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 钱文忠 | 曾经强大的草原民族，他们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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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马拉雅的听众朋友，您好！我是钱文忠，欢迎收听《中国历史大变局》节目。今天我接着为您讲述“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中外文化交流”。

魏晋南北朝时期，有很多考古发现可以证明，经过北方草原的东西交通线路非常地活跃，因为魏晋南北朝时期本身就是一个民族大迁徙、民族大融合的一个阶段。草原的游牧民族像柔然，嚈哒【yàn dā】、高车，以及后来兴起的突厥，它的变动非常非常得大。北匈奴西迁以后，东胡的鲜卑族就移居到了匈奴的旧地，强大起来。魏晋时期，中国北方草原上活动的主要是鲜卑各部，因为鲜卑是个大名称，下面有好多部落，学术界一直有这种说法。鲜卑和西伯利亚（Siberia）这个名字的产生是相关的。换句话说，西伯利亚得名大概就是来自于鲜卑族。西晋末年，我们知道变乱很多，在中学教科书上似乎还提到八王之乱、永嘉之乱，那么北部中国非常空虚，所以鲜卑族就南迁。十六国时期鲜卑族建立过很多政权，北朝的各代统治者都是鲜卑人，或者是鲜卑化了的其他民族的人，包括汉人。鲜卑各部和西方各国、朝鲜半岛，还有中原地区，都有着非常密切的关联，这个考古发现非常非常得多，我们在前面也讲述到过。

我们举一个单独的例子。东亚地区，它的马具，也就是骑马——因为鲜卑是马上民族，它的马具整个一个系统，主要是来自于鲜卑的系统马具，这个是考古发现已经证明了的，马具当然不仅是马鞍了，还有马镫、缰绳，包括勒住马胸、或者前面的这些带具的这样的一个整个系统，明显都是鲜卑的。

鲜卑拓跋部南迁建立的北魏，而东胡的柔然的势力又在草原上崛起。柔然，曾经长期和北魏为敌，并且它非常妙。它不是跟北魏为敌嘛？北魏南迁了，到洛阳建都了。柔然又在北方，它又跟北魏不对付，所以它居然经过青海、西域等等通道，我们前面也提到过的，跟南朝来回联系，一度形成了南北夹击北魏的局面。柔然在历史上用过几个年号，都是汉文的年号，反映出它跟汉文化之间还是有关联的。公元429年，非常重要的北魏太武帝，他亲自率领大军，分东、西两路奔袭柔然，柔然的可汗大败。当然攻击也不止这一次，所以，柔然就不断地有部落往西方迁徙，这个迁徙就很重要，不仅牵涉到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我们前面习惯讲述的这些中外文化交流的这些内容，还影响到了民族分布，在某种意义上影响到今天的世界的民族格局。西迁的柔然就是6世纪以后出现在欧洲历史上的Avar（阿瓦尔人）。阿瓦尔人在欧洲出现，又把斯拉夫人赶跑了，就它从东边过来，它被北魏太武帝打败了嘛！打败了以后，它到了欧洲（柔然的一部分）。到了欧洲以后，当地的人称它为阿瓦尔。阿瓦尔，因为它来了嘛，鸠占鹊巢，又把斯拉夫人给赶走。那么斯拉夫人又分布到以前日耳曼民族大迁徙以后所遗留下来的空地上，于是斯拉夫人建立的小国遍布东欧。

一度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势头，就是斯拉夫人可能会合建出一个斯拉夫人的大帝国。然而9世纪末叶，马札尔人又占据了多瑙河流域的中部，和匈奴的后裔合流，于是将斯拉夫人一隔为南北两半。此后，这两部分斯拉夫人的文化发展就各走各道了，实际上原来都是斯拉夫人。这个对今天、当代世界都有深刻的影响。由于柔然的扩张，又迫使匈奴的余种——嚈哒，我们也叫白匈奴，开始往西迁移，包括当时的很多北方草原的民族，比如高车（也就是铁勒），包括再晚一点的原来被柔然征服的突厥，都逐渐地兴起。所以北部草原是你来我往，非常地热闹。这个当然会对中外的文化交流带来直接而剧烈的影响。那么草原之路，也就是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外文化交流的草原之路，近来也越来越得到学术界的关注和重视，考古发现也越来越多，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指望，很快或者在不远的将来，我们对由于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国北部草原的民族迁徙和变动，而导致或者而促使产生的文化交流有进一步深刻和鲜明的认识。

我为大家用十几讲的篇幅讲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中外文化交流。由于篇幅的限制，这个讲述只能是挂一漏万，只能是这样的一个状态，没有办法做到面面俱到，当然主要还是由于我本人水平太低，因为这是一个非常复杂，对研究者要求很高的一个学术领域。希望我的讲述，能够使您对这样一个历史时期的中外文化交流产生若干兴趣。那么您可以在今天这样一个获取信息、获取资料非常容易的时代，您可以接着，进一步根据您自己的兴趣，去关注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中外文化交流。而最后，我还要强调一次，我的这里的讲述，在很大的程度上，甚至可以说基本上是参照了我非常尊敬的王小甫、范恩石、宁永娟先生，他们的研究成果，因为我认为他们的研究成果是最适合我们的讲述的要求的。非常感谢他们作出的贡献。感谢您的垂听，我就为您讲述到这里。

今天的问题是：你知道哪些北方民族变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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