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回,一百二十回,“甄士隐详说太虚情,贾雨村归结红楼梦”。这个时候宝玉找不到了,大家各有所反省,宝钗、探春、惜春她们心里面都有数,宝钗知道宝玉是怎么回事,晓得他可能出家了,不回来了。只是袭人受不了,袭人你看她“心痛难禁,一时气厥”,昏过去了。袭人怎么想?因为她跟他的感情,跟他世俗的感情最深就是袭人这个人嘛。所以她一时气绝,要用水来灌了她,才醒过来,这个哭得太伤心了因为。大夫来看看她,她这个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一看怎么有一个,好像宝玉来她面前,梦里边面前。又好像是个和尚,手里拿着一本册子:“你别错了主意,我是不认得你们的了。”你看,最后这个宝玉放心不下的还是袭人,最后跟她讲一下,我跟你俗缘尽了。后来这个袭人就心里边想了,她自己想了,她说:“宝玉必是跟了和尚去,上回他拿玉出去,便要脱身的样子,被我揪住,看他竟不像往常,把我混推混搡的,一点情意都没有。后来待二奶奶更生厌烦。在别的姐妹跟前,也是没有一点情意。这就是悟道的样子。但是你悟了道,抛了二奶奶怎么好!我是太太派我来服侍你,虽是月钱照着给的分例,”她想了想,“其实我究竟没有在老爷太太跟前回明,就算是你的屋里人。若是老爷太太打发我出去,我死守着,又叫人笑话;叫我出去,心想着宝玉待我的情分,实在不忍。”左思右想,实在难处。想到刚才的梦,好像和我无缘的话,倒不如死了干净。这是袭人的心事,袭人的心事最重。
好了,我们看了下一回了,下一回是我们这整本书的最高的一个峰,可能,我在想也是可能我们中国文学里面最powerful(有力量)的这么一个场景。我讲了红楼梦在情节的发展上面有两条线,一条是贾府的兴衰,荣国府、宁国府的兴衰,这个我们都经历过了。从开头的极盛,一直到抄家的衰落,我们都看完了,整个的故事我们看完了。
另外一条线,我跟大家讲的,就是宝玉出家,宝玉悟道的这一条,这个journey,这个旅程。这个旅程我们也一直在开始到最后。这个时候是最后一个scene(场景),宝玉出家的时候。到了我们的,所以小说里面叫denouement,就是到了高潮的时候了,到了最后,画龙点睛,一个主题点睛的时候。
我们看看他怎么写,如果宝玉出家这场写得不好,写的不够力量,这本书就垮,就collapse,会垮掉。多么重要的,你看看多么重要的一一个场景,宝玉出家。怎么出家?大家想想看,如果普通出家,和尚剃度一下,头发刮掉出去,合十一拜,这个不够、不是、不到《红楼梦》的境界。《红楼梦》的境界就是拔高起来的,这个我跟你说,别忘了它有一个神话架构在那里。
这一次宝玉出家也是在神话架构里面最高潮的一段,我看也是写的的确好。我们来看他怎么写法,不长,一个scene,一个场景。你看他怎么写,这是贾政扶着那个贾母的灵柩到金陵去了:“且说贾政扶贾母灵柩,贾蓉送了秦氏凤姐鸳鸯的棺木,到了金陵,先安了葬。贾蓉自送黛玉的灵也去安葬。贾政料理坟基的事。一日接到家书,一行一行的看到宝玉贾兰得中,心里自是喜欢。后来看到宝玉走失,复又烦恼,只得赶忙回来。”本来儿子、孙子中举了大喜事,一看,怎么丢掉了?当然是想着快点回来吧。
“在道儿上又闻得有恩赦的旨意,又接家书,果然赦罪复职,更是喜欢,便日夜趱行。”这是赶(路)了,这个时候在道上,在半路想的原来也要复职了,家里边要复职了,回来了,看看下面一段:“一日,行到毘陵驿地方,那天乍寒下雪,泊在一个清净去处。贾政打发众人上岸投帖辞谢朋友,总说即刻开船,都不敢劳动。船中只留一个小厮伺候,自己在船中写家书,先要打发人起早到家。写到宝玉的事,便停笔。抬头忽见船头上微微的雪影里面一个人,光着头,赤着脚,身上披着一领大红猩猩毡的斗篷,向贾政倒身下拜。”
大家你们想想看,那边白茫茫的雪景,一部船停在岸边,忽见有一个影子走过来,一个什么人呢?剃了光头,赤着脚,这是和尚了。猩猩红的斗篷,又在雪地里边,多么鲜明的景象。一来了,向贾政倒身下拜。看了贾政,跪下来拜他。“贾政尚未认清,急忙出船,欲待扶住问他是谁。那人已经拜了四拜,站起来打了个问讯。”打了个问询,合十咯。“贾政还要还揖,迎面一看,不是别人,却是宝玉。贾政吃一大惊,忙问道:‘可是宝玉么?’那人不言语,似喜似悲。”这四个字用得不能再好,“似喜似悲”。
“贾政又问:‘你若是宝玉,如何这样打扮,跑到这里?’宝玉未及回言,只见舡头上来了两人,一僧一道。”渺渺大士、茫茫真人(原文为渺渺真人、茫茫大士,口误),这两个你还记得前面第一回的时候,也是他们两个出来,把宝玉让他下凡的两个人。现在尘缘已尽,要把他护送回去了。
怎么说呢?“夹住宝玉说道:‘俗缘已毕,还不快走。’说着,三个人飘然登岸而去。贾政不顾地滑,疾忙来赶。见那三人在前,那里赶得上。只听得他们三人口中不知是那个作歌曰: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游兮,鸿蒙太空。谁与我游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
大家知道记得吗?宝玉开始的时候,那块石头本来是女娲炼石是吧,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石头,三万六千五百个石头用光了,就剩那一块石头,因为没有(用),就在大荒山青埂峰下,青埂峰——情根峰,这个人就是情根,这块石头在这之下,所以这个时候又回去了,尘缘已尽。这边当然想象得到,这个雪地上面,一僧一道飘然而去,一大片白茫茫的雪,一面有歌声过来,传过来,这个声一定响彻大地。
“贾政一面听着,一面赶去,转过一个小坡,倏然不见。贾政已赶得心虚气喘,惊疑不定,回过头来见自己的小厮也在随后赶来。贾政问道:‘你看见方才那三个人么?’小厮道:‘看见的。奴才为老爷追赶,故也赶来。后来只见老爷,不见那三个人了。’贾政还欲前走,只见白茫茫一片旷野,并无一人。贾政知是古怪,只得回来。”
白茫茫一片旷野,我们对照了上一次我讲的,第五回的时候,到太虚幻境里边,那个十二支曲的那个《红楼梦》,最后那一支《鸟飞各投林》,最后不是只剩下“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这两个对照起来。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所有的俗缘、所有的喜怒哀愁,所有的通通被雪地、被白色盖住了、抹去了,只剩下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七情六欲这个时候通通不见了。宝玉超脱了,他的佛身随着这一僧一道飘然而去,他的佛身已经不留在这个城市上。
贾政你看,“贾政知是古怪,只得回来。众人回舡,见贾政不在舱中,问了舡夫,说是‘老爷上岸追赶两个和尚一个道士去了’。”两个和尚,一个是宝玉。“——两个和尚一个道士去了,众人也从雪地里寻踪迎去,远远见贾政来了,迎上去接着,一同回船。贾政坐下,喘息方定,将见宝玉的话说了一遍。众人回禀,便要在这地方寻觅。贾政叹道:‘你们不知道,这是我亲眼见的,并非鬼怪。况听得歌声大有玄妙。那宝玉生下时衔了玉来,便也古怪,我早知不祥之兆,为的是老太太疼爱,所以养育到今。便是那和尚道士,我也见了三次:头一次是那僧道来说玉的好处;第二次便是宝玉病重,他来了将那玉持诵了一番,宝玉便好了;第三次送那玉来,坐在前厅,我一转眼就不见了。我心里便有些诧异,只道宝玉果真有造化,高僧仙道来护佑他的。岂知宝玉是下凡历劫的,竟哄了老太太十九年!今叫我才明白。’说到那里,掉下泪来。”非常动人的一分戏。
你想想,这个父亲以前对宝玉是多么严厉,打他、骂他、看不起他,这下子了解了,父子之间有了一种同情的了解,和解了,也就是佛家跟儒家之间,有了一种对话了。这一回,用非常动人、非常鲜明的意象:雪地、歌声、宝玉的形状,来把它背底下的深意非常具体地描画出来,这就是象征跟写实在这个地方达到了最高峰。也就是这个时候,宝玉出家,跟他父亲一下子顿时的一个了悟,我想这个是很动人的一些描写。
这个时候贾政知道了,宝玉不是凡人,他怪他,他骂他,一切他自己晓得,他原来十九岁、十九年、哄了老太太十九年,原来他是来历劫的。这种understanding,一种理解使得我们这本书又提深了一层。贾政平常是相当迂腐的一个人,按照这个政老爷,但他偶尔还有他非常敏感的地方。
大家记得吧,有一次元宵的时候,他的那些女孩子还有宝玉,他们都来做那个灯谜,大家记得吗?每一个(灯谜)贾政看起来这些都是不吉祥,他一看这东西,哎心中很不舒服,回去之后他知道了,这些后辈他们的命运没有一个是完美的。薛宝钗是讲了枕头,最后恩爱夫妻不到冬;讲了元妃是炮仗,一放就完了;黛玉是更香,煎熬,心中的煎熬,所以贾政有所悟的。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又一次悟到了宝玉的命运,所以对他也一下子谅解了,对这个儿子。父子之间这种的谅解啊,得了一种谅解了。所以这一回写得是非常好,非常动人。
所以他回来以后,回到家以后,所以他晓得啊,那这个没办法了,只好认了啊。王夫人也没办法咯,也晓得他,都知道的儿子当和尚去了,没办法了。这次跟薛姨妈两个人谈起来,就说了,唉,她说真是,她就说了“为宝钗受委屈”。她说如果我的命不好的话,我不应该有这么好个媳妇,为什么这么好的媳妇,哎呀这个真是。你看看她,她讲她那个媳妇,虽然她那么哀伤,哭得那么难,哭的那么凶,可是还不失去端庄。我们宝姑娘不管怎么哭,不管怎么说很端庄,还是不失掉端庄,不错,这个宝姑娘以后要撑大局的,整个贾府要撑起来就是她,她不能失去端庄。她在儒家的那套东西,她要撑住。
那这个时候,两个人,跟薛姨妈讲了以后,有一个难题是什么呢?袭人这个人怎么办,这个丫头?按理讲袭人她是宝玉的妾,但是没有明讲的,是王夫人心中暗许的,没有跟贾政讲的,贾政不知道的,所以她是妾身未明,这个袭人。妾身未明的话,如果她是明明的是宝玉的妾,那当然她留下来没问题。她不是,她(明的是)丫头的,那也不好叫她在这边守一辈子。那如果随随便便把她放出去,又委屈了她,嫁一个小厮。
《红楼梦》里面那些丫鬟大了,年纪大了,都是要放出去,放出去大概都是配那些佣人、那些小厮、那些男仆人,大致是如此的她们的命运。袭人不同啊,袭人服侍过宝玉,是宝玉的妾,随随便便把她嫁了个人也不行,怎么办呢?只好,薛姨妈就这么讲,说好好地给她赏一门亲事吧,给她好好嫁出去吧。
薛姨妈就去劝袭人,袭人本来不肯的,但是袭人那个个性,她是很温柔的一个人。所以她也没办法,她也不好说她要寻死,你说死在这个贾府。鸳鸯不管了,鸳鸯很刚烈,只是老太太这个贾母死了以后,她也跟着上吊,不管三七二十一。但袭人做不出,殉情吗?为了宝玉殉情也讲不过去,鸳鸯可以说跟着老太太走。跟着宝玉走,她妾身又不明的,非常尴尬。
怎么办呢?他们说了,她的哥哥嫂嫂——花自芳就是她的哥哥——花自芳的太太就进来,把她要出去,因为说亲戚做媒,做的什么媒呢?说是这个城南的蒋家,有房有地又有铺面,还蛮殷实的,不是个穷小子。而且姑爷,就是女婿年纪大她几岁,大袭人几岁,但是没有娶过,还没有娶过太太的,是名正言顺娶她做正房的,不是娶她做妾的。况且人长得怎么样呢?百里挑一,人长得又好,对她很合适的。王夫人听了,那好吧,过几天就把你接出去吧。
王夫人告诉宝钗,还是请薛姨妈细细地告诉袭人。袭人当然很悲伤,但又不敢违命。“心里想起宝玉那年到他家去,回来说的死也不肯回去的话。”那天记得吗?宝玉到袭人家里头去,花自芳哥哥跟她妈妈想把她赎回去,袭人说我才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为什么?让他知道,我根本跟定宝玉了。而且贾府对我那么好,我是不回去的,想了这些话。现在没办法,要走了要回去,但是嫁人了怎么办呢?她想想,死在这里呢他们一番好心搞坏了,还是死在家里边才行。
好了就回去了,她的哥哥嫂嫂对她很好,她想想说死在哥哥嫂嫂家里边也不对。那怎么办呢?委委屈屈就上了轿子了。你看看,她细想起来哥哥办事不错,若死在哥哥家里,岂不又害了哥哥呢?千思万想、左右为难,真是一缕柔肠,几乎牵断,只得忍住。
你看看这一段啊,有意思了,“那日已是迎娶吉期,袭人本不是那一种泼辣人,委委屈屈的上轿而去,心里另想到那里再作打算。岂知过了门,见那蒋家办事极其认真,全都按着正配的规矩。一进了门,丫头仆妇都称奶奶。袭人此时欲要死在这里,又恐害了人家,辜负了一番好意。那夜原是哭着不肯俯就的,那姑爷却是柔情曲意的承顺。到了第二天开箱,这姑爷看见一条猩红汗巾,方知是宝玉的丫鬟。原来当初只知是贾母的侍儿,益想不到是袭人。
此时蒋玉菡念着宝玉待他的旧情,倒觉满心惶愧,更加周旋,又故意将宝玉所换那条松花绿的汗巾拿出来。”松花绿的汗巾是谁的?袭人的。“袭人看了,方知这姓蒋的就是蒋玉菡,始信姻缘前定。袭人才将心事说出,蒋玉菡也深为叹息敬服,不敢勉强,并越发温柔体贴,弄得个袭人无死所了。”到这个时候,袭人一看一红一绿配起来了,这汗巾谁给的,是宝玉第一次见到蒋玉菡的时候,跟他互换表记,他就把自己那条松花绿的汗巾,其实是袭人的,他把它就给了蒋玉菡,蒋玉菡就把自己围的北静王赐他的,女儿国的很珍贵的这么一条汗巾,猩猩红的汗巾给了宝玉。两个人互相(交换汗巾),那个时候宝玉已经替袭人下了聘。
我说他还他父母是一个功名,这是儒家所需要的;给他妻子是一个儿子;给他这个妾,给他俗缘最深的一个人一个丈夫,这事才了,他的俗缘才了。这个丈夫不是普通人,蒋玉菡跟宝玉也有之间一段特别的感情。所以他跟他的俗缘在这一男一女的身上,这两个人都跟他是最亲密的女性、男性,这两个人的结合也就是宝玉的肉身一劈为二,在这两个男女身上再合起来,它才是这个俗缘才尽。这才是达到了这个我们的圆满的结束,这一回是我们整个小说,写实的架构里面最后的一个episode,最后的一节。
小说里面最后的一节很要紧的,画龙点睛的时候——就是他的这个主题,点到主题的时候。我们的主题是什么?开头的这一回的前面,宝玉的佛身随着一僧一道走了,完成了他佛家的佛道的缘分;这里他的肉身他的俗缘在这男女两人身上得到了另外的一个圆满的一个结局。所以我们是这本小说在最后的时候,一般讲起来都认为说宝玉出家就是结束了,认为是佛道这个哲学最后胜利。
其实不然,其实在这个袭人婚姻上面,其实他的世俗的缘分,它有另外的一个圆满的一个结局。所以儒家跟佛道、世俗跟佛门,这两个是相辅相成、相生相克,所以整个这一本的小说才得到圆满的结果。
我想他最后把袭人放在最后这个episode不是随便安排的,从开始——你看那么早的时候,已经两个汗巾子已经互定了。所以这个时候是宝玉替她下聘,如果把袭人随随便便嫁给任何一个,随便一个男人,这就是糟蹋了袭人了,这也是宝玉不允许的。宝玉一定要给她找一个男人,找一个丈夫,那个丈夫能够代替他,代替宝玉完成他世俗上的俗缘。
别忘了宝玉九十几回的时候,九十七回(书中为九十三回,老师口误)的时候,他去个王府,宗王府还是南安王府……这个王府去看戏的时候,又碰到蒋玉菡了。演的什么戏?《占花魁》,《占花魁》讲《卖油郎独占花魁女》,卖油郎叫作秦重,这个名字也很特殊,你记得这有个秦种,他就是“情种”,秦重(也)就是“情种”,这一串里面有好多情种。
所以在演这个戏的时候,就等于说他对这个花魁女,对这个妓女非常的怜香惜玉,满腹柔情。本来是要来嫖她的,但是因为他看到花魁女醉得那么厉害,被客人欺负,醉得那么厉害。他于心不忍,一股怜香惜玉的感情,那一折还是很有名的,叫做《受吐》。
蒋玉菡演的就是那一折,宝玉在下面看呆了,看了就把整个人看在这个秦小官身上去。在那一刻的时候,宝玉跟那个秦小官已经identify,认同他了。那种感情,对女孩子不是肌肤这种的,是一种怜香惜玉的这种的感情,这是贾宝玉最高的这种情操。
所以在那个戏上面,作为演员,我想已经把它演出来了。蒋玉菡已经替他,他是个演员,所以他演他,演那个角色。所以到最后,他也替宝玉扮演了花袭人的丈夫。所以他跟他那一下子的一种identify,这种认同,是非常重要的。《红楼梦》绝对不会随便写的,每一出戏,里边演的戏也有很深的含义在里头。
所以这个时候,到这个时候,这一回合,通通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他前面的铺陈,两条汗巾互相的赠予,还有就是花魁,占花——花魁女的那个演出。别忘了蒋玉菡,那个“玉”字要紧,我跟大家说过,那个“玉”,凡是有“玉”字的,跟他都有很特殊的关系:黛玉、蒋玉菡。所以他这两块玉,“宝玉”跟这个“蒋玉菡”,这两块玉他有非常深刻的认同。所以这个时候,这个episode,最后这一回才会这样子,才会有它的更深一层的意义在那个地方,整本小说写实架构到这里完结。
注:
“白先勇:一个人的文艺复兴”系列节目由看理想授权方所文化FM发布。
欢迎对全本感兴趣的听众,移至看理想APP收听。
若需转载,请注明来源及出处。
感谢分享!白先勇先生的解读 有独到之处。
张爱玲曾说,红楼梦未完为一大恨,她也相信后40回乃高鹗所作,理由是人物的对白、描绘、场景设置等等都没有前80回精美准确,认为语言乏味,面目可憎。我想曹公之所以这样写,是因为后40回要写的平淡才是真,只有平淡才是回归,所有的华丽都在前面做了极高的铺垫,而后就没有必要再华丽了。
再折长亭柳 回复 @clzscx195: 你也自成一家了。 有几分道理,
一点也不好,话都说不清楚
“一僧一道”的“僧”误读为zeng了吧?
白老师说得很好,精辟。支持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