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讲|《孤独之旅》：成长之旅

课本内外 

《孤独之旅》节选自《草房子》。《草房子》是作家曹文轩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2019年9月23日，该小说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

曹文轩

中国儿童文学作家，1977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并留校任教。任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当代文学教研室主任、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

郦师点拨 

在小说的阅读中，对人物、情节、还有环境描写的感受，是阅读时需要多加关注的。在本课文中，对环境的渲染是推动文章前进的重要元素。小说的环境描写非常出色，为人物活动提供了一个广阔的背景。

文章中所写的当他们傍晚到达目的地时，看到如绿色的浪潮般直涌到天边的芦苇，给人极大的心理压力，让杜小康害怕胆怯，感觉永远也逃不走。而杜小康在暴风雨中的搏斗，表现出了成人的坚强和勇气。暴风雨给了他成长的机会和舞台，使他走出茫然和恐惧，走向从容和冷静。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集中地体现了小说环境烘托的作用。

对自然风光的描写是曹文轩老师写作的一个很大的特色。正如曹文轩老师所说：风景在参与小说的精神构建过程中,始终举足轻重。

除了环境的铺垫，本文最重要的关键词是“孤独”。孤独感是现代人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与实际的生存环境有关，比如人少所导致，但更与内心观察世界的视角以及感受相关。

少年人的孤独是怎样的？曹文轩曾说:有些孤独,其实是我们成长过程中的一些无法回避的元素。我们要成长,就不能不与这些孤独结伴而行。作者能把孤独这一抽象的字眼，用文字描摹得可触可感。小说的情节一步步向前发展，孤独的感觉逐渐加剧，处处体现了生活的真实，给人以一种亲身经历过的感觉。

除了杜小康和他的父亲两人形象之外，鸭群也是不可忽视的，他们是杜小康生活的重要内容。杜小康的孤独之旅始于陌生的天空和陌生的水面，这让他感到恐惧和无助，而鸭群则是他前行时的唯一陪伴。

鸭群在这空旷天地间的叫声，在杜小康听来更添加了寂寞。而晚上鸭群将主人的小船团团围住，唯恐自己与这只唯一使他们感到还有依托的小船分开。此时鸭子的恐惧又何尝不是杜小康的恐惧呢？借助鸭群文章更衬托出了少年杜小康离开熟悉的环境后对未知前方的茫然和恐惧。

而对成年鸭子的描写，其实也是少年杜小康，他的心智成长的一种表现。文章倒数第三段对成年公鸭们的描写，实际上衬托出了主人公的成长历程，具有超出语言表层的隐喻意义。同时这诗意的语言也体现出作者对客观事物，对人对事对理的主观感受。

写父亲其实也是为了完成对杜小康形象的塑造，父亲显然也是有所慌张的，但他在儿子面前必须显得正经。作为成年人，经历了生活沧桑的父亲，对前途未来都深感茫然和恐惧，更何况小小少年的杜小康了；作为低等动物的鸭子，离开熟悉的环境，尚且感觉孤独害怕，那就何况是人的杜小康了。对这二者描写使得杜小康的孤独感受显得更为真切，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小主人公的内心世界。

固然小说是由人物、情节、语言等各要素组成，但条目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一个好作家的魅力也正是在不同的描写中把真正的世界呈现给我们。文章中杜小康有直白简短的四句话，这四句话是小说情节发展的四个层次。

第一句“我不去放鸭了，我要上岸回家”。让我们感受到人在面对困难时的第一反应是逃避，同时还能读出跌落到了另一番境地里的杜小康想上岸回家的任性撒娇和隐隐的无奈。

第二句“我要回家”。随着鸭群进入芦荡后，杜小康放眼望去，芦荡如绿色的浪潮直涌到天边，此时少年杜小康害怕，因为芦荡的广阔无边和小船的飘零，以及大自然的威压和人的渺小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小小少年杜小康害怕，想回家，感受到被社会抛弃的孤独，因此他想摆脱这种生活的愿望变变得迫切。

第三句“还是分头去找”。杜小康已经开始认识到自己不可能回避孤独，所以他也就不再恐慌。至此，小说的情节铺垫完成了。杜小康成长的加冕礼被放置在一个充满了暴风雨的壮阔背景之下。

第四句“蛋！爸！鸭蛋！鸭下蛋了！”。收获鸭蛋时，长大了的杜小康在惊喜之余喊出了这第四句话。

回顾杜小康的孤独之旅，从离家时的茫然与逃避，到无奈接受孤独与恐惧，再到经历暴风雨洗礼的他，所有的辛苦付出都有了收获，也让人看到了希望，从这个意义上讲收获鸭蛋其实就是收获成长。

作者是怀着一颗善良的赤子之心，一个成人的情愫，慈祥地去关注少年的成长，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富有挑战而又充满诗情画意的世界。成长当然是痛苦的，但同时成长也是美丽的。所以曹文轩老师说：美的力量绝不亚于思想的力量。

作者以诗意的思考和表达，表现对生命的思考，也践行着自己的创作原则。成长在苦难中开始，成长也因为苦难更加美丽。而这正是作者要告诉我们的。事实上曹文轩老师的作品经常会写成长的苦难，它有意揭示人生的伤痕，将生活的艰辛无常，无情地撕裂给人看，展现出一个全景式的生活过程。曹文轩老师自己曾经说：人们对阅读的看法和观念应该改变,不要只是给小孩读能带来快乐的书,更应该给他们读带来“快感”的书。快感来自喜剧,也来自悲剧。

《草房子》虽然属于儿童文学，但它其实已经超越了儿童生活题材，进入了人的本质生活领域，有着悲悯的人文关怀，也闪耀着生命人格的光焰。《孤独之旅》写出了少年杜小康成长的孤独与忧伤，但绝不沉溺于悲切的情绪氛围里，他让我们看到了，即便在生命的低谷甚至是绝境当中，生命依然有不屈与坚韧的一面，而人性依然有灿烂和光辉的本质！

思考探究 

成长小说是青春阅读中的一个重要类型，比如《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追风筝的人》等，同学们有机会可以多读这一类的小说，分析文中少年的心路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