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娱乐方式的变革：从“四大件”到互联网文化产业

20世纪80年代初期，一个普通的中国人最大的期望是拥有一种能够播放影像的黑匣子（电视机）。那个时候，中国人理想中的奢侈品还没有超出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和收音机（俗称四大件）的范围。谁能够预料到，在21世纪初，这些物品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收音机被电视机所取代，而电视机的地位也被互联网所威胁。人们越来越倾向于通过手机、平板电脑和电脑获得网络视频资源。同样的命运也发生在纸质书籍和电台广播上面。纸质阅读让位于电子阅读，而电台广播被网络广播所取代。 

这种转变是理所当然的。互联网能够提供一切信息服务，包括欣赏电影、观看电视节目以及阅读书籍。与电视相比，视频网站则可以提供更加丰富的影音节目。更重要的是，互联网的存在使得个人不再受到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获得了更大的选择余地。

得益于手机、电脑和互联网的普及和技术发展，中国人拥有了更加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如今，主流的视频网站开始尝试原创视频节目，诸如《名侦探狄仁杰》《盗墓笔记》等网络电视剧多以诙谐、荒诞和冷幽默的风格出现在荧幕上，这些另类的作品被调侃的同时，也获得了不错的收视率。而《奇葩说》《脱口秀大会》等娱乐或是话题类节目也主要通过网络渠道播出，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一些电视台的主流节目也越来越多地依靠网络来扩大自己的受众，同时在网络和电视两个平台进行推广，提高节目的收视率和影响力。

除了大众影音娱乐方式的变化之外，内地的网络游戏行业也在蓬勃发展。由于官方长期禁止游戏机销售（直到2014年才解禁），国际上流行的游戏平台，如索尼公司PlayStation和微软的XBOX游戏主机无法正常发售，这种状况间接地刺激了PC（单人电脑）游戏的发展，尤其是互联网游戏。诸如世界知名的《Dota2》《英雄联盟》等游戏在中国人气非常高。而且，内地自己开发的游戏也占有了很大的市场份额。

据统计，2015年内地网络游戏市场规模为1361.8亿元，比2014年增长24.41%，居世界前列。网络文学、网络音乐、网络广播、网络电视等均呈快速发展态势。网络文化产业已成为内地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繁荣的互联网市场促进了影视文学作品和游戏之间的相互融合。越来越多的影视文学作品被制作成为网络游戏，比较有代表性的如《天涯明月刀》。同时，部分成功的游戏作品也改编成为影视作品，被搬上了荧幕，《仙剑奇侠传》系列就是最好的例子。

最近几年，网络直播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展起来。2016年网络直播呈现出爆炸式增长，各种直播平台纷纷涌现，直播形式多种多样，其中真人聊天秀直播和游戏直播比例分别占到了19.2%和16.5%。明星大腕、游戏高手、多才多艺的达人，甚至是普通民众，都开始进入网络直播领域；一台电脑、一部手机就可以成为直播的工具；打游戏、唱歌跳舞、吃东西甚至是睡觉都可以成为直播的内容。观众带着对某个明星和某种游戏的喜爱、对某个主播的兴趣，或是单纯猎奇的心理去观看直播节目，并向主播赠送各种虚拟的礼物。而这些虚拟的礼物需要用现实的货币去购买，也可以转化为现实中的货币。2016年也因此被一些人称为“网络直播元年”。

网络空间娱乐方式的多元化也发展出一些独特的文化现象。有趣的、夸张的事件和视频往往可以吸引人们的眼球，在网络上飞速传播，引发网民的集体欢腾和热烈讨论。网民们自己也制作出各种类型的恶搞视频，产生了大量被称为“鬼畜”的视频作品。可以说娱乐产品不再只是由一些文化机构制造，普通网民也可以生产出流行于网络空间的娱乐产品。

同时，网络空间产生的一些流行的词汇也会在现实生活中流传开来，成为人们的口头语。每年都会有网络流行语出现，比如“内卷”、“躺平”、“小确幸”等等，很多从字面上都没有办法去理解它的意思。有些词在流行一段时间后热度就会逐渐消退，而有些词的生命力则比较强，在不断使用的过程中被人们赋予更多的含义，成为汉语世界里的新成员。

由此可见，随着互联网文化产业的蓬勃发展，中国人的休闲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传统的娱乐方式仍然保持着生命力，但是中国人有了新的选择空间，并且不断创造着新的娱乐文化。

《当代中国社会》

作者：石磊、李路路

出版社：开明书店

出版日期：2021年5月

上文转载自开明书店微信公众号，获开明书店授权。原题为〈中国人娱乐方式的变革〉。

图：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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