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剧】第76集 剑拔弩张的九月

【本集简介】

在这一集您将听到，1940年的9月份，对于英国而言并不轻松。一方面要应对来自欧洲大陆的空袭，另一方面意大利也在北非发动了攻势。严峻的局势令英国军方高层感到十分担忧，唯恐在最关键的时刻崩溃。好在敌人实际上并没有用尽全力，这才让英国人扛过了最困难的时期。

1940年9月是一个极度紧张的时期，指挥作战的将领们更是身负重担。空战正在极其激烈地进行，并且逐渐达到高潮。但是等到我去访问空军少将帕克时，却发现他们对空战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一幕：态度转变【晴，室内，来往的脚步声】

【雷达嘟嘟声】

丘吉尔：你怎么最近总是皱着个眉头啊？帕克少将，我们15号不是才打了个大胜仗吗？

帕克：恐怕事情不像您想象的那样乐观，首相。你知道，打赢一场战争需要的条件有很多，可是目前来看，大多数都对我们的敌人有利。

丘吉尔：（试图激励对方）起码从战斗意志和经验来看，皇家空军的小伙子们是占优的，不是吗？只要再多来些好天气，我们的战斗机就能消灭更多的敌人。说到这儿，不知道接下来几天的天气怎么样？

帕克：（犹豫）唔……最近这几天倒都是晴天，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丘吉尔：（大悟）我明白了，虽然我们在战损比上占优，但是我们依然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现在的情况和月初不一样了。

帕克：您说的没错，首相，坏天气目前也不是一件坏事，起码那能让我们获得宝贵的喘息机会。

【急促的脚步声】

英军军官：报告！空军部发来的通知。

帕克：念。

英军军官：因为德·王尔德弹药厂已被炸毁，且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生产，该厂所生产的弹药预计于24小时内将被耗尽。

丘吉尔：我知道，这个工厂生产的弹药，是最受飞行员们欢迎的……你们得想个办法，少将。

帕克：（深吸一口气后停顿了一会）没问题。既然在这种弹药出现之前，我们能够应战，那么现在没有了，我们也照样能打下去！

每到周末，空军上将道丁通常会来契克斯与我会面，在和他交谈的过程中，我明显感受到了空战司令部正处于一种极端紧张的状态。每周的战争数据汇报表明，只要敌人不再加大空袭力度，我军就有足够数量的飞机应战。但是这些数据图表无法反映出飞行员身心所承受的压力。

种种迹象还表明，德国准备入侵我国。在研究德国入侵的问题时，我坚信只要他们敢入侵，我军就能打败他们，并且列举了其中缘由，结果反倒是他们不敢来。但是，当我们了解到敌人在加紧进行入侵的准备时，还是会有一种危机感。不知道这些德国人会不会来一个突然袭击呢？

德国正在筹备入侵工作的港口，是我军所有夜间轰炸的焦点。我军对那些聚集在港湾或停泊在码头周围的大批驳船进行轰炸，然而从空中拍摄到的轰炸结果来看，好几次都不是那么如意。为此我特意致信给空军大臣，内容如下：

从摄影照片可以看出：轰炸机显然没有能力击中那些大批集结的驳船，这件事打击了我。我原本以为，只要往那些排成长方形的船队连续投几颗爆破弹，就会使它们遭受到严重地破坏；而我却失望地看到，除了港湾入口处的几艘驳船明显损坏外，其余的都安然无恙，井然有序。

对此，难道就无法加以改进了吗？

整个参谋长委员会都一致认为德国的入侵已迫在眉睫，但我对此表示怀疑，并且持相反的意见。尽管这样，我却不能抑制内心的激动。我们在各方面都已事无巨细地做好了准备。

现在，我们已被排除在欧洲大陆之外，所以我们需要从这个角度来重新评估我们的整个战时生产及其优先的地位。为此我向内阁提交了一份关于军需的总指示：

1.海军可能会战败，但空军能战胜敌人。因此，我们必须尽最大的努力取得空中压倒性的优势。

2.在和德国作战时，实施封锁的方法已经陈旧，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现在，随着海军部采取了新举措，美国驱逐舰前来支援，我军反潜舰艇的产量也日益增加，情况会发生改变，希望能有显著的改善。

3.关于尽快增派兵力以扩编到五十五个师的决议，不必重复考虑。为了执行这些军需供应的计划，我们的兵工厂应该全力以赴。

4.我们须竭尽全力来完成本土和中东军队的装备完善工作。

5.敌人入侵的危险并不会随冬季的来临而消失，所以接下来的一年我们将面临新的挑战。除此以外，我们预想中东将成为1940—1941年间的主要战场。因此，我们必须尽力将英国、澳大利亚以及印度的军队调往中东地区，其调动的规模视海运承受能力和当地的补给能力而定。

6.对于欧洲和北非的敌人或其领地，我们还有可能采取海陆两栖作战模式。

7.德国拥有规模巨大的陆军和空军，我们的作战任务的确非常艰巨，其中最重要的是科学的领导以及发明新的武器装备。

8.在1941年春季之前，除了应对敌人未必会发动的大举入侵之外，目前还没有什么需要大量军火消耗的战事。因此，如果不受干扰，我们将有八个月的时间用来提高我们的军事装备生产能力。

10月份，我发现很有必要补充上一份有关优先权的备忘录，因为每个部门都在竭力争取自己的优先地位。

1.在人事和物资方面的最高优先权，应该属于无线电部门。我军作战的胜利以及将来的战略，在很大程度上将依靠这方面的进展。

2.在军需分配方面的优先权，应该给予飞机的生产，以便执行获批的目标任务。

3.目前，我们的目标是建立五个装甲师，外加相当于三个师的装甲旅。但是这些还不够。所以，建立十个装甲师是我们1941年底的目标。

在这个物资缺乏的时期，任何借题发挥的行为，都不利于我们的发展。在英国境内，应该利用马驭车辆尽可能地弥补机械运输车辆的不足。

4.我们应该向落后的武器生产提供特殊的帮助，并偶尔给予临时优先权。

5.海军应该将其现有的优先权放到小型舰艇和反潜舰艇的建造中。商船和登陆艇的建造也应优先考虑。如果在1941年内无法建好所有的大船，可以允许延期。

9月中旬，敌人的入侵已经迫在眉睫，因此我们不能再派重要部队支援中东了。我到多佛尔地区视察后，发现当地的形势十分严峻，所以决定在这几周内暂缓对新西兰军队的支援。同时，为了防备紧急时刻快速渡过地中海，我手里还有三艘被称作“格伦”船的快速运输船。

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

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将新西兰旅从多佛尔海角的前沿阵地撤走。那两个巡逻坦克营也不能离去。澳大利亚增援部队则先原地等候，整个运输船队推迟到10月的第三个星期再启航。在这里，他们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1940年9月17日

致伊斯梅将军：

对“格伦船”的使用需多加谨慎，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能动它。

另外，我想知道，如果我们决定在10月的第三个星期驶出一支运输船队，从地中海西部驶往东部，还有没有其他可用的船只？

1940年9月19日

虽然9月天气很晴朗，但我害怕会遇上大雾。所以我就有关情况，向各部门负责人致信询问：

致雅各布上校：

我认为大雾天作战危险性极大，因为双方空军无法在大雾的天气下作战，同时又不利于我们的炮兵开火，还妨碍我海军进行有组织地轰击，更糟糕的是，这有利于敌人使用潜入战术，从而建立登陆据点。如果真的遇上大雾天气，则必须在夜间和凌晨对敌人准备侵犯的港口建立最猛烈的空中雷区。

此外，我们是否可以利用无线电来帮助导航？

1940年9月16日

致军需大臣：

德•王尔德厂的弹药对我军非常重要。这次弹药厂被炸，显然对第十一战斗机大队打击不小。如果有恢复产量的希望，那我军就可稍稍挪用一点备用物资。

1940年9月18日

致军需大臣：

对于统计局编制的轻武器弹药的最新生产统计表，我有些看法。特别是德•王尔德厂的弹药，它的弹药使用价值最高，而它遭受到的破坏也最严重。在我看来，不仅要全面提高第七号和第八号子弹的产量，而且要竭尽全力恢复德•王尔德厂的弹药生产和提高穿甲弹的产量。

1940年9月25日

新成立的飞机生产部所取得的成果，令我如释重负。

致比弗布鲁克勋爵：

你所提交的生产数据，代表着5月10日至8月30日期间各种类型的战斗机产量大大提高，这真是令人兴奋。在日益困难的情况下能取得如此惊人的成就，希望你能将英王陛下政府最热诚的感谢和最热烈的祝贺传达给你的飞机生产部门。

在处理突击队或冲锋队的问题上，陆军大臣与陆军部及陆军的意见发生了冲突，在整个夏季和秋季，我都一直在设法帮助陆军大臣解决这件事情。

致陆军大臣：

在这次战争中，德国军队规模更大，装备更强，部队更精良。如果我军要在1941年采取战斗行动，实际上是需要海陆并肩作战的，因此肯定会出现许多小规模作战的机会，我们必须利用这个机会，派出精锐部队，轻装上阵，出其不意地登陆。

因此，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组建冲锋队或突击部队。

但是，陆军部对此表示强烈反对，而且军阶越低的人，反对越强烈。许多统领着正规军精锐部队的陆军上校也表示愤愤不平。陆军部听取了他们的反对，但是我依旧坚持执行这个计划。

致陆军大臣：

你告诉过我，你完全同意我提出的加强特种部队建设的想法，并且要改变他们所处的不稳定的地位。但遗憾的是，直到目前为止，这些部队没有察觉到自己有任何的变化。我希望你能确保，只要你的命令一下达，能立刻得到执行。或者请你向我解释一下，究竟是什么妨碍了你下达的命令的有效执行。

1940年9月8日

致陆军大臣：

对于突击部队的装备现状，我十分不满。

请就以下问题向我做一份汇报：

1.已经向各突击部队发放了哪些装备？

2.这些部队所需装备的产量如何？

3.什么装备可以立即提供给他们进行训练？

我想每周看到一份能说明各突击部队装备情况的详细统计表。

1940年9月21日

致本土防卫部队总司令：

我们时常听说德国入侵的前线军队是多么的庞大，为了应付这类入侵，我军海岸防御系统已部署得当。一个海岛防御海上入侵的困难，往往在于敌人集中优势兵力攻打某一个点。但是，如果敌人兵力太过分散，一旦他们靠岸，分布在沿海一带的将士就对其开火，而且此时我军与敌军旗鼓相当，甚至会比他们更强大。这样就形成了两条薄弱的战线对峙的局面。因此，如果德国入侵计划就这样进行的话，那就正合我们心意了，但要是他们用重兵集中攻击几个特别选定的点，那就危险得多了。

1940年9月21日

现在看来，我们对于意大利进攻埃及的忧虑，还远没有指挥这场战斗的格拉齐亚尼元帅那样严重。齐亚诺在他的日记中写道：

1940年8月8日。格拉齐亚尼元帅来访，他把意大利进攻埃及看作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并且还提及我们目前的备战工作还远未达标。在这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首领发起了进攻，所以格拉齐亚尼元帅责怪巴多格里奥没有阻止这件事。

我把这事报告了首领之后，他感到十分烦恼，因为他上次同格拉齐亚尼元帅交谈时，是希望他在几天内发起进攻。而格拉齐亚尼元帅根本不愿意发动进攻。墨索里尼最后总结道，“应该让渴望升职的人来担此重任，而格拉齐亚尼唯一焦虑的是如何保住他目前元帅的地位”。

9月13日，意大利的主力部队发动了蓄谋已久的战争：不断地向前推进，入侵埃及边境。敌军奉命边战边退，他们身体素质良好，适应沙漠气候，所以非常适合这种战术。通过猛烈袭击我军地处边境的塞卢姆镇，意军拉开了进攻的帷幕。

再往南边，连绵的山脉与海岸平行，敌人两支纵队想要继续翻过山脉，哈尔法亚则是必经之地。面对如此庞大的军队，我们选择后退，与此同时，只要敌军行动古怪，我们就会抓住一切机会袭击他们。面对意大利的进攻，仅仅四天，科尔德斯特里姆警卫队就从塞卢姆巧妙地撤退到了后方阵地，并且一边撤退一边重创敌军。

17日，意军抵达西迪拜拉尼。因为交通线延长了六十英里，他们决定在此驻守三个月。在此期间，他们不断受到我方小股机动车队的袭击，而且在给养补充方面也遇到了严重的困难。不过，在两三个月之内，敌军一定会派出一支更为庞大的部队发起进攻，试图占领尼罗河三角洲。另外，德军随时有可能出现参与到战争中来。当然，我们不要以为格拉齐亚尼在进军后就会长期按兵不动。我们有理由将马特鲁港视作主战场。时间过去了好几周，我军迫切需要的装甲部队也已绕过好望角到来，没有耽误时间。

致陆军大臣：

增援的装甲部队现已到达亚丁湾。现在我们大可以放心了，因为韦维尔将军肯定会做好一切安排，尽早将其投入战斗。我们必须尽最大的努力将这批增援部队送往前线。可以考虑一下以下两种运送方法：一是将这些装甲车辆从苏伊士运河运往亚历山大，最后在前线附近卸下；二是在苏伊士使用专用的设备将其直接运往前线。

我还一直担心着马耳他岛的战事，因为该岛似乎毫无防御能力。不过现在回头来看我之前的所有忧虑，确实有些杞人忧天。在这场空战中，德国最终被英国击败，从海上入侵的企图也没得逞。事实上，此时希特勒已把目光转向东方了。意大利也没有加紧进攻埃及，这让我们绕航好望角远道运去的坦克旅也能及时赶到。我们想方设法加强了马耳他的军事防御，使其免遭猛烈的空袭。9月份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