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音频】阿艾石窟——题记旁边为何不画像

从题记可以看出，阿艾石窟是唐代居住在龟兹的以汉人为主的群体开凿的。在这峰谷交错的荒境，昔日的佛教徒们在这里开一方净土与大自然竟造神奇；洞窟里的极乐世界是他们一生积蓄的私藏，而他们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在千年后的今天谁能释解？本期艺术发现之旅，教育部长江学者、考古学家宁强教授，将带你继续阿艾石窟的探秘。

阿艾石窟侧壁佛和菩萨像

宁强：艺术头条的观众朋友，欢迎收看《西域·敦煌艺术发现之旅》。我们运气好，阿艾石窟里正规的供养人题记，也有一些现在还能看到。

尊像画旁的供养人题记

1、阿艾石窟里的尊像画都画了什么？

这个窟它的墙面上画的大的尊像画，也就是一身一身的佛像、菩萨像，这每一尊佛像、菩萨像都有一个正式的供养人，而且这些题记保存的还比较不错。

阿艾石窟药师佛像

第一身是一个坐的佛像，佛说法像，可是这一身的题记我们看不见了。它旁边的第一身站立的佛像是一个药师佛像，旁边的题记是这么写的：清信佛弟子行官某某某年五月十五日拜。这个清信佛弟子就是供养人的一个自称，行官是唐朝官僚体系里的一个中下级官员，是上传下达或者是出去巡视给人发个通知，这样一个行官，这个窟里能排在前面的是一个行官，也就是说这个窟的供养人的身份其实不高，其他估计是商人或者是平民，这个是有意思的。

阿艾石窟壁画文殊菩萨

第二身像是一个文殊菩萨像，题记写的：文殊师利菩萨似先兰为合家大小敬造。似先是一个复姓，就像欧阳一样，这个似先兰为他的一家子造了这么一个文殊菩萨像。

阿艾石窟卢舍那佛像

文殊菩萨像旁边是一个卢舍那佛像，旁边的题记是：清信佛弟子寇庭俊敬造卢舍那佛。卢舍那佛的旁边又有一个药师佛，旁边的题记是：清信佛弟子寇庭俊敬造药师琉璃光佛。也就是说同样这个人，寇庭俊供养了两身佛像，这个是特别有意思的，而且前面那个行官就已经供养了一个药师佛像了，现在他也要来整一个药师佛像，而且那个药师佛像画的跟前面那个行官的药师佛像一模一样。这是比较正式的。

没有供养人像的特殊石窟

2、为什么这些题记旁边没有供养人的画像？

阿艾石窟药师佛像

但是这些题记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只有文字没有图像，你想在敦煌那个地方，还有在内地的石窟里，凡是供养人题记，它都是写在那个像的旁边，你得有肖像，就是这个供养人得有一个像在那，然后旁边来题写他的姓名、愿望什么的。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不画供养人像，这是一个很难解释的问题，是不是文字的份量更加重呢？还是他们有意的就不画供养人像，不愿意把自己的像留在那里。

阿艾石窟侧壁佛像

这个是迄今为止专家学者也好，看到的人也好，都没有想清楚的一个问题，包括我自己，都没有想清楚为什么这个画风和体裁很多都是学习的敦煌的做法。可是在供养人这一点上，他为什么不是一像一题记这样一种套路呢？他为什么选择只写字？这是一个挺令人困惑的问题。

3、为什么没有僧人引路呢？

而且这些供养人我们把他放到一起以后，我们注意到他没有一个完整的组织观念，就是说尊卑长幼、还有排列顺序，这些都是比较乱的，而且前面没有僧人引路。

莫高窟61窟 曹氏家族女供养人像

在敦煌一般的供养人像，还有供养人题记之前，都会有一到两个和尚或者尼姑站在前面引路，端着一个香炉，但是在阿艾石窟这个地方没有，他就直接写了这些世俗的供养人的名字、题记，他供养了哪尊像，直接就写在那里了。

这样就给我们提供了另外一个线索来理解阿艾石窟之所以孤悬此处，它是一个孤立，它不是由正规的寺院的和尚领着他的供养人来，然后按照相当有序的规划来尊卑长幼的画出来。这个窟它是一次性的就解决了，这一伙人凑了一下做了这件事，然后就作鸟兽散，再没有了。

对于阿艾石窟的特殊猜想

4、为什么石窟里会有那么多零散的石像？

阿艾石窟内地面状况

而且还有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在这个阿艾石窟里，它下部被水淹了，就是山上面冲下来那个水在里头积在地上，就有很多泥沙，这个泥沙弄完了以后，里头就出土了一些石头的佛像，零散的，这些佛像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是不是这个阿艾石窟离地那么远，是一个秘密仓库？会不会是有一些破了的佛像就放到里头了呢？这是另外一个有趣的根据考古发现来的推测。

由于阿艾石窟非常的有意思，而且它的内容极为丰富，对阿艾石窟的具体的壁画、彩塑、建筑的分析，我们下一集再来讲。

阿艾石窟正壁西方净土变“圣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