑞继续下一步动作。联合在手术台基座上的是一副蛇状的金属手臂,手臂前端是一把薄薄的镀金玻璃金属片。利用这把金属片,他将暗地的小脑往上托起,然后转动显微镜上的控制钮,把金属片继续探入小脑之下更深的部分。我通过助手用的一副双目镜观看到这一切,护士则盯着墙上的荧光屏,同步观察盖率的进展。荧光屏的影像来自显微镜内建的一个电视摄影机。在这种放大的影像中,脑袋上的褶皱、微细血管都变得好像行星的山川深谷一般,透过来的光扮演了太阳的角色,一切都有点超。


现实的感觉安迪第一次蛛网膜下腔出血所流出来的血将小脑的表面染成了脏脏的咖啡色。盖瑞移动玻璃金属片到颅骨的底部寻找锥动脉的主脉,它既熟练又灵巧的利用精巧的刀锋及剪刀,将以开始在脑子和颅骨之间长出来的瘢痕组织轻轻剪开。诶,对,法兰克呀,你记不记得我们进这行之前的面试,他们会看你在医学院的成绩,你写的研究报告,还有你是不是荣誉毕业生那些狗屎的东西。哼,是啊,那些全都不值半毛钱哦,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拿什么成绩的学生才有能力做这些工作呢?也许有个家伙手指长得像十根香肠,但由于他在神经解剖学班上拿高分,就认为他能成。


成为显微外科医师了吗?这简直是狗屁不通,毫无道理。显微手术确实是十分困难的手术,医师无法直接看到伤口,而只能通过显微镜来观看。这很像靠遥控装置来动手术,而且经过数位放大之后呢,医师的手哪怕是轻微的动一下,在荧光屏上就好像是地动山摇一般。我又想起了那些海藻胶体小圆滴。哎,所以呀,盖瑞继续说道,如果我是主事者,你猜我面谈这些人时第一件会做的事是什么呀?我会拿出那个手术游戏来,要他们玩给我看。你知道那个用纸板做成病人的样子,上面有很多的小洞啊,你只要通过垫着小镊子从洞里把小塑料胶片夹出来的游戏。如果这镊子。


他碰到了病人,他的鼻子就会亮起来,发出很响的叭叭声,那声音呢,会把玩游戏的人吓个半死。是啊,我会对面试的人说,来吧,小朋友,找到耻骨的位置。不,我不要你找胃和膝盖,那太容易了,我要找的是耻骨。如果在夹出耻骨之前就啪,那么我会告诉他,你医学院的成绩棒极了,现在给我滚吧,如果他能将耻骨给我捏出来,我就知道他有双适合干这工作的手。那你觉得这公平吗?我跟他辩解起来,哦,我的意思是说,那可怜的家伙一生的前途全看这个小测验而定。难道你不觉得镇定也非常重要吗?是,当然重要。他反驳道,事实上,我正是要令他们紧张,我想把他们吓得屁股尿流,任何人在放松时。


手都会很稳,在极大压力之下,双手还能稳如磐石的,才能当一个杰出的外科医师。马基那位积极乐观向上的心脏外科总住院医师也告诉过我同样的话,说应付压力是这工作的一部分。大概当总住院医师的想法都是同一个样吧。盖瑞调整了一下玻璃金属片,慢慢将小脑往头顶方向挪过去,粗粗的在跳动着的椎动脉显露出来了,而且也看到第一个蓝蓝的怒气冲天的囊状脑动脉瘤。放大了这么多倍之后呢,椎动脉看起来好像一颗红木杉,而不像一条血管。我看到菲利皮安诺医师走进刷手区,正在戴上口罩。他个子小小的,骨瘦如柴,架着金边眼镜,年纪呢,只有40多岁,但已在这一行享有盛名了。他的专长。


正是处理复杂的脑动脉瘤。而跟其他许多专门处理这类爆炸性的病例的医师一样,他另一件很有名的事是对于他的手术造成病人死亡或后遗症完全无动于衷,丝毫不会记挂在心上。就像盖瑞酸溜溜的形容,菲利皮安诺是一个冷血变态的外科怪医,他有办法在早上把病人弄成四肢麻痹之后,下午跑去打高尔夫,晚上跟朋友聊天,谈他在第七洞打歪的那一球。当时听起来很差劲,但我很快就发现,菲利比安诺在这方面跟其他经验丰富的神经外科医师没有什么两样。如果每次失败都悲伤难过,他铁定会疯掉,因为日复一日他都在面对毫无希望的病人。在一次特别令人惊心动魄的手术之后,我问菲利普安诺,这类手术会不会影响到他呢?他引用了一。


据古老的俄罗斯谚语来回答我,他说那些在葬礼上哭泣的人不应该从事殡仪行业。菲利皮安诺推开手术室的门,开始弄干刚洗刷干净的双手。进行的怎么样了?老总啊,哦,我已经让第一个动脉瘤暴露出来了。


盖瑞轻声的说,眼睛没移开,仍在盯着显微镜。护士匆忙的替菲利皮安诺穿上袍子,戴上手套,然后他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把我从座位上赶下来,示意我到角落的小凳子上坐着。我就坐在那里,从墙上的荧光屏上看完整个手术。手术室里一片寂静,盖瑞和菲利皮安诺不厌其烦的将动脉瘤跟旁边的颅骨和脑子隔开。囊疮的动脉瘤被拨来拨去,目的是要找到它连接到颈动脉上的颈部。听着抽吸机筒的低沉嗡嗡声,显微镜马达的轻柔立地声,以及双极电烧器又开又关的嗡嗡声,我慢慢进入睡眠状态。两位医师低声喃喃的对话,声音闷在口罩里,嗯啊,不不不不,呃,在这儿切。


这切,这里能不能临时加一下呀,不要让它继续流哈,拜托,用另一个分割器,该死的,快弄干净这些东西。我陷入半睡半醒的虚无世界之中,靠着冷硬的瓷砖墙面,幻想着当天晚上离开医院一到两个小时,也许我可以跑到爱丽斯酒吧那里吃一个汉堡。虽然并没有真正参与这项手术,我还是尽了我初级住院医师的本分,穿上手术袍子,全身上下消过毒,而且一点技巧都不会,不敢离开手术室,害怕别人以为我对模模糊糊的荧光屏上发生的一切不感兴趣。突然之间,一阵狂乱的动作使我回过神来,菲利皮安诺大声喊叫,要拿更大的抽吸几桶。麻醉护士按下身上的警铃,请麻醉医师赶过来。我望向荧光瓶,伤口转为殷红一片。


椎动脉不知去向,小脑全被浸在一波波的血液之中。盖瑞一时失手,其中一把切割刀切到动脉瘤的囊泡里去了。盖瑞将抽吸体统拼命往伤口伸进去。


天呐,哦,天,他呻吟着,那小小的微型抽吸器有点无济于事,鲜红的血从安迪头上的颅骨窗口涌出,像细小河流般在塑料胶布上四下乱窜。现在需不需要我们将它把血压降下来呢?麻醉科护士请示,是的,有些时候用药物将血压降低有助于止血。


哦,不,不需要。菲利皮安诺面容严峻的回答,我们要在黑暗时将他的血管夹住。


我要的是高一点的血压,别啰嗦,挂些面浆吧,现在就挂。


我坐在原本是助手才该坐的位置上,将抽吸气的玻璃尖嘴塞到伤口里,玻璃管立刻装满了安迪的血。在荧光屏上,椎动脉又重新出现了。盖瑞则依然僵住在主刀的座位上,手里还握着无用的微型抽吸器。那么现在给我一根15毫米的临时支架子,快,菲利皮安诺伸出右手,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双目镜。护士将一把长长的镊子放到他的手里,镊子尖端放了一个开了口的血管夹子,小心翼翼地引导他的手进入显微镜的视线范围内。他灵巧的将夹子套住血管,将夹子收紧,就像开始时的戏剧化,血也戏剧化的止住不留了。接着他打手势,叫盖瑞空出主刀医师的位置,选。


在替我报时间,一分钟报一次。菲利皮安诺告诉刚踏进手术室的麻醉医师,还有准备,呃,巴比妥酸盐。现在安迪的体内再没有血液流向他的脑袋了,简直是命在旦夕。菲利比安诺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来修补盖瑞不小心戳出来的洞,否则安迪就会死去。巴比妥酸盐是一种镇静剂,可以给予安迪脑部一些微保护,也许可以争取几分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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