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思想03】墨子和孔子“吵”起来了，你猜谁赢？

喜马拉雅的朋友，大家好，我是林欣浩。今天咱们，继续精讲冯友兰先生的《中国哲学史》。咱们这一讲继续来讲墨子。咱们前面说啊，墨子核心的思想是一个字，“利”，看重的是实际的好处。那到底是谁的好处呢？墨子很伟大，看重的是国家、是百姓的好处。

咱们还说过，墨子对于“好处”的定义啊，非常窄。快乐不算是好处，得有吃的、穿的、用的这些物质，才算是真正的好处。所以对于墨子来说，国家要追求到最高目标是什么呢？就是让老百姓有钱。有吃的，有穿的，有房子住。

而且啊，这些吃的，穿的，这些物质，它们的价值，就是吃饱、穿暖，而不是为了享受，为了漂亮，为了炫耀。所以墨子讲了非常了不起的一段话，他说：衣服的用处是什么？是在冬天抵御寒冷，在夏天让人凉爽，所以制作出来的衣服，只要能满足这两个功能就够了，多余的功能，都是浪费。比如漂亮，绣一个花纹，不实用，就是浪费。房子是干嘛用的？冬天御寒，夏天避暑，雨天遮雨，乱世防贼，除此之外的功能，都是浪费。其他的武器啊，车船啊，都是这样，实用之外的功能，都是浪费。哎您看，这就是劳动人民的立场。从劳动人民的立场来看，我们老百姓天天吃不饱穿不暖，那些贵族为什么穿得这么华丽，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在衣服上搞这么多装饰？这纯粹就是浪费啊。

可是当时的贵族制度啊，本身就规定了很多奢侈的行为，比如前面说的，孔子当了大夫，就一定要坐车，穷死我也得坐车，因为这是周代制度定下的规矩。所以墨子啊，反感的是整个周代的规矩，就觉得你们整个这个王朝，所有这些规矩，全都不对。那你手怎么怼整个周王朝呢？墨子啊，就搬出来更早的夏朝。古代的王朝，不是夏、商、周吗？夏王朝比周王朝早，而且当时很多人认为啊，夏王朝那时候的帝王都是贤君，都是圣人。所以墨子啊，没事儿就拿夏王朝的，那些远古时代的圣人，拿出来说事儿。说你们这帮周王朝的贵族，你们瞧瞧，瞧瞧远古时代的圣人是怎么做的。——其实啊，墨子那时候的考古学也不发达，这夏代距离墨子生活的时代啊，差着也小一千年了。相当于咱们跟北宋之间的距离。那夏朝啊，可能也没多少文物留下来，所以墨子啊，其实不知道夏代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墨子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啊，别人不知道，那我就可以随便说了啊。所以墨子结合古代的传说，把上古的圣人，个个说成是极端的简朴，基本上就是墨子他们过什么样的生活，圣人们就过什么样的生活。

比如墨子说了，古代的圣人吃饭啊，只追求第一，吃饱，第二，有营养，不追求味道，也不追求稀奇的食物。比如尧，就是“尧、舜、禹”的尧，吃饭的时候啊，主食，有好几种，但是人家尧呢，就吃一种，不搞花样儿。菜呢，有肉块儿和肉汤，两种，人家尧也只吃一种，就是有一个菜，能吃饱就行了。吃饭喝汤呢，用的还是瓦盆儿，最次的盆儿，喝酒用木勺儿。什么都是最简朴的，什么费劲的事儿都没有。

您看没有，这段话啊，直接怼的就是孔子，就差直接报孔子的身份证号儿啦。您看孔圣人，人家明白儿说啦，“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啊，说吃的粮食啊，你得捣得越细越好，我得吃精米。我吃的肉，也得切得越细越好，这菜得细做。这是我的身份。你要是墨子看见了，不得把这饭直接扔到老先生脸上啊？你贵族你了不起啊，你穷讲究什么啊你？你看人家古代的圣人，人家水平比你高，吃的比你差，你好意思么你？

这个，是墨子怼了儒家的吃。这个吃还是小事，更重要的是那些复杂的仪式。比如，儒家重视“礼乐”，其中有一个“乐”，就是高雅的音乐。因为儒家认为啊，这个高雅的音乐，可以调和人的情绪，起到一个“和”的作用。比如孔子讲，人要发自内心的善良，从这个善良出发，才能做事守规矩，才能维持贵族的制度，才能维持“礼”。那你说了：“【郭】我，我没有发自内心的善良，我有发自内心的欲望，我有邪念。”这个很正常吧？其实每个人内心都有一点儿。还有的人，总有发自内心的愤怒，用咱们今天的话说，叫做“戾气重”。那您说了，这怎么发自内心啊？这要按照孔子说的那一套，要发自内心，要言行一致，这社会没有规矩了啊，改成动物园儿了啊。所以啊，儒家还需要高雅的音乐，用户是“和”，“和平”的“和”，就是把人心里这些邪念啊，歪念头啊，都给消除掉。这是儒家的思路。

但是您想啊，这个什么欲望和善良的冲突啊，我纠结我心里的邪念啊，这些，都是吃饱了的贵族才想的事儿。哎，我吃饱了，没事儿了，我往哪儿一躺，哎呦，不行喽，我心里有坏念头喽，我得好好对付它，来，上音乐！——就是这么个东西。那您说了，吃不饱的老百姓，能关心这事儿么？

墨子就不理解啊。墨子就说了，老百姓有三种痛苦：饥饿的人，吃不饱饭。受冻的人，得不到衣服。劳累的人，得不到休息。现在你们在那儿弄一堆大钟啊，鼓啊，搁那儿敲。弄个琴啊，瑟啊，笙啊，在那儿味儿了哇的吹，弄几个人在那跳舞，你们解决老百姓吃不上饭、穿不上衣服的困难了吗？怎么看都解决不了啊。墨子又说，你看现在天下这么乱，大国欺负小国，大家族欺负小家族，盗贼欺负老百姓，你们跟那儿唱歌，跳舞，跳了半天，社会秩序好啦？这盗贼，把刀扔，地下，哭啦？没有啊，社会秩序没好啊！所以，墨子说，综上所述，这音乐没有用啊。

再比如说，儒家最重视的葬礼。孔子说“服丧三年”，墨子是贴脸直怼，说你们这些贵族啊，搞这个“服丧”的规矩，都是什么样子呢？天天得痛苦得不得了，自个儿站都站不起来，哎呦，我难受呦，得有人扶着我才能起来，还得拄着拐杖才能走。您要是这样儿，弄三年，您这不是纯耽误事儿吗？王公贵族这么三年，上不了朝；士大夫这么来三年，不干活了，不去组织老百姓生产；农民这么三年，不种地；工匠这么三年，不制造东西。好家伙，要是全都这么三年，这全国得损失多少钱？你们儒家是没算过账是么？这是往好听里说，要是往难听里说，这天下得有多少老百姓冻死饿死？你们缺德不缺德？

所以墨家啊，特别反对儒家的厚葬，要求“节葬”，墨子认为，用不着“三年之丧”，“三日之丧”就可以了。

哎，咱们简而言之吧，儒家，孔子，主张的礼乐，规矩，各种仪式，各种高雅的东西，在墨子看来啊，全都是浪费。但是儒家啊，肯定会反驳。儒家肯定会反驳说，我们不是非要奢侈，我们这么干啊，是要维持社会制度。维持了社会制度，社会等级分明，每个人做事都符合自己的身份，这个社会才不会混乱，才不会打仗啊。

哎，墨子说，你这就说到重点了。怎么才能不打仗啊？你们那套等级制度没有用，我采有办法。那是什么办法呢？咱们下一讲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