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王安石与司马光的趣谈

《说宋朝》第二百三十八集

王安石与司马光的趣谈  

【提要】    

在解决国家财政困难这个问题上，王安石和司马光的争论一再加剧，甚至恶语相向。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们不禁好奇这两个人是否存在私人恩怨，才让矛盾不断升级？历史总是让人意外，王安石和司马光两个人在日常生活中居然非常相似，他们身上又有怎样的故事和趣谈呢？文化学者李亚平，今日为您解答。《说宋朝》，正在播出。 

【片头】

这是地理版图最小的中国，也是文化发展最大的中国。这是军事力量最弱的中国，也是经济实力最强的中国。这是一千年前的中国，了解它，知道我们的现在。《说宋朝》可以看，可以听的历史。

【李亚平】

边我们谈到了王安石和司马光这两个人在宋神宗面前的这一次激烈的争论。在这次争论当中呢，我们能看得出来，司马光的用词相当激烈。有的时候单看这一段，会给人一种感觉，就是司马光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而且说话说得那么不客气，说当年上桑弘羊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欺骗汉武帝、蒙骗汉武帝。那么意思就很明显就是说你王安石又用同样的方式在蒙骗皇帝。就很容易给人一种感觉说，是不是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私人的恩怨，其实在这儿之前完全没有，应该说他们至少到这个时候为止，他们的争论还是停留在那种治国理念上面的争论，停留在一种道义层面上面的一种争论。而且当时这两个人在皇帝心目当中，这两个人都是人品道德都很高尚，而且都是富有才华，都是很有才干，很值得信任的两个人。

当时发生过一件事情，就是在这两个人身上很有趣，差不多是相同的事情发生在，同样的发生在这两个人身上。王安石他是一个，我们曾经跟大家介绍过，王安石是一个不修边幅，有的时候不拘小节的这么一个人，身上穿得邋邋遢遢，然后对这种日常生活的这些细节非常不注意，就很专注于他自己思考的那些事情，不爱才，不好色、不贪酒，这些世俗的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他的俸禄拿回家去了之后，大家可以，他的亲戚朋友什么东西可以随便用，他自己从来不在意。

他的这个夫人姓吴，这个吴氏可能是一个胖夫人，长得也不是太美貌。吴氏夫人有一次就曾经，可能是为了给王安石一个惊喜吧，就曾经买了一个，挺漂亮的一个女子，然后呢他有一天就把这个女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就告诉她，说晚上你就直接到相公的房间里面去伺候他就好了。

王安石呢，晚上他工作回家了之后，晚上就准备要睡觉的时候，这个女子就来到了他的房间里头，王安石就很吃惊，说这个时间你到我这儿来干什么？你是谁？这个女的说，是夫人让我来伺候老人的。王安石就让她坐下，说你坐下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这个女的就告诉他，说她的丈夫就是在出劳役的时候，把一船，就是属于国家的这么一船麦子往京城运的时候，把这个麦子不小心在江里还是河里头就翻了船。损失了之后呢，那按照当时的法律规定，凡是这种情况，谁损失的谁要赔，他的丈夫就把整个家也卖了，是什么都卖了之后，也赔不起这一船麦子。到最后这个人没有办法，就把他自己的妻子拿出来卖。王安石听到了之后就问她，说一共卖了多少钱，她说是900缗，900缗钱，就是也用那个购买力折算，肯定不精确，但是大体上会是这样的一个价钱。大概相当于现在的二三十万元人民币。

王安石听说了之后，马上就跟这个女的说，你回你的房间去，我自然的会处理，你不用管了。到了第二天，王安石就命令他手下的人，把这个女子的这个丈夫找来，让他把他自己的妻子领回去，钱也不用退。

从这样的事情里面你就能看出来，王安石绝不是一个为了名利，为了什么这些东西去做什么这种鼠窃狗偷事情的人，他绝不是这样一个人。所以后代就是对王安石变法特别反感的人都承认，王安石是一个品德高尚，而且就是在私德上面无懈可击的这样一个人。

同样的事情在司马光身上也发生过一次，那么当时司马光的那个领导，相当于市长的那个人的夫人，就和司马光的夫人就说。司马光到现在还没有后代，那么是不是要给他置一个妾呀。司马光的夫人就同意了，完了有一天，他也是对这个女孩子说，很有可能是因为我在家的这个缘故，过几天呢我找个理由，我出去几天，你去来伺候老爷就好了。

司马光的夫人有一天就跟司马光说，说她要出去怎么，反正不管是找了个什么理由了，她就离开家。出去了之后呢，这个女孩子也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也是夜里就到了司马光的房间。司马光就大吃一惊，就说夫人不在，你怎么敢到我这儿来，速去，赶快走开。

【下节提示】

从这些小故事和生活细节中都可以看出，王安石和司马光并不是心胸狭窄互相嫉妒仇视的小人，他们的矛盾也并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和纠葛，这里面有复杂的社会原因和治国思路。什么样的社会现实造就了他们的分歧？

【李亚平】

他们两个人的争论上面，应该说是各自都有自己很坚强的那样的理由。从王安石的这个角度上边，比如说他如果想要推行，后来推行的那个变法里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经常被人们引用的一个新法，就叫做青苗法。按照王安石对这个青苗法的这个理解呢，他认为这一定是一个，对国家有利，对农民也有利的这样一个措施。这个措施指的是什么，其实就是和我们前面曾经谈到过的，就如果你能够通过政府的力量帮助农民改善他的生产条件的话，他是有可能生产出来更多的财富，然后用这更多的财富，国家也就自然在更多的财富里面得到更多的财政收入。

他的青苗法大概是什么样一个法律呢？是这样子的，中国古代的农业，用今天的术语讲，就基本上是一个只能停留在，简单再生产的这样一个小农经济。男耕女织，就男人出去种田，然后女人在家里面织布，要想进行这种扩大再生产，其实是挺困难的，只能维持这种简单再生产。一旦出现这种天灾人祸，有的时候就连简单再生产都维持不下去，就有可能出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卖儿卖女的这种情况。

青苗法是什么呢？就是每年到了冬春交替的那个季节，就每年三四月份，四五月份那个时候，就是所谓青黄不接的那个时候，经常会有很多农民，口粮都不够，那么种子啊什么，这个农具啊什么这些东西，都无从谈起。所以就导致很多农民破产，家破人亡的这种情况。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在国家没有介入之前，一直都在帝国制度之下，一直盛行的一种民间的那种借贷，利息非常高，就是我们所熟知的所谓的高利贷。那个时候的高利贷，有的时候经常是能够达到利滚利的这种，像这种情况，就使得很多人其实是在饮鸩止渴，因为你借完了这个钱你是还不起的，那么还不起，它就可能导致相当严重的后果。那么这种情况，就促使王安石要推行这种青苗法，青苗法到底是个什么法，我们下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