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九回】恋风流情友入家塾　起嫌疑顽童闹学堂

一、课程原文

第八回写到贾宝玉和秦钟约好了一起上学，秦钟家里面是要等着贾宝玉挑一个好日子，再一起上学。但是贾宝玉为了和秦钟一起上学，或者更确切的说一起玩，他不分什么黄道吉日，他就说已经选定了，后天一定上学，后天一早请秦钟到我这里会齐了，一块去。贾宝玉想得很周到，因为秦钟家里面很贫寒，而贾宝玉，宝二爷有车有马，可以带着他一块去。

袭人的嘱咐

贾宝玉上学的这一天，袭人一再的嘱咐他，你念书的时候想着书，不念书的时候想着家。袭人已经把自己和贾宝玉看成一个小家庭了。她嘱咐贾宝玉，不要和他们玩闹，功课少点不要紧，身体要保重。她嘱咐他，学堂里冷，你要想着添换大毛衣服，你要提醒那些懒贼给你添脚炉手炉里面的炭。

听众朋友们，你们听听，这多么像一个大姐姐关心小弟弟，甚至像母亲关心儿子。贾宝玉出来见贾母，贾母也嘱咐了几句话，见王夫人当然也嘱咐了几句话，但是曹雪芹一个字不写，他写袭人的嘱咐。

宝玉告别贾政，贾政训小厮

贾宝玉再出来贾政，贾政正在书房里面和清客们闲谈，一看贾宝玉进来请安，说要上学去，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冷笑说，你如果再提上学两个字，连我也羞死了，依我的话，你竟玩你的去是正理，仔细站脏了我这地，靠脏了我的门。贾政就这么烦自己的儿子吗？实际上恨铁不成钢，清客们就赶快去劝，世兄这一去，三二年就显身成名了，也快到吃饭的时候了，赶快走吧。几个年老的就把贾宝玉携了出去了。

贾政就问，跟着宝玉的是谁？那边答应了两声，进来了三四个大汉，打千儿请安。贾宝玉上学，一个人上学，几个人跟着呢？至少是八个人。先进来的这是四条汉子，后面还要出现个书童。这四条汉子都是贾宝玉的奶哥，也就是他的四个奶妈的儿子，贾政一看，带头的这个要李贵，是宝玉的奶妈的儿子。就问他，你们成日家跟着他上学，他到底念了些什么书？倒念了些流言混语在肚子里，学了些精致的淘气，等我闲一闲，我先揭了你的皮，再和那个不长进的算账。

贾政望子成龙，也像我们青州的一句俗话，叫做“跑了老婆怨四邻”。你儿子不好好念书，你和他的奶哥算账，先揭了人家的皮，再和那个不长进的算账，吓得李贵就双膝跪下，摘了帽子，碰头有声，赶快说是是是，又汇报，哥儿已经念到第三本诗经，什么“呦呦鹿鸣，荷叶浮萍”，小的不敢撒谎。他一说这个话，满座哄然大笑。为什么呢？因为李贵说的这个话太好玩了，诗经里面的话是“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李贵弄不懂，就记成了“呦呦鹿鸣，荷叶浮萍”，这些清客都是有学问的，就哄然大笑了，贾政也撑不住也笑了，就说哪怕再念三十本诗经也都是掩耳偷铃，哄人而已。你去请学里太爷的安，就说我说了：什么《诗经》古文，一概不用虚应故事，只是先把《四书》一气讲明背熟，是最要紧的。

这一段非常好玩，贾政板着脸教训儿子，教训儿子的跟班，叫李贵一打岔，贾政的庄严就变成了庄严的滑稽了。我过去读到贾政训贾宝玉、训李贵，我的想法是，这是个死硬派，这个人一点儿都不可爱。但是随着我的年事增长，我渐渐地理解这个父亲，他是希望儿子能够继承家业，因为贾府从第一代荣国公到第二代荣国公，再到现在贾赦继承了荣国公的一等将军，贾政就已经不能继承了，贾政就皇帝送了个官。那再到第四代，皇帝连送官都不可能了，必须要科举出身，要科举出身就必须要把四书五经背熟。因为科举考试的题目都是从四书五经上出的。贾政就说不要讲什么诗经，不要虚应故事，把四书一气讲明背熟最要紧。为什么？应付考试，这个父亲还是为儿子的前途着想。

贾宝玉告辞林黛玉

贾宝玉告别了父亲到贾母这边，秦钟早来了，贾母正和他说话，和贾母告辞了，贾宝玉忽然想起来，我还得告辞我林妹妹，就跑到黛玉的房中来告辞。林黛玉正在窗下对镜梳妆，听说贾宝玉要上学去，就说，好，这一去，可定要蟾宫折桂了，我不能送你了。林黛玉真的希望贾宝玉读书做官去？林黛玉这是调侃他，贾宝玉说，好妹妹，等我下了学再吃饭，胭脂膏子也等我来再制。这个公子哥儿去上学还惦记着怎么样给他妹妹做化妆品呢。唠叨了半天，这才出去，黛玉赶快又问，你怎么不去辞辞你的宝姐姐呢？贾宝玉笑而不答，笑而不答很高明，我就是不去辞，因为我去辞你就不高兴了。

宝玉、秦钟上学

这一段写的是贾宝玉第一次上学的过程，这个贾家的义学离贾府不远，原来是他的始祖建立的，怕族中子弟有贫寒的，不能请师，就到这儿来学习，有钱的人给钱，选一个年高有德的人掌握这个私塾，现在宝玉、秦钟来了，就在这里读起书来了。他们两个读了多长时间了呢？已经读了一个多月了，有时候还把秦钟留在荣国府，还赞助他一些衣服，两个人感情越来越好。贾宝玉又发了邪性了，秦钟见他得叫宝叔，但是他和秦钟说，咱两个是一样的年纪，又是同窗同学，以后你不要叫我叔叔了，咱两个算朋友，算兄弟了。秦钟不敢，但是贾宝玉就叫他兄弟，而且叫秦钟的表字，鲸卿，连尊重对方的表字都叫起来了，因为当时称呼字那是最尊重的，秦钟也只好混着乱叫了，叫起兄弟来了。

而这个学里面本来是本族的人和一些亲戚的子弟。人多了，就龙蛇混杂，下流人物在内。什么下流人物呢？后面还要继续说，比如说薛蟠也在这里上学，薛蟠的一些同性恋的伙伴也在这里上学，现在看到宝玉和秦钟来了，两个人都长得像花朵一样，而秦钟还特别地腼腆，特别温柔，很像个小女儿。而贾宝玉天生的能够做小服低，能够体贴，话语缠绵，两个人非常亲密，这帮人就起了疑心了。

听众朋友们可能想象不到，那个时代，就是清代时行男风，男性的同性恋是很流行的，所以他这种风也吹到私塾里面了，同治的时代都已经有这个现象了。所以这些小孩就怀疑，就造谣，你言我语，这些谣言就布满了书房内外了。而这里面的下流人物头一个就是薛蟠，薛蟠也来上学，他干嘛来上学呢？他是假装来上学，他不过是白送些金银财物给贾代儒，他一点也没学到什么东西，他只是交结了一些契弟。什么叫契弟呢？就是同性恋的伙伴，这里面有几个小学生，就图了薛蟠的银钱吃穿，就被他哄上手了。特别是有两个小学生，因为他们长的特别的风流妩媚，学里面就给他们两个起了外号，一个叫香怜，一个叫玉爱。但是这帮小学生，因为怕薛蟠，就不敢来沾惹这两个可爱的小男孩。

现在宝玉和秦钟来了，见了他两个，小说里面写的，“也不免绻缱羡慕”，也很羡慕这两个人。他们两个人也留情宝玉和秦钟，所以这四个人，心中虽然有情意，但是因为惧怕薛蟠，不敢有什么动作，四个人坐在四个地方，却“八目勾留”，就互相你看我我看你，“或设言托意，或者是咏桑寓柳”，就是借读诗表达，我是很喜欢你的。这种四个小男孩之间的似乎是搞同性恋的迹象就被几个滑贼看出来了，他们就在背后挤眉弄眼，就表示这四个人有事。

可巧这一天贾代儒有事回家了，他留下了一句七言对联让学生对，这就是他的作业，明天来他再检查学生的作业。这一段也写的非常有趣，贾家这是一个家塾，请了个贾代儒来教，他教什么了，从他留的作业就看出来了，他出了一个七言对联的上联，叫学生对下联，这和四书五经有一毛钱关系吗？而且给他做助教的是什么人呢？贾瑞。贾瑞是什么玩意儿？王熙凤毒设相思局，将要写的更清楚。就在闹学堂这一回里面，他的表现也已经非常地差了。

秦钟、香怜悄悄话，金荣发现

现在薛蟠不大来了，薛蟠肯定又找到外面更好玩的，妓女、同性恋伙伴，他就不大上这来了，秦钟就趁机和香怜挤眉弄眼，递暗号，两个人假装出去上厕所，出来说体己话，但是又有人来侦查他了，就是他们的同窗的一个叫金荣的，秦钟刚刚问了香怜一句，你家里的大人管你交朋友不管？还没说完，后面就咳嗽了一声，两个人吓了一跳，一看，金荣在那里假装咳嗽，香怜就有点性急，就说你咳嗽什么，难道不许我们两个人说话？金荣就说，许你们说话，难道不许我咳嗽？你们两个的干什么事，我拿住了，先叫我抽个头儿。接着金荣就说了一番很污秽的话，比如说贴的好烧饼，还有更难听的话，我们就不学了。把秦钟和香怜气的回去就向贾瑞告状，说金荣无故欺负他们两个。

而这贾瑞是个最没有行止的人，贪便宜，他在这里当助教，他是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他喝酒，还又要帮着薛蟠图些银钱酒肉。薛蟠怎么横行霸道他也不管，他反而助纣为虐讨好。现在薛蟠不来了，把香怜和玉爱两个人丢在一边，贾瑞就没法再去要点酒肉要点金钱了。他不怨薛蟠，他只怨香怜、玉爱不在薛蟠跟前提携他，所以这一告状，贾瑞心里面不自在了，正不高兴呢，他不好去训秦钟，因为秦钟是贾蓉的小舅子，那是有面子的人，他就拿着香怜说你多事，说了他几句，香怜讨了没趣，秦钟也很不高兴回到座位上去。这个金荣就越发得意，就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贾蔷挑拨茗烟替秦钟出气

他在那里乱说，气坏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呢？就是我们说过的贾蔷，焦大不是骂过，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这就是秦可卿曾经养的小叔子贾蔷，宁国府的正枝玄孙，从小跟着贾珍过活，长了十六岁，比贾蓉还风流俊俏。后来宁国府的人就造了很多谣，所谓造了很多谣，实际上就是把贾蔷和秦可卿的丑事说出来了。贾珍只好叫这个父母双亡的贾蔷，自己给了他房屋，叫他搬出去过了。

这个贾蔷很聪明，他也来上学，他也不过是和薛蟠一样虚掩眼目而已，他仍然继续他的斗鸡走狗、赏花玩柳，他既然和贾蓉最好，现在看有人欺负秦钟，他就得打抱不平，但是他又一想，这个金荣是和薛大叔相好，而我也和薛大叔相好，我如果一出头，他们告诉了老薛，这不就伤了我们的和气了。我要是不管呢，又不行，我得想办法，既把这个事替秦钟出了气，我又伤不了脸面。

这小子很狡猾，他就假装出去上厕所，跑到外面悄悄地把宝玉的书童茗烟叫了来，如此这般挑拨了他几句，曹雪芹写得很有趣，如此这般，怎么样如此这般，没写，但是茗烟跳出来了。茗烟是个什么人？茗烟是宝玉跟前第一个得用的，而且年轻不懂世事，他现在一听，金荣欺负秦钟，连我宝二爷都牵连在内了，我不给他个厉害还行。

茗烟挑事，大闹学堂

这个茗烟平时无事就要欺负人，现在你们欺负我宝二爷，又有贾蔷在这帮助，他就进来找金荣。进来也是大骂，姓金的，你是什么东西。这个贾蔷小滑贼，一看，跺了跺靴子，说是时候了，就回家请假，说我家里有事，给瑞大爷说，我先走了，他跑了，你这爱怎么打怎么打。茗烟一把揪住金荣就开骂了，骂了一番很难听的话。

听众朋友们你们读《红楼梦》，读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不管是金荣说的话，还是茗烟说的话，这都是当时市井的脏话、色情话，也是当时社会上经常有的现象。我就不知道曹雪芹这个大作家从哪琢磨来的。茗烟在这骂金荣，满屋子的子弟都没听到过这样的混话，就呆呆的望着，贾瑞就赶快吆喝，茗烟不得撒野。金荣也气黄了脸，小子奴才都敢这样，我和你主子说。就要打宝玉打秦钟，他还没打，脑后飕的一声，一方砚台打来了，这闹学堂就开打了。

这个砚台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但是没有打到贾宝玉，打到谁了呢？打到贾菌和贾兰的桌子上。这又出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贾菌是宁国府的正枝玄孙。一个贾兰，是荣国府的。将来这两个人是有所作为的，这两个人将来是要做官的。这两个人好好在这读书的，他两个人是同桌，而贾菌年纪小，志气大，他最不怕人。他一看到金荣的朋友飞砚来打茗烟，没打到茗烟，也没打到贾宝玉，打到我跟前了，把一个磨墨的水壶打了个粉碎，溅了他一身黑水，他还能允许吗？他也骂了，他抓起砚台也要打回去。

贾兰，朋友们都知道，这是李纨的儿子，那是很懂事的孩子，赶快按住砚台说，好兄弟，不与咱们相干，贾菌就不干，你不叫我扔砚台，拿起书匣子就到一边扔了过去了，但是他力气太小了，打到宝玉的桌上就落下来了，哗啦啦一声砸在桌上，把宝玉一碗茶也砸得粉碎。贾菌一看，我扔的倒没打中，打到我叔叔那儿了，就跳出来要打那个飞砚的。这时候金荣就抓了一个毛竹大板，舞动起来，先打了茗烟一下，茗烟就说了，你们还不来动手。宝玉的另外三个小厮就都来了，蜂拥而上，就打起了。

这是我小的时候最爱看的《红楼梦》的场面，一场顽童斗殴。用的是什么武器？砚台、书匣子、毛竹大板子、门闩、马鞭子，都是就地取材。贾菌用自己的书匣子，金荣顺手就抄起一根毛竹大板子，宝玉的小厮墨雨掇起一根门闩。宝玉的另外两个小厮，扫红和锄药，拿的都是马鞭子，还有什么工具也不拿，纯是在这里打太平拳的，就是你看不见我，我在背后给你一拳。这个场面太好看了。

我小时候看到这里我就说，谁说《红楼梦》里面没有战争场面，《红楼梦》和三国和水浒一样，也有战争场面，不过用的武器就是不一样的。这些顽童闹书房用的武器很像是《三国演义》里面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张飞的丈八蛇矛，《水浒传》里面鲁智深的禅杖，李逵的板斧，那是打的多么热闹，多么好玩。

李贵制止玩童闹学堂

几个大仆人在外面听到里面作反了，就赶快进来制止，问了缘故，这个这样说，那个那样说，李贵先把茗烟这四个小厮撵了出去，秦钟的头因为叫金荣的板子给撞上了，就打破了一层油皮，宝玉心疼的正替他揉呢，就给李贵说，李贵，收书，拉马来，我去回太爷，我们被人欺负了，不说别的，来告诉瑞大爷，瑞大爷反而派我们的不是，还挑唆他们打我们茗烟，连秦钟的头也打破了，还念什么书，散了吧。

李贵就劝，太爷有事回家了，不要为这点事去找他老人家，我看这都是瑞大爷的不是，太爷不在这，你老人家就是这学里的头脑了，闹到这个地步你还不管。贾瑞说，我吆喝他们都不听。李贵很知道学堂的内幕，李贵就揭了贾瑞的老底了，说不怕你老人家恼我，素日你老人家到底有些不正经，所以这些兄弟才不听。你赶快做主意把这个事处理了吧。宝玉就说，叫他处理，我是一定得回去的。秦钟也说，有金荣在这，我就不在这念书。宝玉就问李贵，金荣是哪一房的亲戚。李贵想了想说，别问了，要问哪一房亲戚，就伤了兄弟们的和气了。

茗烟在外面还在听，他就说，金荣是东胡同子里璜大奶奶的侄儿。那是什么硬正仗腰子的，也来唬我们。璜大奶奶是他姑妈。你那姑妈只会给我们琏二奶奶跪着借当头。我眼里就看不起他那样的主子奶奶。李贵就赶快说，偏你这个小家伙知道有一些蛆嚼，制止茗烟揭老底。宝玉就冷笑道，我当是谁的亲戚，原来是璜嫂子的侄儿，我就去问问他。说着，叫茗烟进来包书，茗烟一边包书，又得意洋洋的说，爷也不用自己去见那个璜奶奶，等我到他家就给他说，老太太有话要问他，雇上一辆车拉进去，当着老太太问他，不省事吗。

听众朋友们看看，这个小茗烟不仅依仗着宝二爷的高贵地位来讽刺金荣和金荣的靠山姑妈，宁国府的旁支贾璜的妻子，他还要变本加厉的利用贾母对宝玉的溺爱，这不是欺人太甚吗？金荣肯定是生气的，还引起了宝玉的奶哥李贵的愤怒，李贵就赶快喝住了茗烟，你要死，仔细回去我现好不好捶了你，再回老爷太太，说宝玉全是你调唆的，我好容易劝哄好了一半，你又来生新法闹学堂。茗烟这才不敢做声了。

闹学堂出来了贾宝玉身边的两个男性，一个李贵，一个是茗烟，李贵是宝玉的奶哥，估计是李贵弟弟或者是妹妹夭折之后，李贵的妈妈，李妈妈才做了宝玉的奶妈，而宝玉总共有四个奶妈，这四个奶妈就带来了四个奶哥，都跟着贾宝玉，而李贵是这四个奶哥的头。李贵对贾宝玉既像是他的警卫班长，又像是吃一个娘的奶长大的大哥哥，他特别爱护贾宝玉，他注意不要叫贾宝玉在贾府里面跟人留下一个闹事的印象。而茗烟是个什么角色，淘气、顽皮、唯恐天下不乱，还有点狗仗人势，他就总在这里面挑。一场闹学堂，贾宝玉两个身边的男仆就活生生的站在了读者面前。

金荣磕头道歉

这个时候贾瑞也怕这个事闹大了，就只好来央求秦钟，央求宝玉，他两个人不肯，后来再三的央求，宝玉就说，不回去也行，叫金荣来赔不是。金荣先是不肯，后来是贾瑞逼着他去赔不是，李贵也劝说，这都是你惹的头，你不去赔不是，怎么了局。金荣只好过来给秦钟作揖，宝玉还不干，你得磕头。贾瑞只好悄悄的劝金荣，你磕个头算了，金荣没有办法，进来给秦钟磕头。

有的红学家就上纲上线，说顽童闹书房，说明了封建教育的失败，说明了贾政教育方针的破产，这种说法可能有点政治化了，不过想一想，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顽童闹书房，下面就引出了第十回的金荣的姑妈想到宁国府去问罪，结果是贪利权受辱，也是一段很好的情节。

二、知识点补充

1、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语出《诗经·小雅》:"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曹操《短歌行》

呦呦（yōu）：鹿鸣声。苹：皤蒿，俗名艾蒿。一说萍。

意思是：一群鹿儿呦呦叫，在那原野吃苹草。

2、《诗经》

《诗经》是中国古代诗歌开端，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原称“诗”或“诗三百”，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前11世纪至前6世纪）的诗歌。共311篇，其中6篇为笙诗。笙诗即只有标题，没有内容，称为笙诗六篇（南陔、白华、华黍、由康、崇伍、由仪），反映了周初至周晚期约五百年间的社会面貌。

关于《诗经》中诗的分类，有“四始六义”之说。“四始”指《风》、《大雅》、《小雅》、《颂》的四篇列首位的诗。“六义”则指“风、雅、颂，赋、比、兴”。

《诗经》总共有305篇诗歌，又被称为“诗三百”。风、雅、颂”是按音乐的不同对《诗经》的分类，“风”又叫“国风”，是各地的歌谣。“赋、比、兴”是《诗经》的表现手法。

《诗经》多以四言为主，兼有杂言。“风”包括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桧、曹、豳等15国风，大部分是黄河流域的民歌，小部分是贵族加工的作品，共160篇。“雅”包括小雅和大雅，共105篇。“雅”基本上是贵族的作品，只有小雅的一部分来自民间。“颂”包括周颂、鲁颂和商颂，共40篇。颂是宫廷用于祭祀的歌词。

孔子曾概括《诗经》宗旨为“无邪”，并教育弟子读《诗经》以作为立言、立行的标准。先秦诸子中，引用《诗经》者颇多，如孟子、荀子、墨子、庄子、韩非子等人在说理论证时，多引述《诗经》中的句子以增强说服力。至汉武帝时，《诗经》被儒家奉为经典，成为《六经》及《五经》之一。

《诗经》内容丰富，反映了劳动与爱情、战争与徭役、压迫与反抗、风俗与婚姻、祭祖与宴会，甚至天象、地貌、动物、植物等方方面面，是周代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被誉为古代社会的人生百科全书。

3、“四书五经”

先秦典籍，四书五经是四书和五经的合称，南宋著名理学家朱熹将“四书、五经”合称“四书五经”，是中国儒家的经典书籍。四书又称为四子书，是指《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五经是《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五本儒家经典的合称，是“六经”、“七经”、“九经”、“十二经”、“十三经”的一部分。

《礼记》通常包括三礼，即《仪礼》《周礼》《礼记》。《春秋》由于文字过于简略，通常与解释《春秋》的《左传》《公羊传》《谷梁传》分别合刊。四书之名始于宋朝，五经之名始于汉武帝。

汉武帝建元五年（公元前136年）设立五经博士，奠定了儒家经典的尊贵，包括经、传两部分。经的部分共六十四部，每部六爻。卦辞和爻辞共约5000字，可能是西周初年编定的。它不仅对于了解殷周时代的哲学思想、社会生活有极重要的意义，而且保存了一些相当罕见的商周史事材料。

4、科举考试

科举是通过考试选拔官吏。由于采用分科取士的办法，所以叫做科举。具有分科考试，取士权归于中央所有，允许自由报考（即"怀牒谱自荐于州县"，与察举制的"他荐"相区别）和主要以成绩定取舍三个显著的特点。科举制从隋朝大业元年（605年）开始实行，到清朝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举行最后一科进士考试为止，经历了1300年。

隋朝以前采用的九品中正制选拔官员的制度导致出身寒门的普通人无法步入仕途，隋朝开始改为科举制，使得任何参加者都有成为官吏的机会。

明清时期科举考试逐渐僵化，被称为八股取士。只许在四书五经范围内命题，文体严格限于八股文，应考者不能发挥个人见解。明朝统治者用"八股取士"来禁锢知识分子思想。考中做官的，很多成为皇帝的忠顺奴仆。

5、蟾宫折桂

成语，汉族神话传说中月宫有一只三条腿的蟾蜍，而后人也把蟾宫指月宫。攀折月宫桂花。科举时代比喻应考得中。

出处：《晋书·郤诜传》：“武帝于东堂会送，问诜曰：‘卿自以为如何？’诜对曰："臣鉴贤良对策，为天下第一，犹桂林之一枝，昆山之片玉。”晋武帝泰始年间，吏部尚书崔洪举荐郄诜当左丞相。后来郄诜当雍州刺史，晋武帝问他的自我评价，他说：“我就像月宫里的一段桂枝，昆仑山上的一块宝玉。”用广寒宫中一枝桂、昆仑山上一片玉来形容特别出众的人才，这便是“蟾宫折桂”的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