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6 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
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
※译文:
子贡问:“颛孙师和卜商谁更好一些?”孔子说:“颛孙师啊有些过头,卜商呢还差一点。”又问:“那么颛孙师更好一些喽?”孔子说:“过了,跟没达到一样不好。”
11.17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译文:
季氏比周朝的公卿还富有,冉求却还为他继续搜刮百姓以增加他的财富。孔子说:“冉求不再是我的门徒了,你们敲起鼓去声讨他也是可以的。”
11.18 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由也喭。
高柴愚笨,曾参迟钝,颛孙师偏激,仲由鲁莽。
11.19 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
※译文:
孔子说:“颜回的学问道德差不多了,可是常常穷得没有办法。端木赐不安本分,去做买买,预测行情往往很准。”
11.20 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
※译文:
子张问怎样才能做一个完善人,孔子说:“不踩着前贤的足迹走,学问道德也难以到家。”
11.21 子曰:“论笃是与,君子者乎?色庄者乎?”
※译文:
孔子说:“人们总是赞许言论笃实的人,那么这种人是真正的君子呢,还是神情上伪装庄重的人呢?”
11.22 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 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
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译文:
子路问:“听到就马上去做吗?”孔子说:“有父亲和兄长在你前头呢,怎么能听到就急着做啊!”
冉有问:“听到就去做吗?”孔子说:“听到了马上就做!”
公西华说:“仲由问‘听到了就做吗’,老师说‘有父兄在前头’;冉求问‘听到了就做吗’,老师却说‘听到了马上就做’。学生不明白了,请老师解惑。”孔子说:“冉求平日有点畏缩,所以给他打打气;子路的胆量有两个人的大,所以要压压他。”
11.23 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
※译文:
孔子在匡地被围困,弟子走散了,颜渊最后才来。孔子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颜渊说:“老师还健在,我哪里敢死!”
11.24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
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
※译文: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以算大臣吗?”孔子说,“我还以为你问别的什么人啊,原来是问仲由和冉求。我们说的大臣啊,就是用仁道去辅佐君王,如果这样行不通,宁可辞职不干。至于仲由和冉求现今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听从命令的臣子吧。”
季子然问:“那么他们是事事都听从主子的吗?”孔子说:“杀父母、弑君主,他们也是不会听从的。”
11.25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
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
子曰:“是故恶夫佞者。”
※译文:
子路让子羔做费城的地方官。孔子说:“这是害了人家的儿子。”(孔子认为子羔书没读好,学问不足,修养不够,不能做官。)
子路说:“那个地方有百姓,有土地和五谷,为什么一定要读书才算有学问呢?”孔子说:“所以我才讨厌那种巧言善辩的人啊。”
11.26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
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夫子哂之。
“求!尔何如?”
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
“赤!尔何如?”
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
“点!尔何如?”
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
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
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
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
曰:“夫子何哂由也?”
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
“唯求则非邦也与?”
“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
“唯赤则非邦也与?”
“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译文: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陪孔子坐着。
孔子说:“不要觉得我比你们年长几岁就有顾虑。平时你们总是说‘人家不了解我啊’, 如果真有人要了解你们(打算请你们出去),你们怎么办呢?”
子路不假思索地说道:“一个千辆兵车的国家,夹在大国之间,外有敌军,内有饥馑,如果我去治理,只需三年,就能让大家骁勇善战,而且懂得道理。”孔子笑了。
又问:“求,你怎么想的?”冉有说:“一个方圆六七十里或者纵横五六十里的小国,假如我去治理,三年就可以使百姓富足。至于国民的礼乐修养,还得等待贤人君子。”
又问:“赤,你怎么想的?”公西华说:“不敢说我有多能耐,我只是愿意学习做点事情。遇有宗庙祭祀,诸侯会盟,我可以穿戴礼服礼帽,做个小司仪。”
又问:“点,你怎么想的?”
曾皙鼓瑟正近尾声,最后铿的一声停了下来,起身答道:“我的想法和几位同学不一样。”
孔子说:“没关系,各说各的志向嘛。”
曾皙就说了:“暮春时分,穿上春装,和五六个大人,六七个小朋友,一起到沂水洗个澡,到舞雩台上吹吹风,一路唱着歌回来。”
孔子不禁长叹一声,说:“我赞成点的想法啊。”
子路、冉有、公西华三人都出来了,曾皙走在后面,问道:“那三位同学的话讲得怎么样?”孔子说:“各人谈各人的志向就是了。”
曾皙问:“ 那老师为什么笑子路呢?”
孔子说:“治国应该讲求礼让。子路说话也不谦让一下,所以我笑他啊。”
“难道冉求讲的不是邦国之事吗?”
孔子说:“谁见过纵横六七十里、方圆五六十里的地方不是一个国家啊?”
“那公西赤谈的不是邦国之事吗?”
孔子说:“有宗庙祭祀有同他国会盟,不是国家是什么?假如连公西华都只能做小司仪,谁还能做大司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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