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 |《大卫·科波菲尔》：狄更斯自传体成长小说

狄更斯自传体成长小说，全景展现一百年前英国社会万象。

点击进入喜马讲书频道页>>>

听书笔记 

《大卫·科波菲尔》，是英国作家查尔斯·狄更斯的一部长篇小说。在狄更斯生活的19世纪间，他的作品获得了极为广泛的关注和追捧。在他的众多作品中，《大卫·科波菲尔》是作家本人的最爱，他曾写道：“像许多有偏爱的父母一样，我内心深处，也有一个最宠爱的孩子，他的名字就叫大卫·科波菲尔。”

简单地说，《大卫·科波菲尔》讲述了一个男孩在逆境中成长的故事，它通过大卫的见人识人、交友恋爱，让读者体验人生的历练成长，以及维多利亚中期英国社会的风俗图景。

一、小说的主要人物及关系网

大卫·科波菲尔的人生开端很不平顺。在他出生之前，父亲就不幸病故，留下孤儿寡母。原本有意照料遗腹子的姨婆，一听说诞下的是个男婴，转身就消失不见了。母亲在嫁给大卫继父谋得斯通之后，很快被夺取了家中的主导权。大卫在极度恐惧中，咬伤了谋得斯通，后者以此为由，把大卫送往了一所严酷的寄宿学校。大卫的母亲也因为处处受人胁迫而郁郁寡欢，没多久便病逝了。

在悲苦的成长过程中，大卫遇到了许多朋友，也遭遇了一些奸佞小人。他的遇人、识人构成了小说的多条支线情节，小说也由此展现了19世纪英国社会的各阶层面貌。

首先要讲的，是佩格蒂先生一家。佩格蒂先生的妹妹在大卫家做女仆，大卫便由此结识了佩格蒂先生。佩格蒂先生带着两个孩子住在一艘黑乎乎的驳船里，不过，这两个孩子并不是佩格蒂先生亲生的，汉姆是他的侄子，而艾米莉则是他的外甥女，两个孩子的父亲都在海难中淹死了。佩格蒂先生这个单身汉，勇敢地担起了照顾渔民孤儿的责任。在小大卫的眼里，这群人真挚、善良，待人热诚，让人感受到无限的幸福和温暖。狄更斯在此展现出对底层弱势群体的关注和认同，也塑造了佩格蒂先生这样具有责任感的勇者形象。

其次，是大卫在寄宿学校里结识的人物斯蒂尔福斯。斯蒂尔福斯举止优雅，见多识广，是学校里的孩子王。他有着独特的魅力，而大卫也把拥有这样一位朋友视作自己最大的荣幸和骄傲。

然后，是大卫在短暂的童工生涯中结识的米考伯夫妇。母亲过世后，继父谋得斯通先生认为没有必要再让大卫接受教育了，于是，他把年仅十岁的大卫送往自己开办的一家货行做童工。童工的工作条件十分艰苦，劳动时间却格外的漫长，大卫在这里感到十分绝望。不过，狄更斯总能在痛苦中添加一丝幽默的调味剂。在大卫的童工生活中，一线快乐的生机出现在大卫寄宿的米考伯先生家里。不善持家的米考伯夫妇，债台高筑，生活艰难，但是他们仍然保持了敦厚善良的秉性，大卫在他们家感受到了轻松与平等。

最后，是大卫逃离童工生活、再次进入学校时，认识的维克菲尔律师等人。对未来抱有憧憬的大卫，无法再继续忍受童工生活，他决定逃离货行，寻找姨婆的帮助。姨婆接受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为大卫安排了新的教育机会。在姨婆的安排下，大卫住进了维克菲尔律师的家，在这里他结识了律师的女儿阿格尼斯和律师的助手希普。

至此，小说的主要人物一一亮相，形成了明确的社会关系网。狄更斯像一位老练的猎手，要在各方面条件都成熟的时候，开始收网。

二、小说的爱情主线

狄更斯使用了维多利亚时期的读者最喜爱的两种故事发展模式：爱情和财产。

第一条爱情线索：斯蒂尔福斯与艾米莉。大卫从新学校结束学业之后，在伦敦城遇到了之前在寄宿学校的故友斯蒂尔福斯。大卫兴奋地邀请他一同去拜访渔民佩格蒂一家。当年羞涩的小艾米莉已经出落成了一个绝顶漂亮的美人。就在大卫他们到来的这一天，艾米莉与一同长大的表哥汉姆订婚了。斯蒂尔福斯用自己高贵得体的言谈举止，折服了在场的所有人，赢得了大家的好感，小艾米莉也不顾自己已经订婚，对斯蒂尔福斯一见倾心。城府颇深的斯蒂尔福斯几经试探，终于诱拐艾米莉与他一起私奔。但这段私奔最终的结局是始乱终弃。

第二条爱情线索：大卫与朵拉、大卫与阿格尼斯。从学校毕业以后，大卫来到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做学徒，当见到老板的女儿朵拉时，大卫对她一见钟情，爱得如痴如狂。婚后，大卫才发现，朵拉就像鲜花一般娇嫩，是个不折不扣的“娃娃新娘”。她没有任何面对现实生活的能力，在生下一个娇弱的孩子之后，朵拉也过早离世了。狄更斯借此表达出他自己以及维多利亚时期英国人崇尚的实用性的女性观和婚姻观，他们心中的理想女性应该是温柔、坚定、隐忍、自律的。在这次失败的婚姻中，大卫感受到了切肤之痛，与此同时，也得到了情感教育，他开始思考什么样的爱情是成熟而稳定的。在经历了人生起起落落，以及与朋友、爱人的生离死别之后，大卫才意识到，阿格尼斯那自律和隐忍的内心是多么可贵，她才是自己的坚定支持者。

三、小说的财产主线

财产的多寡，在维多利亚时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大卫幼年时痛苦的经历，一部分就是源于他容易轻信的母亲，轻易地把财产交给了新任的丈夫。而少年大卫之所以能够脱离童工生涯、成功复学，也得益于姨婆那稳定而丰裕的财产。到了大卫成婚的年纪，财产的曲线再一次跌宕，姨婆突然倾家荡产，失去了所有的财富，她一蹶不振，大卫的生活也陷入了危机。

原来，姨婆将财产委托给了维克菲尔律师照管。但律师助手希普处心积虑，一步步地取得了律师的信任，最终成为了事务所的合伙人。希普伪造账目，造成维克菲尔律师营业不善的假象，致使律师担上了各种罪名，包括导致他人财产投机失败等问题，而大卫姨婆的财产也被卷入了进去。在这危急的时刻，大卫曾经的房东米考伯先生挺身而出，揭发了希普的恶劣行径。

大卫也因为这场财产危机的历练，在事业和经济上成熟了起来，他肩负起一个成年男人的责任，照顾亲人、努力工作，还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写作天分，成为了一名颇有前途的作家。这对维多利亚时期的读者来说，可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大团圆结局，也寄托了狄更斯本人惩恶扬善的道德愿望。

四、成长小说叙事与维多利亚中期的英国社会生活

作为一本自传体小说，狄更斯首先表达的是主人公的人生历练，小说使用第一人称叙事，在一种英雄探险式的过程中，不断剖析人物的内心，这种写法，属于典型的“成长小说”叙事。

小说对英国残酷、固化的阶级意识的讽刺，也是狄更斯人道主义精神的体现。小说借此展现出一百多年前英国社会生活的广阔画卷，让许多社会问题一一浮现：比如以牟利为目的的寄宿制学校、悬殊的贫富差距、难以谋得立锥之地的女性，以及童工恶劣的生存环境，等等，展现出狄更斯对社会的观察和思考。

解读 | 莫道奇

外国文学研究者，译者

播音 | 邱博

策划编辑 | 周向荣

音频编辑 | 陈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