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家族这出眼花缭乱的选举大戏总算定了

菲律宾大选“剧情”可谓是一波三折。先是13日，菲律宾达沃市市长萨拉，也就是菲总统杜特尔特的女儿宣布将竞选副总统，随后杜特尔特通过新闻秘书宣布，将在15日提交申请竞选副总统。一时间，有关明年5月大选会出现罕见父女“对决”局面的议论不绝于耳。但杜特尔特15日又突然宣布不再竞选副总统，转而竞选参议员。他的发言人说：“杜特尔特和萨拉爱着彼此，他们永远不会冲突，也不会为任何职位而站在对立面。”

根据菲律宾宪法，总统只能担任一届6年，不能连任。所以，杜特尔特没法再次竞选总统。过去几个月，他在参选副总统和退出政坛之间来来回回，路透社援引一名菲律宾学者的话表示，这让外界“雾里看花”；他的女儿萨拉在总统选举民调中稳居支持度第一，却退而求其次角逐副总统同样让人意外。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禁让人想起父亲培养冠军女儿的宝莱坞电影《摔跤吧！爸爸》里面的情节。

上个月8日，即向菲律宾选举委员会递交申请材料的首个截止日期前，尽管一直是最热门的下届总统候选人，萨拉却没有作出竞选总统的决定。“这让成千上万的支持者哭了……我再也无法让他们哭泣了。”萨拉11月14日说。此前一天，她正式申请2022年菲副总统选举候选人资格。萨拉说，决定竞选副总统而不是总统，是她与支持者达成的妥协。

几天前，萨拉出人意料地退出新一届达沃市市长的竞选，然后加入基督教穆斯林民主力量党，这是她的盟友、前总统阿罗约的全国性政党。两天后，萨拉正式参选副总统。这一决定让父亲杜特尔特大吃一惊。他14日接受采访时表示，自己此前并不知道女儿的决定，觉得这个决定很奇怪，因为萨拉一直在民调中领先。

11月15日周一是菲各党可以变更候选人的截止日期。在菲律宾，选民分别投票选举总统和副总统，这意味着总统和副总统可以由敌对政党的成员担任。而萨拉的决定也引发政坛连锁反应，数个政党临时撤换总统及副总统候选人。杜特尔特本人曾在10月2日宣布会退出政坛，不参加副总统竞选，但后又称将参选副总统，并表示将很快公布自己的2022年大选计划，他将和长期助手、参议员克里斯托弗·吴搭档竞选国家领导人。

萨拉竞选副总统获得菲前总统费迪南德·马科斯之子小马科斯的支持，小马科斯正在竞选总统，他邀请萨拉和自己搭档。萨拉尚未对此作出回应。在总统候选人民意调查中，萨拉一直领先，小马科斯则排在第二位。有消息称，其实菲前总统阿罗约早已促成萨拉和小马科斯结盟。阿罗约本想让萨拉竞选总统，小马科斯竞选副总统，不过小马科斯坚持竞选总统。

重返总统府是马科斯家族的愿望，特别是小马科斯的母亲已经93岁，一直盼望着儿子能当上总统为“老马”平反。小马科斯的父亲“老马”于1965年当选菲律宾总统，在任内高压施政，国内对其评价毁誉参半。1986年，“老马”被推翻，包括小马科斯在内的马科斯家族流亡美国夏威夷，3年后“老马”在当地病逝。1991年，小马可斯结束流亡返回菲律宾后开始从政，先后担任省长、国会议员和参议员。

因为小马科斯的坚持，阿罗约只好劝萨拉改变计划。也有分析称，最近几个月，萨拉和父亲的支持率已经恶化，他们感到形势在向有利于小马科斯的方向发展。据了解，马科斯家族主要在菲律宾北部拥有影响力，而杜特尔特家族在南部享有强大的民众支持。两家其实关系也很近。萨拉跟老马科斯的长女艾美是长期政治盟友，2016年，杜特尔特了却马科斯家族的心愿，允许马科斯遗体安葬在国家英雄墓园。

正因为如此，甚至有人猜测称，马科斯家族和杜特尔特家族在就一项总统任期“共享协议”展开谈判，即小马科斯和萨拉轮流担任三年总统职位。不过，这种说法已遭两位当事人否认。不管怎样，如果现年43岁的萨拉明年能成为副总统，必将使她在2028年的大选中处于有利地位。即便明年没成功，也会“收获”重要职位，为下一届大选冲击总统大位积累经验和资历。

实际上，杜特尔特此前希望萨拉和克里斯托弗·吴搭档参加大选，女儿选总统，助手选副总统，但两人长期不和，因此萨拉没有答应父亲的要求。美国《华盛顿邮报》称，萨拉长期以来一直寻求将其政治主张与父亲的政见区分开来，而且有传闻说，萨拉和杜特尔特关系紧张。本来，分析人士认为，杜特尔特父女之间的裂痕可能为其他政治对手提供机会，且如果杜特尔特和女儿打对台戏，会吸走女儿与小马科斯手中的选票。现在这个担心消除了。而且不管是萨拉还是克里斯托弗·吴竞选成功，两人都能保护杜特尔特免受国际刑事法院的调查并免遭其他审判。这称得上是“双保险”。

尽管政见有别，萨拉被认为有乃父之风，即行事“不拘泥于准则”：2015年，她剃光头来说服父亲参加2016年菲总统选举；新冠疫情2020年初暴发后，她将棺材放在街道上来警示民众。萨拉和父亲也是政坛老搭档。1988年，杜特尔特就任达沃市市长，并在此后六届达沃市市长选举中胜选。2007年，年仅29岁的莎拉当选达沃市副市长，与担任市长的父亲杜特尔特做搭档。3年后，她又和父亲“交换”正副市长角色。

在菲律宾历史上，长期以来有子女接替父母总统宝座的历史，比如阿基诺三世和其母亲阿基诺夫人、阿罗约和其父亲都曾担任总统。这次大选让外界得以一窥菲律宾“政治家族”的影响力，也让大家看到菲律宾政治的戏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