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剧】第77集 达喀尔计划

【本集简介】

在这一集您将听到，为了帮助戴高乐领导的自由法国在非洲争取到更多的支持，说服维希法国的部队弃暗投明，英国和自由法国策划了达喀尔战役。戴高乐自告奋勇，亲自赶赴达喀尔。但盟军没有料到的是，这场行动从一开始就存在诸多漏洞，失败的结局似乎注定不可避免。

第一幕：告法国人民书

戴高乐：法国的战败是敌人的坦克、飞机和战术所造成的，他们的迅速行动，导致了士气、指挥和政府的崩溃。在这之前，我们曾有两个选择，一是选择放弃和绝望——这也正是贝当政府所选择的；另一个则是拥抱荣誉和希望，这是我和我的同僚所选择的。我们相信，法国的荣耀就是与她的盟友继续并肩作战，我们也决定这样做。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让我们的祖国获得胜利和解放。

在这一时期，英王陛下政府非常重视对戴高乐和自由法国的援助，目的是将法国的非洲属地和殖民地争取过来。然而，这些地区的大部分法国军官、官员和商人并没有落入希特勒手中，也没被贝当的伪政权控制。所以他们并无投降的意思。

一旦确定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卡已非我方兵力所能及，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达喀尔。关于运送法国军队到西非登陆的这个计划，我在1940年8月3日晚从契克斯发出了批准书。戴高乐将军、斯皮尔斯少将和莫顿少校已经拟订了一份计划提纲，目的是在西非升起自由法国的旗帜，并占领达喀尔，从而为戴高乐把法属西非和赤道非洲的殖民地联合起来，然后再争取北非的法属殖民地。

8月4日，参谋长委员会仔细考量了由联合计划委员会详细拟订的计划，并且起草了向战时内阁提出的报告。参谋长委员会的方案是基于以下三个假设提出的：一，这些军队必须装备齐全，用船运载，以便能在任何法属西非港口登陆；二，这支远征军应该全部由自由法国的军队组成，除了运输军队的船只及其护航军舰外，不能包括任何英国人员；三，这件事应该由法国人处理，以保证远征军在登陆时不会遭到强烈抵抗。

自由法国军队的兵力大约为两千五百人，这支军队在8月10日准备完毕，据估计，运输船只和军需船只8月就能从利物浦启航，而军队运输船则需在19日到23日之间出发。战时内阁在8月5日的会议上批准了这些提议。显然，戴高乐将军需要从英国获取更多的援助。这个时候，我们人力、物力的供应已非常紧张，根本无法满足增加供应的需求。8月6日，我与戴高乐将军进行了会谈，并在8月7日晚上召集了参谋长委员们开会，讨论了这一计划。大家一致认为，自由法国军队登陆的最好地点是达喀尔。三军参谋长提出，戴高乐的行动，可能会带来同时跟法国本土和法国殖民地开战的危险。虽然如此，但如果自由法国当地的谍报人员和我方在该地区的代表都认为形势有利，那他们就赞成远征军前往。

因此，我在8月8日凌晨发出了如下指示：

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

1.尼日利亚总督的来电说，在维希政府的默许下，德国势力有迅速扩展到法属西非殖民地的危险。

2.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周的时间，内阁原计划采取重大行动仍然毫无结果。当地的法国人对我们抱有敌对的态度，参谋长委员会又无法提出任何积极的建议，局势已经严重恶化。

3.戴高乐将军是否能第一时间占领达喀尔，对英国的利益尤为重要。行动一旦开始，就必须进行到底。

4.参谋长委员会应该为顺利占领达喀尔制订一个计划。为达到占领的目的，他们应该保证具备了以下条件：

（1）戴高乐的军队以及所有一切能够聚集的法国军舰；（2）强大的英国海军陆；（3）装备齐全的一个旅的波兰军队；（4）皇家海军陆战旅；（5）由航空母舰或英属西非殖民地的飞机，给予适当的空中支援。

5.马上制订计划，并且配合地中海的军事行动安排日期。

6.达喀尔被占领后，不打算用英国的军队驻守。戴高乐政府即将宣布成立，他们派兵驻守达喀尔，英国只需要进行适当的供应支援即可，此外还要防止德国化的法国从海上侵袭。

7.上述计划的实现，关键在于时间。英国船只在任何适宜的时间都应该作为运输舰，但应当悬挂法国国旗。

8.至于法国宣战的危险，以及我们是否对其进行支援，都应该由内阁解决。

8月13日，我向战时内阁提起这件事，战时内阁通过了这个计划，但要请外交大臣考虑一下维希法国宣战的可能性。因此我决定要冒一次险了。我同意任命约翰•坎宁安海军中将和欧文陆军少将为这支远征军的司令。这次行动成败难料，我们一起从头到尾地又研究了一遍。最后我亲自向他们做出了指示。

于是，作为这次代号“威吓”的达喀尔远征行动的发起人和鼓动者，我担负着非比寻常的责任。达喀尔值得一战，它会让法兰西殖民帝国变得更加强大。英国的顽强抵抗和美国的坚定态度，让法国人也重新燃起了希望。于是，一切行动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

拖延和泄密是我们目前面临的两大危险，而前者又加重了后者的危险。战时内阁如果要向部队发布命令，只需要传达给几位司令和参谋长委员会的人就行了。但是，戴高乐必须开诚布公，以此来说服法国的勇士和他一起执行任务。所以许多人都会知道军事机密。在法国军队中，远征达喀尔的计划已经人尽皆知了。

其次就是拖延的问题。我们原本希望在9月8日发起进攻，但是现在看来主力军必须先到达弗里敦进行最后的整顿。原计划法国运输船在十六天内抵达达喀尔。但是后来在装船时才发现，装载着汽车队的船只时速只能达到八九海里，所以，比原定日期要晚十天已经无可避免了。现在我们的进攻只好推迟到9月18日了。

我在8月20日晚上主持了一次由三军各参谋长和戴高乐将军参加的会议，根据记录，我将这个计划概括如下：

英法舰队将在黎明时分抵达达喀尔，飞机将在该城上空投下标语和传单，英国分遣舰队将停留在不远处，法国舰艇将开往港口。一位使者将乘坐一艘插着一面法国国旗和一面白旗的侦察艇驶入港口，带着一封写给当地总督的信，说明戴高乐和他的自由法国军队已经到达此地。假如那位总督肯接受，那一切就好办了；但如果他拒绝并且还下令海岸防御部队开火的话，英国分遣舰队就前往支援。如果遇到顽强的抵抗，英国军队要想方设法击垮这种抵抗。最为重要的是要在傍晚时分结束战斗，之后由戴高乐控制达喀尔。戴高乐也同意了这个计划。

22日，我们再次会晤，外交大臣向我读了一封揭露泄密的信。海军发动进攻的优势在于，舰队在海中航行，敌军就无法判断出它要进攻的方向。即便“达喀尔”三个字被传了出去，敌人依然难以猜出我们的计划。现在我担心的还是时间的拖延以及如何克服这个问题。8月27日，内阁最后一致通过计划，开始行动。9月19日成了预定日期。

9月9日下午，英国驻丹吉尔总领事打电报给北大西洋战区司令诺思海军上将，告诉他将在直布罗陀海岸召开一个会议，并请他转告外交部以下事宜：

下面是“雅克”传来的消息。法国分遣舰队试图横渡海峡，向西航行，目的地不明确。此事将可能发生于未来七十二小时内。

这位海军上将并不十分了解进攻达喀尔这一计划，所以对此并没有采取什么特别的行动。外交部在10日上午也收到了一封相同的来自丹吉尔的电报。受空袭影响，直到14日，这封电报才送到海军部。

此外，我们还有第二条线索。

第二幕：第二条线索【夜，室内，静】

【急促的跑步声】

英国武官：快！给海军部发电，是法国舰队的消息！

【电报机打字声】

作战司长：（诵读）法国海军部发来正式通知，有三艘“乔治•雷格”级法国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已经离开土伦港，准备在11日早晨渡过直布罗陀海峡……（不解，咕哝）这算什么急电？我们又没和法国人开战。按照常规程序，把这封电报和第一海务大臣的电报一起送出去。

【场景切换：日，海上，风平浪静】

诺思：（电话通讯效果）萨默维尔将军，我的“刚烈”号在直布罗陀以东五十海里海域发现法国舰队向西航行，对此海军部有什么指示？

萨默维尔：天知道他们要干嘛！我和你一样也在等海军部的消息，我会让H舰队的“声威”号在一小时内启动待命。

【场景切换：日，室内，会议】

丘吉尔：（愤怒）这个作战司的司长是谁？他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天大的祸事！战时内阁居然直到现在才看到“刚烈”号发来的报告！达德利，快打电话给海军部，命令“声威”号及其所属驱逐舰准备出发！

【摇电话声】

庞德：喂？我是第一海务大臣庞德，告诉我法国舰队的动向……什么？（焦急）好，好，我知道了。

【挂电话声】

庞德：我们有大麻烦了，各位。法国人的六艘舰船已经在今天上午驶过了直布罗陀海峡，看样子是在往南部的非洲海岸航行。

丘吉尔：快！让萨默维尔命令“声威”号追上法国军舰！问清楚他们的目的地，并且声明不准他们前往德国占领的任何港口。

庞德：温斯顿，你说法国人会不会已经发现了戴高乐将军他们的意图——

丘吉尔：（懊丧）但愿你的猜测不准吧，达德利。不然的话，这次行动就基本可以宣告失败了。

我们一直找不到法国舰队的踪迹，12日和13日这两天，卡萨布兰卡一直被雾霾笼罩着。13日下午4时20分，“声威”号收到无线电报，电报中说在卡萨布兰卡已经没有巡洋舰了。其实，它们早已经驶向了南方，正在全速向达喀尔奔去。

不过似乎还有另外一个机会。我们的远征军及其强大的护航舰队现在已经到达了达喀尔的南部，即将抵达弗里敦。9月14日上午，海军部通知约翰•坎宁安，法国的巡洋舰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卡萨布兰卡，并且命令他阻止它们进入达喀尔。于是，几艘舰艇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最后在达喀尔以北形成一条巡逻线。14日晚，它们才到达巡逻水域，此时，法国分遣队的舰艇早已经在达喀尔港下锚，张开了甲板上的遮阳布篷。

这一段意外决定了英法远征达喀尔的命运。毫无疑问，我军应该放弃这次的远征。不过好在我们还来得及取消这个计划，不至于丧失了我军的威望，在这一时期，威望对于我们来说显得尤其重要。这支远征军随后可以转移到杜阿拉，去掩护戴高乐将军对法属喀麦隆采取的军事行动，然后再把这些舰艇和运输船遣散或调回本国。

于是，在9月16日中午的战时内阁会议上，我对达喀尔计划进行了整体概述，内阁采纳了我的建议，并在当天下午2时对远征达喀尔的部队发出了以下的命令：

法国的巡洋舰出现在了达喀尔，这已经打乱了我军执行攻占达喀尔的计划，所以英王陛下政府决定放弃这次行动。在此期间，我们研究了其替代计划。我军在科纳克里成功登陆的机会并不大。此外以现有的海军力量，还不足以从海上对达喀尔实行严密的封锁，所以即使戴高乐所率军队抵达波马柯，也不会对达喀尔的形势产生多大的影响。最好的办法是让戴高乐的军队在杜阿拉登陆，并将其势力延伸到利伯维尔。而远征军中的英国部队目前应该留在弗里敦。

如果戴高乐没有强烈反对这一替代计划，应该立即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