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信：失信的代价到底有多大？

         这一集的关键词是信，信是由“人”与“言”两个字组成的，有说到做到的意思。追溯信的起源，最初说的是人与神之间的关系。每年祭祀时，负责祭祀的庙祝史官要如实地向神灵说明人间的情况，这就是“信”，神灵也会因此降福给百姓。如果有人不如实汇报，而是说了假话，那就是不“信”，神灵就会降下惩罚，老百姓就会遭受祸乱。后来，我们把这种人与神的关系，应用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我们也希望，我们的“信”，也会得到来自别人的祝福。

        一、“信”的内涵

        什么是“信”？在孔子看来，“信”至少包含两个层面的意思。一个层面是针对我们个人的人格修养，起码要做到说话真诚，做事可靠。《说文解字》说：信，诚也。这个诚，就是诚实的诚。信，就是诚实，对自己诚实，也对别人诚实，能够做到言必由衷，真实不欺。春秋时候，齐国讨伐鲁国，向鲁国索要一尊珍贵的鼎。鲁君送了一尊假鼎过去。齐人说：“这是假的。”鲁人说：“这是真的。”齐人又说：“要是你们鲁国的乐正子春说是真的，我们就相信。” 在齐国人看来，子春的话要比鲁国国君的话更可信。鲁君没办法，只好去请子春帮忙。子春说：“您为什么不送去真鼎呢？”鲁君说：“我喜爱真鼎，舍不得。”子春说：“您爱真鼎，我也爱自己的信誉啊！”所以，为了自己的信誉，子春拒绝了国君的要求。

      孔子说：“民无信不立。”一个人在社会上立足，就是要看他有没有信用，以及有多大的信用程度。在孔子看来，“信”的第二个层面的内涵，则是指向治理国家，说的是当政者只有守信，才能获得人民的信任。子贡要出去做官前，向孔子请教怎样治理国家，孔子非常简洁地指出三点：“足够的粮食，充足的军备和老百姓对统治者的信任。”子贡说：“如果不得已要去掉一项的话，这三项中应该先去哪一项呢？”孔子说：“应该裁军。”子贡又问：“如果不得已要在后两项中再去掉一项呢？”孔子说：“去掉粮食这项。自古以来人总是要死的，如果老百姓对统治者不信任的话，这个国家也就不能存在了。”所以最终留下的，就是这个诚信。统治者在老百姓中的口碑还在，那么国家就不会灭亡。

       由此看来，“信”就是一个人的无形资产，我们虽然看不到它，但它的的确确在起作用。孔子的学生子夏说：“一个君子，必须得到百姓的信任才能去让老百姓干活，否则老百姓就会疑心，以为你是在折磨他们。一个君子，必须得到国君的信任后才能去提意见，否则国君就会以为你在诽谤他。”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亲近的人之间会建立起一个信任感来，而疏远的人彼此之间缺乏信任感。所以，如果没有信任，即便你说的是对的，别人也不愿意接受。

        二、失“信”的代价

        毫无疑问，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美德。我们是如何对待信用的呢？有一个故事很值得我们思考。一个年轻人跋涉在漫长的人生路上，到了一个渡口的时候，他已经拥有了健康、美貌、诚信、机敏、才学、金钱、荣誉七个包裹。渡船出发时风平浪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风起浪涌。小船上下颠簸，险象迭生。艄公说：船小，负载重，你必须要丢掉一个包裹，才能安渡难关。年轻人看看自己的包裹，哪一个都不舍得丢。艄公提醒他：有弃才有取,有失才有得。年轻人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把诚信抛进了水里。

我非常能够理解这个年轻人的选择。因为不管抛下哪个包裹，都好像割舍掉身体的一部分。健康财富，美貌才学，机敏荣誉，他们都是属于我的，而且仅仅属于我。但是诚信却不同，他有一部分属于我，还有一部分是属于别人的。

       但抛去信任的代价，真的是最小的吗？

       没有信用的人会怎样呢？孔子有一个比喻，我们每个人就好像是用牛拉着的一辆大车，或者用马拉着的一辆小车。在牛马和车之间，有一个活销，就是我们的信用。车子没有活销，就套不住牛马；人没有信用，也就寸步难行。

       没有信用，也给我们造成了很多困扰，需要付出很多无谓的代价。记得小时候，尽管我们也不富裕，但是遇上讨饭的乞丐，通常都会给他一点钱或者食物。而现在，不管是地铁里还是路边上，我都很少看到有人会给乞丐钱或者食物了。为什么？因为我们不相信他们真的是乞丐。或者我们也认为这些乞讨者中不乏有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但是我们不知道谁是那个人，所以就谁都不帮了。所以，现在我们面临的一个困境就是，当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会发现，真正困难的，往往不是没有人有能力帮助我们，而是没有人愿意相信我们。

       我们国家现在大力发展经济，其实我觉得，诚信问题，就是经济上的软实力所在，也是未来新的增长点。东北种的人参，放在小铺里论斤称，没有人买。贩卖到韩国后，被包装成高丽参，免税店里争相抢购。为什么？还是国外商品的信誉比国内好嘛！其实，韩国的高丽参大部分也是从东北收购后加工包装的，但我们就是相信高丽参的品质会更好。很多人家的小孩子喝的奶粉，要海淘，很多家长们对我们的奶粉就是信不过啊！要知道农牧业是我国的根基，每年因为诚信问题，不知道有多少国有资产流失，实在是非常遗憾。

       三、诚信的价值

       诚信是怎样一种力量呢？打个比方来说，萝卜、白菜、米粥是很健康很养生的东西，但人们只晓得它们味道寡淡，不太记得把自己的健康归功于它们，反而对那些治病的药材感恩戴德。其实，诚信就是这样一种力量，如同那些朴实无华的营养，是我们平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东西。

有人说，我们现代社会面临着三重危机：信仰危机、信用危机和信任危机。如何解救这些危机？除了制度的保障外，我们或许还可以从孔子那里寻求药方。儒家对诚信的追求，是落实到“慎独”上，也就是诚实地面对自己，面对那些别人看不到的时间和场合下自己的作为。真正的信是发自内心的，无需外部因素的约束。如果必须靠外部约束才能做到的，往往就会遭遇“人设崩塌”的危险。尤其是那些握有权力的，有人气的，又或者做自媒体的，与其每天担惊受怕去欺世盗名，不如认认真真做好自己的修养。

       这集的关键词信就讲到这里，下一集，请关注触摸诸子点击思想关键词： 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