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3 资本论学说与历史唯物主义的起步

课程金句

课程文稿

资本论学说是马克思提出来的一种新型的科学，叫“历史科学”。

马克思能够提出这样的历史科学——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讲的史学，对资本主义的经济现象、经济规律做历史性的考察，这是历史科学当中一种。

第一种，马克思给出了最初的示范，就是资本论学说，资本论学说的创立有一个前提，就是哲学革命。

我们现在就来讲哲学革命。

马克思发现了社会权力这个非理性的东西，哲学如何考察它？

马克思首先批判了黑格尔的法哲学，马克思的自己的第一部著作，书名就是《黑格尔法哲学批判》，这个批判的要点是什么？我们长话短说。

我们现在先来看一看，马克思发现了social power（社会权力）。

我们已经说明了这个概念的内涵，我们特别地指出它是一种人与人之间非理性的关系，它同时是一种非理性的力量，感性的力量。这个东西先要存在，先产生了 social power（社会权力）。

（比如）我多出来的那么多货币就是装在我口袋里的社会权力，那么这个社会权力要得到合法化，那就要穿上理性的外衣。一旦这个social power（社会权力）被披上了理性的外衣的话，它就成了另外一个概念，叫right，权利。

搞了市场经济之后你就要接受、要同意什么？私有财产是权利,是不可侵犯的权利。

权利是个法学的概念，法哲学可以论证它，论证它是一种理性的存在者，每个人拥有不可侵犯的私有财产的权利（right）。

好，我们现在问一个问题：你口袋里有那么多出来的货币，你可以支配别人的一部分生命时间，一部分体力和智力，这种力量（power）是来自法律所确认的私有财产的权利（right）吗？

因为你有这项权利（right），你因此就拥有了支配别人的power（权力），事情是这样的吗？

支配别人的那种非理性的力量，是来自法律的理性所确认的那个权利（right）吗？还是倒过来，在这个社会的物质生活当中已经有了social power（社会权力），对它做一个事后的再证实（confer），它已经存在了，我们再度重新确认它。确认的方法就是让它穿上合法的外衣，用理性来论证它。

所以我们现在问是right（权利）决定power（权力），还是power（权力）决定right（权利）？

假如我们说right（权利）决定power（权力），法的理性所确认的权利，从中产生出支配他人的power（权力）。假如我们这么想，不符合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已经有一部分感性的力量，它沉默，积蓄在一部分人的手里了，这部分人才拥有支配他人的力量。这在物质生活关系的领域当中已经实际发生了。

如果这种力量要成为未来社会交往的普遍原则呢？人与人之间的物质生活关系的普遍原则，它才必须被合法化，于是对power（权力）的哲学论证来了，这叫法哲学的论证。

所以结论是很清楚的，不是right（权利）决定power（权力），是power（权力）决定right（权利）。

一个非理性的力量，一种非理性的社会关系上升为理性的权利（right）。

我们不是对历史唯物主义的一条基本原理耳熟能详吗，什么原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恐怕中学时代就知道了，我们真明白了这条原理吗？什么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就是social power（社会权力）决定right（权利），就是非理性的社会权力获得了理性的存在，成为法律体系当中的一项权利，叫私有财产的权利。

好，我们看到了这样一个简单的图示。由social power（社会权力）上升为right（权利），这根箭头是有内容的。由social power（社会权力）上升为right（权利），这根上升的箭头里边的内容是什么？ideology，就是意识形态。

这样我们就理解了我们以前在马克思主义哲学教科书里面读到的那样的话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上层建筑分了两个方面，一个是政治的上层建筑，一个是思想的上层建筑。

现在我们知道思想的上层建筑其实是这根箭头，ideology（意识形态）。非理性的social power（社会权力）通过意识形态这个环节穿上了合法的外衣，它成为right（权利）。

这个意识形态可能是哲学，可能是宗教，或宗教或哲学。

在欧洲近代史起步的时候，马丁·路德发动宗教改革运动，创立新教。这个新教就是宗教的意识形态，为已经在欧洲社会的生活中最初发生的资本这种新的社会权力给予了新教的论证。私有财产、个人私有财产，个人的私有财产的权利神圣不可侵犯，新教可以为他论证。

哲学也能来论证，西方近代哲学就论证了个人的权利了。

马克思发现了这一点，这是一个重大发现，历史唯物主义就起步了。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发动哲学革命之后所创立的新哲学，这种新哲学的核心概念就是social power（社会权力）。

新哲学和旧哲学区分究竟在哪里？

我们想一想法哲学是用英语来怎么表达的。法哲学用英语来表达就是philosophyof right，这就是法哲学。如果直译的话，就译成权利哲学，关于权利的哲学，当然我们现在译成法哲学。

现在马克思发现了，right（权利）是从power（权力）来的，right（权利）是个理性的存在者，每一项权利都通过法哲学论证了它的理性的存在。

那么现在我们遇到了social power（社会权力），一个非理性的存在者。如果我们要对它形成哲学，就是philosophy of social power（社会权力哲学）。

现在我们有两个词语了，一个是philosophy of right，译成法哲学，另一个是philosophy of social power，直译的话，就译成社会权力哲学。

这两种哲学会不会是同一种性质的哲学？不可能是同一种性质的哲学，因为对象改变了。

Right（权利），philosophyof right（权利哲学）这种哲学它的对象是个理性的存在者——right（权利）；philosophy of social power（社会权力哲学），这种哲学的对象是个非理性的存在者——power（权力）。

由于对象的改变，哲学的性质也就改变了。

假如我们称前一种只讨论理性的存在者的哲学为a，哲学a，那么现在来了另一种讨论非理性的存在者的哲学，称其为哲学b。从哲学a转变为哲学b，这就是哲学革命，哲学必须经过革命，才能去研究它向来不能研究的非理性的存在者。

在西方柏拉图主义传统中的哲学，都是只讨论、研究理性的存在者。由于马克思对social power（社会权力）的发现，哲学的革命不可避免。我们现在要有哲学b了，简要地说，这就是马克思发动的哲学革命，由于对象的改变，非理性的存在者被发现了，对它做哲学的考察要求在根本上改变哲学的性质，哲学的方法。

Philosophy of social power（社会权力哲学），这是种怎样的哲学呢？其实就是我们平时一直在说的历史唯物主义。

只是我们现在不通用philosophy of social power（社会权力哲学），不用这个概念，而用历史唯物主义（这个概念）。但现在我们明白了，所谓历史唯物主义其实就是社会权力哲学。

你懂了这一点，你就入了历史唯物主义这种新哲学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