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公开课-给家长的礼物】包伟民:宋代的赋税改革

【大师公开课-给家长的礼物】包伟民:宋代的赋税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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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公开课是送给家长的礼物哦~

正课是孩子的


同学们好,我是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院的包伟民。大家有没有听说过黄宗羲【huáng zōng xī】定律,中国历史上国家向民众收税,主要是收农业税,地方政府用款由国家拨留。其实整个中国古代的制度基本都是这样,所有的税都是中央的,中央收完以后,看地方需要用多少就留多少,其他的调拨走。当然现在农业税已经取消了,并且有地税、国税之别,哪些是地方收入,哪些是中央收入都分得很清楚。也有很多地区,地方收入不够,国家会再往下拨款。

但是在传统官僚政治结构下,财政开支越来越大,越发难控制,这是一个基本规律。中央政府是这样,地方政府也是这样。对中央政府来说,当财政开支越来越大时,它只有一个途径就是向地方增调,假如中央政府以前给某州拨留一万贯(贯,是古代的钱的单位,旧时用绳索穿钱,每一千文为一贯),你想再增加就不可能了,你的开支大起来我也不管了。

国家的税收得有个制度,不能乱收。但是如果不乱收,就满足不了财政开支,这就把地方政府放在了两头为难的境地,不得不违法增收。过了一阵,中央政府觉得事情不对要整顿。这个整顿多半情况是把地方收的各种杂税整理、并归,并到正税里将它合法化,当然有太过分的,中央也会将它废除,然后把地方的收入、所需要的开支再理一遍。但是过一阵子这个问题还是会重复。

我们看中国历史上的历次赋税改革。比如唐代中期的两税法,中央就是把地方收的各种杂税都并起来,并入两税,并明确规定不能再乱收。但是,过了几年又开始了。宋初也整顿了一番,后来也是又开始了。另外一次最明显的就是明代张居正推行的一条鞭法,所谓一条鞭就是把各种杂征全并到田赋里去,按亩折算缴纳,但实际上效果并不显著,各地后来又开始乱收杂税。

其实九十年代以来有一点非常类似,就是地方政府的各种杂费,我们不叫税,叫费。比如你现在大学毕业了要到外国留学,需要学校教务出出个成绩单,盖个章。一般可以申请十个、二十个学校,以前这个申请就要收费,一个章五十、一百块钱,一次成绩单出来几千块钱出去了。现在地方政府为什么这种情况少了?那是因为地方政府卖地了,现在地方卖地的收入进来后,顶替了那部分钱。

举个简单例子,我们都知道,我们的盐原来是专卖的。前两年有一个案子,有人跨地区买盐被判刑。那就是因为理论上盐是专卖的,有地区限制,我们现在没感觉是因为它不贵。

在历史上,盐利占国家财政收入很大比例,当然现在不能准确的说具体占多少。以宋代为例,宋代的财政基本上是实物财政,征收粮食、布帛等等,同时也收钱币,分成了两大块。

但是实物没法准确估价,因为不知道具体价格,所以只能说它收钱的那一块。北宋盐的收入大约是钱这一块的一半。南宋也是这样。北宋时期,卖盐的收入在长江以南大部分地区都属于地方财政开支,但是到了北宋后期,慢慢被中央收走,很多项目都是这样。中央收去后,地方很重要的一项收入就没了,只能想办法弥补。所以我刚才这个话的意思,并不是说原来留给你的东西,它肯定就不来动你,这一块蛋糕它也要动。动的同时必然会再出一个招,它对地方官非常严厉的说不能随便乱收费,不然就治罪。

其实这种现象早在北宋就已经不可收拾了,以各种各样的名目,增加现在听起来很无赖的收入。比如打官司,如果你是被告,我是原告,你输了被罚钱,因为你有罪,我打赢了,也得交钱,因为赢的很高兴,就要交喜欢税。当然各地具体个案都不一样,这只是各地记载留下来的其中一个例子。

我们以盐再举个例子,王安石变法的时候,有人负责出卖解盐事务,一个人每天吃多少盐,是有限的,但是他规定你每天必须吃多少,而且每天还会派人挨家挨户来查,如果你把盐偷偷留下来,他就怀疑你要卖私盐。卖私盐的罪很重。五代留下来的法律很厉害,卖几斤私盐就要砍头,如果你私自存盐,地方官员就怀疑你是不是想卖私盐,然后就罚你,非常无赖。

再比如,实物财政交税要交粮食,收粮食就需要量器了,这个量器叫斛。它得有个量尺,交粮食时上面要划平,如果凹下去交当然不对。但是粮食放在仓库里会有损耗,地方政府就规定百姓多交一点,在斛上面堆得高一点。多多少就没底了,但是堆高的那一点,量器没法量,所以实际上量的时候还是划平的,但是它又规定纳税者每一斗多交20%或者30%,叫作“斛面”,那就另外再量个20%、量个30%。有的记载一斗要堆高60%,这60%根本堆不上去,但是它就是用各种各样的名目这么做。多交的部分也要分一下,交给各种机构。

再举个例子,宋代有个制度叫“和预买”,政府向百姓收税,除了粮食之外,另外还收一个重要的东西——绢帛,就是丝织品。绢帛当时大多数是用来给士兵做衣服的。政府税收的这部分不够用,就出钱向民众去买,并且强调不是强买强卖,我是和和气气跟你做生意,但是政府毕竟是强势的,所以特意前面加个“和”字,就成了“和买”。

我们知道春蚕农历4月丰收,再过两个月才能被织成绢或者帛,这就到农历6月了。但是偏偏养蚕的时候,正是农民青黄不接之际,新的庄稼还没收上来,去年的余粮可能就要吃完了。所以,这期间经常会有人因为家里没钱,去借高利贷。开始的时候,河北有个地方官,他说:那行我把买你绢帛的钱预先给你,等到绢帛织完后你再交给政府。所以这个政策就被叫做“和预买”。

开始的时候,很多民众觉得官府预先给的钱接近市场价格,也能及时给钱,这个政策还不错。但是政策会演变,变成什么样那就要看权在谁手上了。慢慢地地方官给的钱就少了,而且折价给。刚才我们讲了,淮南到江南很多地方原来盐是直接给地方政府的,因为盐很值钱,地方政府就拿盐折价付给民众,后来盐被中央收了,地方政府没有盐了,给不出来了。但是,你该交的东西还是要交,不能说不给盐你就不用交了,因为你交的东西是财政开支已经框定的,你不交财政就运作不了。于是和买就变成民众白交绢帛了。

但是这还不是故事的最后结果,最后结果是到了南宋初年。一方面,赵宋政府逃到了南方,开始军队数量没有北宋那么多,其他财政开支却很大,整个财政结构也在调整的过程中,苏南浙北一带的一个地方官就提出来,“现在又用不着那么多的绢帛了,民众交的绢帛,是不是可以让他们折钱交上来。”大家看,开始是我拿钱买你的绢帛,后来我不给你钱了,你白交绢帛,最后反过来你要将绢帛折钱给我了。而且折价,理论上应该按市价折,实际上却是完全政府规定的价格,后来基本上超过市价三倍。这种和预买,从原来是政府与民间的市场交易行为,到南宋初年慢慢演变成了一种赋税,叫作折帛钱,是一个完全不讲政治伦理的典型案例。

但是买卖也有产地差异,有些地方没有政府要的东西,那就没有这个买卖行为,有的地方买得少一点,有的地方买得的多一点。有个很有意思的案例,浙江的嵊县有地方官劝老百姓说,“你们跟政府做买卖没好处,这个事情咱不做。”开始老百姓还不高兴,为什么不给我们这个钱,为什么不推行这个和预买制度。可是到了南宋,它旁边几个县折帛钱负担很重,偏偏这个县没有,十分庆幸,因为它原来没买呀。

大家都很熟悉的朱熹曾说过的一句话,“历朝刻薄之法,本朝皆备”。就是说历代那些特别刻薄的征收赋税的法律,我们这个朝代都用全了。因为朱熹当过地方官,对地方非常熟悉。他总想干点善政,有一次在漳州当地方官时,他跟一个朋友写信,说:“这里有那么多的杂税,我到这个地方快一年了,其中一项我已经想尽办法把它给免了。但是还有一项最无理的,实在是免不了,因为免了以后,这个地方的军队就没有粮饷了。”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杂税越来越多了。

但是反过来也不能说这就是绝对化,看材料的时候我们要考虑怎么准确把握住度,我经常开玩笑说,我们一向讲到剥削总说一代一代比一代重,每一代都说剥削比前面重了,但是到现在中国人活的好好的。所以我们不能说它是线性的、绝对的,而是必然有起伏。

在一段特定时间里,国家财政开支越来越扩大,对社会造成的压力会越来越大,这是不可避免的。当然我们知道,另外还有一个反论是,宋代赋税那么重,但是宋代经济社会蛮发达,城市也很繁荣等等,这个是共同存在的现象。无非就是大家在切蛋糕的时候,分的多少的问题。原来可能给一些有产阶级切的蛋糕稍多一点,到了后来,更多的是把有产阶级那部分蛋糕切给国家,当然基层民众承受的压力是最大的。经过战争扫荡后,格局会变,有些东西也就完全做调整了。从宋到元结构要做调整,从元到明当然就更加调整了,是个大调整,所以在那必然存在起伏。如果一代一代宋代比唐代重、明代比宋代也重、到清代更重,那到了近代中国人估计全饿死了。所以我刚才讲的也不能绝对的去这样理解它,但是在特定的一段时间里面,比如南宋初年,为战争,军事财政压力特别大,现在留下的记载特别多,那是因为能够在历史上发声的肯定不是最基层的人,直接承担赋税的那部分人感受到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损害。

至于最基层的农民,宋代末年有个叫方回的人,他记载说在现在浙江嘉兴的魏塘镇:“望吴侬之野,茅屋炊烟,无穷无极,皆佃户也。”意思就是在今天苏南浙北的平原,一眼望过去茅屋炊烟无穷无极,全部是佃户。”在这段话后面他描写了佃户平时怎么过日子,称他们 “苟且辛苦过一世耳”。有些士大夫也偶尔留下一些关于基层民众生活的记载,这种情况,我想历代变化应该不会太大。

宋政权为什么对外不够强势,其中一点现在讲得比较多,就是军事制度,在军事制度上它有很多弱点,和先天的不足。先天不足就是它在建国时,北边的防御线是没有的,那时长城这一防御线、燕山山脉防御线在五代的时候就丢了,所以它防御线最北的就是现在天津海河这一线,属于平原,游牧民族等到秋高马肥的时候可以翻过山来到平原,用不着事先越过防御线,这对北宋政权来说防御就比较困难了。

另外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是没有战马。我国好的战马都是来自西北,但是西北地区不在宋朝制之下,使得它没有好的战马,所以骑兵比较弱。

在我看起来,历代不管是汉代、唐代,兵源主要还是来自西北,但是到宋代这些兵源也没有了。我们知道相比于西北,南方人毕竟不是太强壮。但是也不能说宋朝在军事上一无所成,比如防御战宋朝还是打得不错的,火药武器在宋朝有非常明显的进步,所以在南宋末年的守城战、防御战上火药武器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但是为什么宋以后火药武器就不怎么进步了,那是另外一个话题。

最重要的是它最后碰到的是当时全世界最强的蒙古军队,那是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都挡不住的,换汉代、唐代,照样挡不住,当然你不能这样去做实验。所以说战争是多方因素起作用的。我读南宋文献的时候,有时会觉得这么一个朝代竟然能够苟延残喘多年,实际上如果没有蒙古人进来,可能还会好好活下去。

但是当时地方收税困难的程度已经非常严重,责任最重的是县官,因为他们负责收税。到了南宋后期经常会出现一两百个县官的位置没人要去,因为这个位置实在不好坐,税收不上来,大家都不愿意去。当然如果是随便拉一个人去当县官,他当然就愿意去了,而且说他的资历到这个层级了,那些人就会想方设法换到另外一个更合适的位置,所以这些地方官位置经常会找人去替代,这些替代的人被叫做摄官。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可以看到整个中国古代帝制时期很多制度是周而复始的,因为结构没有变。

我们刚才讲到的赋税制度,其实到了明代也是这个问题。张居正为什么要弄一条鞭法法,明代末年为什么崇祯要派三饷,所谓派三饷就是加税,这样一来很多地方人就不高兴,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在原来结构之外加税,但是它又不得不加税,因为财政上钱不够用了。宋代当时也有很多人说这看起来乱得要死的赋税结构,地方上到处乱收,于理不合,面子都过不去。那我干脆整顿赋税结构,直接提高田税行不行?但是对于当时的帝制国家来说,这个做不到。一方面是,政治伦理的制约,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愿意承担这个增加赋税的罪名。另外一方面是,当时整个国家已经没有能力来做从下到上整个赋税结构的调整,所以就只能在那苟延残喘。

到了南宋后期那怎么办——加印钞票,当时有了纸币,印了以后贬值?那再换一轮,就像民国时期金圆券一样,换一轮再印。后来“蟋蟀宰相”贾似道说,为什么现在我们每天要加印纸币,是因为我们国家每天要拿出钱来去和籴。当时所谓“和”有两种,一个是和买,就是买绢帛,前面说过了;另外一个是买粮食,叫和籴。因为军粮不够,原来那些该收的粮食都折成另外的东西交上来了,食物就不够了,得再掏出钱来去买,但是国家又没有钱,那怎么办,印钞票,而且这印钞票也很无赖,钱是政府印的,政府却规定不能完全拿它来交税。

当时南宋的规定叫所谓钱会中半,就是交税的时候,必须一半交铜钱,因为铜钱有铜材在里面,不怕贬值;另一半才可以交纸币,但是全交纸币不行。贾似道希望把国家当时开支比较大的一个源头止住,他说,我们买田吧,国家出钱买田,把田买进来以后租出去让百姓种,可以收租,粮食不就多起来了?这样就不必和籴,每天增印纸币,也就可以解决纸币贬值和问题了。他提出的这个办法叫“公田法”,向谁买呢,当然向那些有田的人买,他自己也带头,交出来很多田地。买田也要钱,没关系,政府有各种代价券,比如说政府给你一个官告(官员的任命状),当然只是个完全空头的名声而已。

当时政府也一直零零碎碎在卖官,但是这不能作为财政的主要收入项目。一个基层的官位,折多少钱卖给你,和尚的度牒,就是和尚的身份证,折多少钱卖给你,等等。总之他用各种各样办法折价,用折价券给来抵。实际上就是,某种程度上把你的田给剥夺过来了,这样一来反对声就非常厉害了。

《水浒传》里的故事,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郑屠,只得出逃,走到半路被原来救的那个女子的父亲认出来了,原来那女子在回原籍半路上,嫁给一个赵员外作妾。赵员外就把鲁智深藏在家里面,跟他商量说你总得有个出路,要不当和尚吧。这就需要有一个度牒,赵员外家里刚好留着一张,原本这个度牒可能留着有其他用途,上面一直是空的,现在只需要填上鲁智深的名字就好了。这个故事就反映了宋代的度牒制度,度牒是政府卖出来的,相当贵。

当时公田法反对的人非常多,而且都是中上层,尽管贾似道带头,大家还是觉得不好。

公田法主要在两浙(苏南浙北)推行。按照当时的制度,如果是私田,国家收税,这个税额是多少,没有一个统一的数字估计,北宋的人有个说法大概是全部收成的10%,假设是10%;但如果田是国家的,属于官田,国家出租官田让你种,你交的就是租,一般得占全部收成的50%,那国家的收入不是多了?贾似道想用这种公田法把和籴的财政开支源头给堵住,结果没推行几年就推行不下去了,因为反对得太厉害了。

那些被买来“公田”在南宋末年交的从税变成了租公田法被废除以后,那些田又回到了原来田主手上,但是元代政府不管那么多了,你原来交多少现在就收多少,原来交的是租,现在就变成税了。所以历史上留下一个命题叫江南重赋,这个地方有些田收税收得特别重,因为从公田法以后它交的是租的额度,元代人就把它当税来收了。到了明代前期才最后解决这个问题,将它们摊平。很多制度是有延续性的,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这里面政治跟经济的关系。

讲到政治跟经济关系,还有另外一个特别的案例。关于宋代财政,讨论特别多的是关于“折纳”。折纳的意思就是,假设你这里原来政府税收收的是粮食,但政府现在收税的时候说,我今年的粮食够了不要了,希望你折成另外的东西来交,比如折成钱,这就叫折纳。当然如果政府用市场价格折纳那还说得过去,但是任何跟政府相关的交易都不可能用市场价格,这也是现在为什么我们各地征地拆迁那么麻烦,最大的问题就是补偿的钱不到市场价格,当然也有极少数坐地起价的,但大多数情况是补偿不足,矛盾特别厉害,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

我刚才讲过了折帛钱。什么叫折帛钱,原来是和买,之后我不给你钱了,最后叫你白交钱了,而且超过市场价格的三倍,这个钱叫折帛钱。另外一个例子就反过来了,我们刚才讲了盐,盐的专卖收入,江南地区开始作为地方财政收入,后来被中央收了去,但是还有一些地区留着,比如广南地区、广东广西、福建。整个北宋时期,广西是唯一由中央财政补助的地区,因为它经济相对的困难,所以,中央给它补助,到了南宋以后肯定就不补了,因为中央钱也不够了。

开始的时候,盐是由地方的财政部门出售,卖的钱地方就作为财政开支,后来中央财政总觉得这里面有利可图,想要把它收去。怎么收?我们假设,一般的经济史说卖盐,在国家专卖的制度下面有两种卖法,一种,官卖,一种,通商。官卖就是政府向产盐的人收来以后,自己运过去开一个店来卖;通商就是政府把卖盐许可证给商人,向商人征收专卖税。一般的经济理论都说,肯定是通商更合理,很多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看很多历史书、经济史的书,通史的书都是这样写的。但是如果你把每一个制度都放在不同的历史环境下去理解,有的时候恰恰是让商人卖对地方损害更大,因为专卖的钱谁收了去了,这是个关键。

我们刚才讲了,北宋后期,中央政府怎么把南方地区盐的收入收归中央,就是因为中央把所有出售盐的权利都收到自己手上了,商人要向他买许可证,这叫盐钞,今年你付多少钱可以拿到多少盐去卖,这个钱完全落到中央的财政口袋里了。

广西的盐当时也是地方官卖的,这部分的收入地方财政部门就用了。到了南宋中前期,广西的盐也改通商了,一共四十万贯盐钞,由中央向商人出售。商人卖盐肯定在当地卖,广西人没盐吃也不行,但是整个过程地方政府就没有份了,这样一来广西的财政开支就不够了,最主要的是广西边境的驻军没有军粮了,那怎么办?广西的财政部门就动脑筋——折纳。办法是地方交的田税不收粮食了,改收钱,之后再到驻军的地方拿钱买粮食,折纳收的钱比当地粮食的市价高两倍,后来还要高。而且反复折纳,你交的粮食不行我不要了,你交绢帛吧,中间有个折价过程,再说绢也不要了,你给我交钱吧,又有一个折价过程,几次折下来,你需要交纳的税比原价就高了好几倍,所以广西就变成了这样。盐改成由商人来卖以后,表面看起来制度进步了,其实对地方的损害却更大。后来地方财政部门不停的抱怨,不停的向中央争取,中央再拨一部分钱还给它,诸如此类。所以任何政策都要把它放到特定的环境下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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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吕剑_4W

    这是给大学生讲课的方式啊!孩子估计听不了多久?

    新亚人文书院 回复 @吕剑_4W: 公开课是送给家长听的哈,我再标注下,正课才是给孩子的

  • 1355568wlyn

    是不是坑钱

  • 诗情韵韵

    中学生应该不感兴趣吧

  • 洪灿中

  • 1355568wlyn

    怎么不更新了呢?

    新亚人文书院 回复 @1355568wlyn: 您好 每周1-5更新的哈~

  • 桂月华

  • 听故事的大姐

    很有诚意的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