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七)

第十四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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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七)

“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正己”即调整自己的身心。诸事不妥,首要习惯于反省自己、调整自己、提升自己。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生活与人生的一切问题都是自己的问题。调整好自己之身心,至少一半问题会自发地消失;切实地持续净化身心、提升格局与境界,余下的那一半问题则会逐渐地被解决或自发地消失。对于夫子而言,没有任何问题,即使出现什么问题,那也不是问题,问题很快就会得到很好的解决,或自发地消失。对于佛陀而言,没有任何问题,即使出现什么问题,那也不是问题,问题很快就会得到很好的解决,或自发地消失。唯有凡夫和小人才会滋生出一个又一个这样那样的问题,且于出现问题后,百般躲避问题,或想尽办法将问题和麻烦转移给他人。由是,简单问题复杂化了,单一问题复数化了。

躲避不掉问题,则怨自己;转移不出问题,则怨他人。如是,怨声载道。如能于开始之时,就自己主动地担当一切问题和责任,从未想过要甩给他人,从未想过要推脱责任,“不求于人,则无怨”。何谓勇?于惨淡人生中担当起自己和全部亲友的责任与义务之人,谓之勇。何谓智?以最大的积极努力学习和增长经验智慧及彰显和提升先验智慧之人,谓之“智”。智慧是洞察事物真相、解决各种困难的能力。智自勇来,勇自智来。智与勇互为因果,各为对方之前提,故曰:智勇双全,然后君子。

担当责任与义务本身即是美德,本身即是道德觉醒之标志;推卸责任与义务本身即是丑行,本身即是放弃道德觉醒之标志。在儒家学规中,道德觉醒即智勇觉醒,即生命觉醒,即心性觉醒,即存在之离其自己开始回归自己。觉醒即身心净化与生命解脱,觉醒多少即净化多少和解脱多少。彻底觉醒即彻底净化,此时身心、内外、物我、主客等一切含摄于心性之中而圆融之、通透之、超越之、光(无相光明)化之,一切皆真,一切皆善,一切皆美,一切皆解脱,一切皆智慧,一切皆圆满,一切皆生命之在其自己(得大自在)。

但这一切无不起源于“正己”。对外建立起和谐而健康的伦理关系,建立起一个礼乐盛世;对内则努力地正心诚意、格物致知(格除物欲与私心,努力彰显良知)——此名曰“正己”。




“上不怨天,下不尤人。”句中之“天”指情感之天和宗.教之天。作为情感之天,即百姓悲痛时所呼之天。民谚曰:“悲极呼天,痛极呼娘。”此之谓也。宗.教之天指夏商周三代之际人们笃信的天上最高神——上帝、天帝,简称为“天”。古之最高统治者自称“天子”,即天上的神亲派其子下凡人间以代其统治万民之意。《诗经》中有非常多的诗歌涉及天神、上帝、天帝。夫子彻底取缔了天帝之地位,解构了天帝的存在,将神之为神之神性从天上收入每个人的内部,作为每个人生命之基本内涵与属性而存在,并赋予其道德内涵,重新命名此存在为“中”“仁”“道心”或曰“中庸”等,且将生命内在之神性(德性)与人性打通,定“人性为德性之初,德性为人性之终”。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文化革命与生命革命,唯有扭转乾坤之劲力如夫子者,才能完成此历史之突变与飞跃!于佛.教、道.教、基督.教、印度.教等流派的传统里,两千五百年来始终未能完成此扭转乾坤之使命:解构与取缔神之外在形象,将神性收纳进每个人的生命中。个人与人类之解脱的前提,首先是坚决取缔天上神灵之地位,解构诸神之外在形象,让神性从诸神躯体与外形中解脱出来,回归生命(还原到每个人的生命之中)。简而言之,神不解.脱,人将永不得解.脱。反之,无论是个人还是人类,要想获得生命之彻底解放,首要之事是解放神灵,让神性从种种神像中解放出来,或曰让生命科学从种种宗.教与信仰传统中解放出来。“生命”者,神性(德性)之别名也。生命科学若不能从种种宗.教与信仰中解放出来,生命如何能获得解脱?

夫子早就发现很多人信仰上帝(或曰天帝),实则是以信仰之名,将本该由自己担当的责任与义务推卸给天上之神,以这样的方式“心安理得”地自甘平庸与堕落。如是,夫子发现信仰是“德之贼”,是一大群人不思进取、不求上达的“精神鸦片”。故夫子严肃地说:一个君子切忌将本该由自己担当起来的责任与义务推卸给天神或他人。当自己遭遇种种患难之时,就开始“上怨天,下尤人”——都是你们的错,唯独自己无过。这是典型的懦夫行为,勇者(儒士)以为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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