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实验|宽容悖论：是否应该宽容不宽容？

今天要来讲一个悖论，叫做“宽容悖论”。 这个悖论实际上在我们当下的生活中还是有很多表现的。

我们知道，宽容是当代社会的一个特征或者说是价值。 有不少少数派的立场，虽然并不为社会主流所接受，但依然可以得到表达和传播。 这也就宽容的含义。

“宽容悖论”是20世纪的著名哲学家卡尔·波普尔在1945年提出的。 他在《开放社会及其敌人》这本书的第七章里提出了这样一种情况：

波普尔说：“无限制的宽容会导致宽容的消失。 如果我们把无限度的宽容甚至给了那些不宽容者，如果我们不准备维护一个宽容的社会，使其免于不宽容者的攻击，那么，宽容者就会连同宽容一起别消灭。”

波普尔为什么这样说呢？我来假想一个例子：

例如一个村庄里原本所有的大白兔都喜欢吃青菜，不喜欢吃胡萝卜。但是最近搬来了一家灰兔子，他们不吃青菜，但吃很多胡萝卜。有一些大白兔是比较宽容的，就说，只要那家新搬来的灰兔子不妨碍我们，他们爱吃胡萝卜就让他们吃胡萝卜吧。

但是，还有一些大白兔说，不对！喜欢吃胡洛萝卜的灰兔子一定有问题，他们不愿意吃青菜，为什么要到我们的村庄来呢？甚至有些大白兔说，他们居然喜欢吃胡萝卜，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我们联手起来去赶走他们吧！如果他们不愿意走，我们就放火烧了他们的房子。谁要是敢拦着我们，我们也放火烧他的房子。

前几只大白兔就是宽容的兔子；后面几只大白兔就是不宽容的兔子。我们是不是要允许，后面那几只大白兔说出他们的看法呢？

所以波普提出：“我并不意味着，我们应该总是压制不容忍的哲学话语； 只要我们能够通过理性的论证来对付他们，并且让他们受到舆论的控制，那么压制肯定是不明智的。

但是，如果有必要，我们应该主张甚至以武力压制他们的权利； 因为它可能很容易证明他们不准备在理性论证的层面上与我们见面，而是首先谴责所有论点； 他们可能会禁止他们的追随者倾听理性的论点，因为这是欺骗性的，并教导他们用拳头或手枪来回答争论。 因此，我们应该以宽容的名义，主张不宽容不宽容的权利。”

其实波普尔的这样一个说法，就会出现一个悖论，一个主张宽容的人，却要提出不能对不宽容的人保持宽容。

当然有人说，波普尔这样说，是出于对20世纪人类历史的反思。

例如，纳粹提出要剥夺人们的基本政治权力，或者要杀死所有的犹太人的时候，我们是否可以允许他们表达自己的观点呢？ 如果我们认为要坚持到底，不能对不宽容者采取不宽容的态度，那么就等于什么都不做，看着纳粹在一步一步赢得人心，最后导致伤天害理的结果。

宽容悖论的实质就是：能不能宽容不宽容的人？ 例如，我们听到过一句话：我虽然不赞同你说的每一句话，但是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但是一个不宽容的人会怎么说呢？ 他会说：因为我不赞同你说的话，所以我要剥夺你说话的权利。 我们是不是也要誓死捍卫这样的言论呢？

你可以想象，当你捍卫这样的说法的时候，你自己说话的权利就要被他剥夺了哦！

19世纪法国哲学家卢梭也曾经提出过类似的说法： 他认为对于不宽容者，不能采取宽容的态度，而必须要强硬。 要把他们驱逐出国家，甚至可以对他们处以火刑。

20世纪的美国政治哲学家约翰·罗尔斯也讨论过这个问题： 他在《正义论》这本书中，有章节探讨了“对不宽容者的宽容”。

他给出了一个条件：“只有当宽容者真诚地、合理地相信他们自身和自由制度的安全处于危险之中时，他们才应该限制不宽容团体的自由。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宽容者才可以压制不宽容者。”218

那么，对于宽容不宽容，你是支持还是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