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甘草附子汤 | 风湿掣痛有三方

人老了，最怕各种风寒湿痹痛。凡是引起骨关节，肌肉疼痛的疾病皆可归属为风湿病。西医认为风湿性疾病是一类侵犯多种组织多系统和内脏器官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其中，类风湿性关节炎、系统性红斑狼疮、硬皮病、干燥综合征、血栓闭塞性脉管炎、雷诺病（是一种遇冷或情绪紧张后，手指皮肤出现苍白和发青，手指末梢有麻木、发凉和刺痛，经保暖后，皮色变潮红，则有温热和胀感，继而皮色恢复正常，症状也随之消失。又称肢端血管痉挛症。其实就是中医的四肢厥逆证）、红斑性肢痛症、强直性脊柱炎等都算作自身免疫性疾病。

这些疾病的血管病变在早期以痉挛为主，反复发作后则引起动脉壁炎症，进而出现血栓形成和管腔闭塞，最终导致组织坏死和溃疡。此外，大多数风湿性疾病都有关节症状；由于大部分风湿性疾病目前还不能根治，所以西医的治疗多用激素及消炎药，试图缓解症状，改善病情，恢复功能，提高生活质量，尽可能延续患者的生命。

那么中医是怎么看待这种病情的呢？风寒湿是导致此病的最重要的三个原因。

首先是风。《内经》说：诸暴强直，皆属于风。指突然发生筋脉挛急、项背强直之证，都与风邪有关。风邪跟肝有关，肝肾阴虚，筋脉就会失去养分，筋脉就发硬，如果再有里热，就会借风而炽盛，引动肝风而致项背强直发生。

其次是寒。《内经》说：诸寒收引，皆属于肾。指寒邪有收引之性，会引发形体拘急、关节屈伸不利之症，寒邪内应于肾。元气又藏于肾，所以寒邪最伤元气。伤元气，就伤了人体自免疫系统。就会得很重的病。

再次是湿。《内经》说：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说的是湿邪会引发水湿停滞、浮肿胀满之证，这些病都与脾相应。湿邪会导致四肢沉重，周身感觉冷并且肌肉酸疼。最关键的是，湿邪最难去掉。水湿初起，上眼皮肿；发展途中，则咳嗽，咳嗽是想把湿邪宣出；等到出现面色苍黄，阴股间寒冷，脚踝肿，腹大时，水湿已成气候，则难治矣。湿邪滞留于肠外，则是息肉；在子宫，则为囊肿、肌瘤。

然后是心君受损。《内经》说：诸痛痒疮，皆属于心。即痛症、疮疡症及皮肤瘙痒等，都与心相应。“痛”属于心，因为心主血脉，血脉不通，则痛。痒，是人类最细微的感觉之一，也属于“心”，痒痛难耐，会让人烦躁。

最后，关节病还属于肺，因为肺主治节。肾主骨。所以关节病变与肺肾相关。由此可见，这类疾病与心肝脾肺肾五藏最为密切。五藏为阴，这类病就是阴性的病。

《伤寒论》在太阳病证的最后部分，关于风湿痹症，及周身疼痛给出了三个方子，我们看一下。

伤寒八九日，风湿相搏，身体疼烦，不能自转侧，不呕，不渴，脉浮虚而涩者，桂枝附子汤主之。

桂枝附子汤方：

桂枝、炮附子、生姜、大枣、炙甘草。

（关于剂量，再说一次，按李时珍的算法，是一两三克。这个算法对自学中医的人还是安全的，用对了，也管用。而面诊后，医生会根据病人的气血给出不同的量。）

右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温三服。

这个方子是风湿痹症偏于表，此时脉浮，就是有表证；脉涩，通常指血少或伤精，或寒湿入营有血痹、败血。这个方子，桂枝通心阳、和营血；此处用炮附子，而不用生附子，是要它既能逐阴寒外出，又能引元阳之内归，而且炮附子的量在此方中甚大，用了3枚，这也是用附子的方法之一，即急症宜多用，缓症宜少用。此处的“风湿相搏，身体疼烦，不能自转侧”，指急症，“不呕，不渴”，指还没有入阳明或少阴，故用大剂炮附子，以破里面的寒邪，兴肾阳。再用大剂生姜助生发之气，以祛风邪；用大枣、炙甘草以固里。所以这是个风湿痹症的初始方。

第二个方子，是去桂枝加白术汤方，则为风湿偏重于肌肉的方子。

若其人大便硬，一云脐下心下硬。小便自利者，去桂加白术汤主之。

去桂枝加白术汤方

炮附子、白术、生姜、炙甘草、大枣。 

这个方子，就是把桂枝去掉，加上了白术，因为这时已经出现大便硬和心下硬了，病已入里。张仲景的解释是：如果大便不硬，小便不利，当加桂。如果小便自利，就要去桂枝，用附子、白术，并走皮内，可以逐水气；甚至他还补充说：附子三枚恐多也，虚弱家及产妇，宜减服之。从这句来看，产妇大便硬，肌肉疼痛，可以用此方。

第三个方子是甘草附子汤，是治疗风湿偏重于关节者。 

风湿相搏，骨节疼烦，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则痛剧（不能碰），汗出短气，小便不利，恶风不欲去衣（怕风可更怕寒），或身微肿者，甘草附子汤主之。

这是风湿相搏造成的骨节疼痛，反应很强烈，骨节屈伸都有障碍，更不能碰，疼痛造成出汗，气短，太阳膀胱也因寒邪而小便不利，同时表证怕风，因为恶风不欲去衣，更怕冷）有的还会身体肿胀。这个毛病是既有表证，又有里证，这种情形的可以用甘草附子汤。

药只有四味：炙甘草、炮附子、白术、桂枝。

以这个量煮取三大碗，一天三服。最好喝第一碗时能够浑身微微出汗，风寒湿从汗而解，病就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