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武周群臣传（三）：武则天为什么会信任狄仁杰？

可以说，武则天后期的政治中，狄仁杰是个重要的大臣。但是，狄仁杰是如何在波谲云诡的武周政局中安然无恙，并且取得武则天的信任的呢？

700年九月，狄仁杰去世。武则天为之举哀，废朝三日，赠文昌右相，谥曰文惠。

圣历三年，则天幸三阳宫，王公百僚咸经侍从，唯仁杰特赐宅一区，当时恩宠无比。

《资治通鉴》记载，太后信重内史（中书令）狄仁杰，群臣莫及，常谓之国老而不名。仁杰好面引廷争，太后每屈意从之。尝从太后游幸，遇风吹仁杰巾坠，而马惊不能止，太后命太子追执其鞋而系之。仁杰屡以老疾乞骸骨，太后不许。入见,常止其拜，曰：“每见公拜,朕亦身痛。”仍免其宿直，戒其同僚曰：“自非军国大事,勿以烦公。”薨，太后泣曰：“朝堂空矣。”自是朝廷有大事，众或不能决，太后辄叹曰：“天夺吾国老何太早邪。”

狄仁杰是太原人，武则天是文水人，当时文水为太原属县。二人是老乡。我们不知道这层老乡关系是否对武则天信任狄仁杰有帮助，但是也不能否认。私人关系有时候在建立政治信任时会发挥重要作用。至少史料记载，武则天和狄仁杰谈论过双陆游戏。

但是狄仁杰获得武则天的信任，有别的原因。

第一，狄仁杰为人油滑，从不出动武则天的核心政治利益。狄仁杰并不反对武则天的大政方针，而是在范围内有所作为。做坏人要油滑，做好人也要油滑，不然怎么斗得过坏人？狄仁杰的厉害之处在于，他不但能自保，而且能保护别人，为大家所信重依赖。太学生王循之上表，乞假还乡，太后许之。狄仁杰曰：“臣闻君人者，唯杀生之柄不假人，自余皆归之有司。……彼学生求假，丞、簿事耳，若天子为之发敕，则天下之事几救敕可尽乎？”太后善之。

第二，狄仁杰为人厚道、有原则。

仁杰孝友绝人，在并州，有同府法曹郑崇质，母老且病，当充使绝域。仁杰谓曰："太夫人有危疾，而公远使，岂可贻亲万里之忧！"乃诣长史蔺仁基，请代崇质而行。时仁基与司马李孝廉不协，因谓曰："吾等岂独无愧耶？"由是相待如初。

则天谓曰："卿在汝南时，甚有善政，欲知谮卿者乎？"仁杰谢曰："陛下以臣为过，臣当改之；陛下明臣无过，臣之幸也。臣不知谮者，并为善友，臣请不知。"则天深加叹异。

狄仁杰落难时，判官王德寿谓仁杰曰："尚书必得减死。德寿意欲求少阶级，凭尚书牵杨执柔，可乎？"仁杰曰："若何牵之？"德寿曰："尚书为春官时，执柔任其司员外，引之可也。"仁杰曰："皇天后土，遣仁杰行此事！"以头触柱，流血被面，德寿惧而谢焉。幸亏没有牵连杨执柔。

狄仁杰遭贬时曾路径汁州今河南开封市，欲留半日医病。当时的开封县令霍献可逼狄仁杰当日出界。狄仁杰后复为宰相，此时霍献可已为郎中。武则天命择御史中丞，经狄仁杰举荐，霍献可被任命为此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