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孔子标出三种人:素隐行怪者、半途而废者、中庸之圣者

【中庸】孔子标出三种人:素隐行怪者、半途而废者、中庸之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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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大家好。
今天,我们进入《中庸》第十一章。上一章探讨了三种不同的“强”,这一章主要探讨三种人,三种不同的对待学问、对待道、对待中庸之道的三种人。


子曰,“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遯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现在有些人专门喜欢追求一些隐蔽的道理,或者追求隐蔽的、怪异的生活,做些奇奇怪怪的、奇异怪诞的事情。而后代人还有人赞许这种言行的,我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君子遵照中庸之道而行事,但是有些人半途而废,那是力量不足的原因,我不会停下来的;真正的君子按中庸之道处理事情,即使终身不被世人所知道、不被他们理解也绝不懊悔,只有圣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素隐行怪”,这个“素”字按照《汉书》应该理解为“索”、“索隐”。“索”和“隐”指的是人的言行和思维通过隐晦、怪诞、曲折的方式表现出来,或者故作高深、标新立异。还有一种解释,就是追求一种隐逸的、隐蔽的生活,走终南捷径。我们看到这样的人不少,有些人在字句当中寻找偏颇的、匪夷所思的说法,“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种人孔子是不屑于去作的,尽管后人把他们记载下来、流传下来,甚至还有一些赞美之词,但是孔子不屑于去作。


“行怪”,就是行为很怪诞、怪癖,总是要做出一些不合乎规范的动作姿态。孔子坚决地表明自己态度,说自己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自己绝不做那些过分怪诞、过分怪癖的事情,甚至不去思考过分刁钻古怪的那些问题。


这里,孔子列出三种人。第一种过分的人,就是“素隐行怪”。他们不愿意忍受寒窗之苦不断地去努力,默默无闻地去追求,而总是喜欢暴得大名,“一朝成名天下知”,对这种人,孔子是持否定态度的。


第二种人,“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已矣。”也就是说有些人的道路方向是对的:遵循大道、中庸之道去行事,但是他不能“期月守也”,坚持不了一个月他就半途而废了。他有良好的初心、良好的初衷,像君子一样怀着远大的理想,而且痛下决心要坚守他的道义。可惜是言论的巨人,行动的小人。半途而废的人比比皆是,能走到终点的人非常的少。对这种人,孔子也是不赞成的。前面那种是太过分,第二种是不及,都不符合中庸精神。


可以看到,玄奘取经之难、之可贵就在于去西天印度取经者历史上不下成百上千,而学成归来的、有去有回的、有始有终的,很少有人,而玄奘就是当中最优秀的一位,所以玄奘成为了万世的表率。对半途而废的情况,孔子说:“吾弗能已矣”,我是不能像这样停下来的。他既不赞成那些奇怪的言论和行动,也不赞成半途而废,有好的愿望而终究功亏一篑的遗憾状态。 


孔子描述第三种人:“君子依乎中庸。遯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也就是说,君子要依照中庸之道去行事,哪怕整个世界都不知道他、不了解他、也没有赞美他,当然他不可能暴得大名,他默默无闻却不后悔,这种人可以称为圣者。因为前两者要么过分、要么不及,只有第三种人才行的是中正之道、坚守中庸,这正是孔子所赞赏的。


孔子所赞赏的是“人不知而不愠”(《论语·学而》),他这样认为:人不了解自己、不赞美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自己也不怨恨。所以“不亦君子乎”,这就是君子,只有圣者才可以达到。


这表明了孔子的三种态度:第一个态度是:绝不作言辞上的标新立异、夸大其词的那种人物,甚至是追求奇奇怪怪的言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故作姿态,而要坚定不移地作为一个实践者,在行动上绝不去过分张扬而搞得满城风雨,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所作所为。相反,行中庸之道的人是踏踏实实、任劳任怨、沉默而独行的君子。 


第二个态度是:孔子不赞成半途而废的行为,认为坚持到底非常重要。有些人尽管出发点、初心是好的,但是最终由于毅力不够、定力不够,坚毅而行的那种精神不够,最终半途而废,令人遗憾。


第三种态度是:孔子所张扬的、所赞美的人,即使人不知道自己,我也要坚守我的事情,不为天下所知也没有关系。孔子认为这正是君子杰出之处,只有圣者才可以做到。反过来说,那种大张旗鼓传播自己的声明,梦想着一夜成名、爆得大名、洛阳纸贵,到处去张扬自己、宣传自己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或者把自己打扮的很流行、很时髦、很另类的行为,都不符合中庸之道,都是短命之举。 


真正的中庸之道,就是在日常生活当中的一种平淡、一种淡定、一种优雅、一种坚守、一种沉默寡言的形象。在这个意义上说 “子不语怪、力、乱、神”。也就是说那些很怪诞的、荒诞的、残暴的、暴力的、混乱的、神乎其神的东西,孔子都避而不谈。


孔子专注的事情是人间的事情,人和人之间的平等友爱的事情,生命中朴素的人际交往的事情。真正的君子,泯灭了是非之心、名利之心、夸张之心和作秀之心,而回归到一片平常心——不争不斗、不喜不厌、无生死之忧、不知老之将至,这才是孔子要坚守的中庸之道,才是君子应该真正做到的。 


对这种君子的淡定的中庸之道,就是“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这种思想对后世影响很深。可以说,儒家的中庸观点和中道而行的信念和准则一旦确立,就永不偏离,无论是治世还是乱世,有道还是无道,君子都要坚守信念、保持节操、至死不变。


孔子说“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论语·子罕》)。曾子说:“临大节而不可夺也。”(《论语·泰伯》)。孟子说:“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孟子》)。这些圣人的言谈可以看出,坚持中立不倚、不调和、不妥协、不偏颇、不过分、不“达不到”,就是儒家一贯坚守的中正立场的优良传统。


我们来看看,孔子的继承者孟子,正是坚守了孔子的中正、中庸之道,被后世尊称为“亚圣”。孟子所处的时代是战国中期,可以说是天下大乱、各显神通。当时各国诸侯都想一统天下,这个时候和孟子同时代的各种各样的人才都纷纷出山,显示其能。有身挂六国相印的苏秦;有玩弄六国于股掌之中的张仪;白起则坑了赵兵40万人,使六国为之丧胆;而吴起杀妻求将,纵横中原;有一个叫邹衍的人怪诞、迂回,所到之处大受各国的欢迎。而孟子却坚守自己中正的君子之道,坚守自己的默默独行、郁郁独行的君子之道。


他第一次去见梁惠王,梁惠王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话:“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 叟”这个词如果直译的话,就是“这个老头子”,可以说是对知识分子、对文人极其不礼貌的称呼。你不远万里而来,能给我国带来什么利益呢? 


孟子不卑不亢,真诚地显示他的智慧:大王何必动不动把功利挂在嘴上呢?除了利益,还有仁义。如果人都像大王一样唯利是图,国王只想利国家,大夫只想利自家,百姓只想利个人,这种风气所及整个国家上下一门心思争夺微头小利、蜗角功名,这样的国家可就太危险了。而唯利是图、见利就上的结果是自私自利的思想就会日益严重,正因为人人都争权夺利,才形成现在社会上的混乱局面。


可以看到,居高临下的梁惠王说:叟——你这个老头这么远跑来给我国带来什么好处、利益呢? 而孟子坚守自己的道,提出的主题很明确:一个大国、一个国君,究竟应该要“仁义”还是要“功利”呢?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也是国家的“治”和“乱”的问题。结果两个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欢而散。


第二次,梁惠王和孟子的对话在国君的王家花园里,梁惠王又是居高临下嘲笑孟子。他站在湖心亭上,环视花园林间飞翔的鸿雁,徜徉于草坪上的小鹿,对孟子说到:你们这些清贫自守、一心只想到仁义道德的贤人们,也喜欢欣赏这皇家园林的美丽风光吗?也有这种乐趣吗?可以说梁惠王的口气非常轻跳,而且居高临下。


孟子不偏不倚、不卑不亢地回答说:只有有道德的人,才能够真正享受这种大快乐,而那些缺德、没有道德的人纵使有这种快乐,也是无法深入身心享受的。而且孟子借题发挥说:怎样才是一种真正的快乐?而不是表面的快乐,肤浅的快乐,甚至是愚蠢的快乐?这种大快乐、真快乐,对今天仍有重要的意义。它的含义就是:当领导的要“与民同乐”,“先忧而后乐”!


可以说,孟子没有像当时很多说客那样奔走于列国,凭三寸不烂之舌而获取自己的最大利益化,投其所到国家的国君的嗜好、挑动各国争霸,把天下搞乱、把富贵功名骗到手。而孟子正好与他们相反,他没有去挂相印,也没有去纵横稗阖去游说。


相反,孟子坚持了人文知识分子的忧道不忧贫、终身不仕,坚持了自己中正之道。这就是孔子所说的:“君子依乎中庸。遯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整个世界都不能够听见你、看见你,但是我们从来不后悔,谁能做到呢?只有圣人才能做到。而孟子做到了。


在孔子看来,坚守中庸、中正之道,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内不会被人们理解、认可和接受。甚至,那些坚持中庸的人,在很多超强、超大、超高的领域,似乎不能取得自己的地位。但是,这种中正之士维系了人类的和谐发展,不过分,不怪力乱神。也许,那些超强、超大、超高的领域也有其意义,标榜了人类达到的极限。


但是孔子的哲学不强调极限,相反在两个极限之间取其中,这就是一种东方的思想、东方的智慧和东方无言之大美。这需要人们放弃机心、斗心、争斗心、战争心、甚至核爆而使人类集体自杀之心,去沉思体悟。因为,人类的绵长恒久的发展,取决于一种谦让、宽博和坚持到底的平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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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RAINYMASTER

    真正的君子,泯灭了是非之心、名利之心、夸张之心和作秀之心,而回归到一片平常心——不争不斗、不喜不厌、无生死之忧、不知老之将至,这才是孔子要坚守的中庸之道,才是君子应该真正做到的。 

  • 虚空谷5x

    保持一颗平常心,坚定不移做一个实践者。感恩老师的大爱传道。

  • 叶慕山

  • 何振兴0

    老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