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毛才仁 告别与被告别 1

《告别与被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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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的使者单曲循环着肖邦的《C小调夜曲》，雨无声的流淌着，顺着玻璃橱窗上的玩偶慢悠悠地滑入白色玫瑰花丛，接着汇聚成无数细小的溪流一起跌入铁铸的篦子内， 像脚底踩空的人那样‘哐当’一声掉入这黑漆漆的洞穴里，一去不复返。

我坐在靠窗的座椅上独自啜饮着杯里的咖啡，雨声窸窸窣窣，如同中国北方沙沙作响的白杨在暖风中摇曳那般。落地灯散发出的橙黄色灯光与室外清冷的寂寥交相辉映，有一刻，仿佛两条泾渭分明的河流并入到同一河道中，尽管已融入一体，但依旧保持着各自的独立与纯粹性，像一幅色彩纷呈的油画，如十九世纪英国风景画家透纳笔下的风景。

我翻弄着刚刚从楼下书店购买来的书籍，总共五本，也是这家毗邻着大学的书店所能提供的最具文学性的读物了。我信手翻开托马斯·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大概是处于简洁或唯美那样的意愿，出版社在出版时做了裁剪，只留下末尾两个字。对此对于初读哈代，或者是《德伯家的苔丝》一书的读者来说总不免望文生义，想起绿油油的草地和攀岩在围墙上的绿藤或苔藓，甚至因此联想起南方绵绵的春雨。大概，潜意识中认定作者的字里行间无不透露那种少女式样的阴郁与惆怅，如早春刚萌芽的嫩芽或绿植。

几个钟头前，母亲查出乳腺癌，对此自己唯一想到的是大哭一场，躲到某个暗无天日的场所、酒吧或者是电影院。总之，畅快淋漓地流眼泪，或者干脆无所顾忌的大哭一场。但最终自己还是来到这家书店，像闲来无事的人那样，一排排书架扫过去，从内容繁多的书籍中精心挑选出五本文学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