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天地贞观：李世民贞观之治有什么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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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张其成。一提起唐太宗李世民，大家眼前就会浮现出一个一代英主、一代明君的形象。的确，他安定天下、一统江山以后，能做到任用贤能，知人善任，虚心纳谏，休养生息，完善科举制度，采取以农为本政策，厉行节约，将中国传统农业社会推向鼎盛。他还大力平定外患，开疆拓土，稳固边疆，最终取得天下大治的局面。被称为“贞观之治”。“贞观”是唐太宗李世民年号。“贞观”这个词出自于《系辞传下》第一章：“天地之道，贞观者也。”“贞观”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们今天就来讲一讲。

《系辞传下》第一章在讲“贞观”之前，还有几句话，我们先来看一下：

“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矣。”

这里一连用了四个在其中，表明卦象、爻象、爻变、爻辞的由来和作用。首先是“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意思是八卦排成序列，万物的象征就在其中了。“象”作动词是象征、取象。这里是作名词，表示一切表现出来、可以感受到的东西。结合我们的日常生活也是如此，比如一个人情绪有了变化，马上要发怒，那么一定会在面部表情上表现出来。面部表情就是一种“象”。八卦就可以用来象征所有事物了，比如发怒的象就是八卦中的离卦。

八卦的重合就是六十四卦，“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按照八卦上下重合组成六十四卦，那么三百八十四爻也就在其中了。八卦与八卦上下重合，这样就构成六十四卦。六十四卦每卦六根爻，一共384爻。

爻与爻之间发生作用，“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刚爻和柔爻的相互推移，那么变化的道理就在其中了。《易传》不说阳爻阴爻，而是说刚爻柔爻。“相推”是指爻的变动。“推”，是你推我，我推你，互相推动。“刚柔相推”，是说刚可以变柔，柔也可以变刚。爻的变化表明事物的变化。变化的原因在于“刚柔相推”，也就是阴阳的互相转化。六十四卦的爻变代表具体事物的运动变化。

在卦爻符号的后面写下文字，“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矣。”在卦爻下面系上文辞就是写下文字是用来告知吉凶，那么如何行动也就在其中了。卦爻辞不仅讲了事物发展的吉凶结果，而且早告诉我们应该怎样行动才能趋吉避凶。所以我常说《周易》不仅是预测学，而且更重要的是行为学。

卦爻辞中的判断语，“吉凶悔吝者，生乎动者也。”“吉”“凶”“悔”“吝”，产生于变动中。“吉”“凶”“悔”“吝”是《周易》的四种常用判断语，是根据六爻的阴阳变动决定的。卦爻辞中往往会用这四种判断词表示结果，一般放在卦爻辞的最后，在这之前还有一句话，是告诉我们怎么做，采取什么行动，也就是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所以说“吉”“凶”“悔”“吝”的结果取决于前面的行动。

在讲完四句“在其中”以后，接着讲了六个“……者，……也”判断句，前两句是“刚柔者，立本者也。变通者，趣时者也。”

“刚柔者，立本者也”，刚爻和柔爻也就是阳爻和阴爻是卦象确立的根本。《易》的根本是一刚一柔，也就是一阴一阳。所以说“一阴一阳之谓道”。《周易》是求本的，《周易》经文第一个字就是“元”，“元”就是本原、本体、本质，是万事万物产生和存在的根本，这个本就是大易，就是太极，就是阴阳，就是刚柔。

“变通者，趣时者也”，变化通达，就是顺应时机。“趣”，通趋，意为顺应。“趋时”的思想十分重要，《周易》讲变通，“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怎么才能变化通达？关键就在于趋时。也就是怎么顺应时机的变化，怎么顺应不同的环境条件而变化，这一点非常重要。（《周易》重视空间但更重视时间，是时空合一，但时间比空间更重要，最终是按照这个“时”来决定吉凶悔吝的。）《周易》通过卦爻的变化来表示时间、时机、时势的变化。（王弼《周易略例·明卦适变通爻》说：“夫卦者，时也；爻者，适时之变者也。”每卦代表一个时势，不同的爻表示适应时势的不同变化。）

接下来是四个带“贞”的判断句：“吉凶者，贞胜者也。天地之道，贞观者也。日月之道，贞明者也。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

这里一连用了四个“贞”，强调了“贞”的重要性。“贞”这个字在商代的甲骨文中就有，最早和“鼎”是同一字。后来在“鼎”的基础上加“卜”分化出“贞”。《说文解字》：“贞，卜问也……一曰，鼎省声。”“贞”本义是占卜、卜问的意思。占卜的人称为贞人。当时占卜的人都是品行端正的人，所以“贞”字又引申为言行一致，端正，如成语“坚贞不屈”“忠贞不二”。在封建社会里，妇女在丈夫去世后守节称为贞女，要树贞节牌坊。

在《周易》卦爻辞中经常用“贞”字，如乾卦卦辞“乾，元亨利贞”，坤卦卦辞开头是“坤，元亨，利牝马之贞”，卦爻辞中的“贞”就是甲骨文“贞”的意思是一样的，表示占卜、贞问。但《易传》中的“贞”不是贞问的意思，而是“正”的意思。（韩康伯注：“贞者，正也，一也。”孔颖达正义曰：“贞，正也……唯守一贞正，而能克胜此吉凶。”朱熹《本义》说：“贞，正也，常也，物以其所正为常者也。”“贞”和“一”常常对用，比如《老子》曰：“王侯得一，以为天下贞。”后来有了“贞一”这个词，意思就是守正专一，比如汉·刘向《列女传·鲁寡陶婴》：“ 婴寡终身不改，君子谓陶婴贞一而思。”）

我们再来分析这四句话，第一句：“吉凶者，贞胜者也”，意思是吉祥是因为守正道才能取得胜利。“贞胜”是什么意思？就是因为“正”所以胜利。这句的“吉凶”是偏义复词，指的是吉，是指卦爻辞中的“吉”是因为守正道取得了胜利的结果。（我们前面学过一句“吉凶者，失得之象也”，是说吉和凶分别是事物得到和失去的象征，也就是得到则吉，失去则凶。）这里同样是“贞胜”则吉，守正道、取得胜利则为吉；暗含不守正道、失败则为凶。这是告诫人们要守正道，才能趋吉避凶、逢凶化吉，否则就会大祸临头。

第二句：“天地之道，贞观者也”，天地之道，是因为公正才为天下人仰望。“贞观”也是因果关系，因为贞所以观，“观”原意是观望，这里指被人们所仰望、所崇敬。人们为什么仰望、崇敬天地之道，就因为天地之道最公正、最公平。这就告诫我们办事一定要公正公平。唐太宗李世民为什么取“贞观”的年号？就是因为李世民在唐朝初年安定天下以后，想长治久安，想建立一个伟大的朝代，供后人仰望，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必须按照天道来做，所以它按照“天地之道，贞观者也”取了“贞观”二字作为年号。他在位期间按照天地公正之道治国理政，所以才出现政治清明、经济复苏、文化繁荣的治世局面。

第三句：“日月之道，贞明者也”，日月之道，因为守正所以光明。也就是说日月只有按正道运行才能焕发出光明。那么不按正道运行是一种什么情况呢？古人认为日食、月食，或者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那都是反常现象，都没有按正道运行，所以就不会焕发光明。这就告诫我们为人处世要按照正道，就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否则就是阴暗小人。

第四句：“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意思是说天下事物的运动变化，因为守正而归一。《校勘记》说：“古本‘夫’作于”。“贞夫一”就是正于一，“一”是不仅是专一，而且是纯一、统一。不管天下事物怎么变动，最终应当守正，回归纯一本真。（唐孔颖达《周易正义》卷八：“言天地日月之外，天下万事之动，皆正乎统一也。若得于纯一，则所动遂其性；若失于统一，则所动乖其理。是天下之动，得正在一也。”）“贞夫一”就是说最终要正于一。要归于一，“一”很重要。“一”在《周易》里就是太极，就是最本质的东西，这个东西一定要正，要守正。《系辞传上》说“《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是讲一分为二的道理。但这一句却说“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讲的则是合二为一道理。可见，《周易》认为事物的发展、变化，既是一分为二，又是合二为一的。对一个人来说无论怎么变化，最终都应该回归纯一天真的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