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万章下 ①-3 孔子集大成者

《孟子》万章下 ①-3 孔子集大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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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万章下 ①-3 孔子集大成者




“孔子之去齐,接淅而行;去鲁,曰:‘迟迟吾行也,去父母国之道也。’可以速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处而处,可以仕而仕,孔子也。”


孟子曰:“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时者也。孔子之谓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声而玉振之也。金声也者,始条理也;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始条理者,智之事也;终条理者,圣之事也。智,譬则巧也;圣,譬则力也。由射于百步之外也,其至,尔力也;其中,非尔力也。”



孔子之去齐,接淅而行。去齐:离开齐国。淅:淘米的水。孔子离开齐国的时候很急迫,急迫到什么程度呢?弟子们正在蒸米,但是还没有蒸好,没有熟,着急走,米又不舍得扔掉,怎么办?把那个米拿出来水去掉,带着米走了。



去鲁,曰:迟迟吾行也。离开鲁国的时候,迟是慢,走得很缓慢。就好像是一步三回头的样子,为什么呢?



去父母国之道也。因为鲁国是孔子的祖国,也就是父母之国,生我养我的地方。所以离开鲁国的时候,走得很慢。反之,如果回到鲁国的时候,我们有一个词叫归心似箭。我们离开家乡会不会有这种感觉,慢慢地走,不舍,一步三回头,但是回来的时候,归心似箭。我们这里看到孔子的两种态度,他的两种态度是变化的。离开齐国速速而行,离开鲁国,因为是自己的父母之国。所以很缓慢地走,到底是快还是慢,他是变化的。



可以速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处而处,可以仕而仕,孔子也。仕:做官。处:闲居,什么都不做。孔子是什么样的人呢?可以快的时候就快,可以久留的时候就久留,可以闲居那就闲居,可以做官那就做官,孔子也。有没有看到,孔子跟之前的伯夷,伊尹,还有柳下惠有什么不同啊?孔子是变的。



伯夷是什么?决不改变,一定是天下清明,遇到好的君主,我才可以做官。伊尹是什么?我要去改变这一切。那么柳下惠是什么?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改变你,我也不改变自己。接下来,是孟子对这四位圣人的总结,我们就可以看到区别在什么地方。



孟子曰:伯夷,圣之清者也。说伯夷是圣人当中的清者。



伊尹,圣之任者也。伊尹是圣人当中负责任的那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那一个人。



柳下惠,圣之和者也。柳下惠是圣人之中,随和的那一个,与什么样的人都能相处。



孔子,圣之时者也。时是合时宜,孔子是圣人当中,最合时宜的那一个。为何呀?因为孔子是懂得变化的,我们想一想,生活当中一成不变,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已然很难,但是更难的是什么?是合时宜。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不说,该快的快,该慢的慢,该做的做,该闲的闲。难还是不难?非常困难。



所以我们再看,接下来这两句评价影响了后世几千年,有两个词:一个叫大成,一个叫金声玉振。我们去到孔庙有大成殿,就是出自于《孟子》。还有形容孔子叫金声玉振,同样也是出于《孟子》。我们看孟子对于孔子的评价。



孔子之谓集大成。所以叫大成殿,那是供奉孔夫子的地方。说孔子是集大成者,什么叫集大成?集合了所有圣人的优点于一身,这叫大成。所以我们说孔子,他是最合时宜的,是集大成者。因为他是不停地在变化的,他没有一个固定的东西,不是一定要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不是一定要去还是留,他总是能合时宜地去变化,这个才是最难的。



而我们在生活当中,要学习的就是这个合时宜。比方说,什么话该讲,该讲多少,什么时候不该我们讲话;什么时候应该努力,什么时候不要努力;什么时候该坚韧不拔,什么时候该随顺自然;什么时候要变得更加动一点,什么时候要变得更加静一点;什么时候该做事情,而什么时候不该出那个风头;这才是最难的事情。也是生活当中,我们要学习的地方,是要懂得合时宜,并且还是要变化的。



集大成也者,金声而玉振之也。金声、玉振这两个指的是开始和结束。奏乐有开始,有结束,开始敲的那个钟声,就是金声;结束的时候,敲的那个玉磬之声,就是玉振。在形容什么?孔子做事情有完美的开始,还有完美的结束,他是善始善终的,并且一直在变化之中。可以善始,又可以善终,这是需要极大的智慧和能力的。我们接下来再看,会详细地去讲解什么叫金声玉振。



金声也者,始条理也。这个金声,音乐开始的时候,敲的那个钟声,这是最开始的,合乎条理地开始。



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敲的那个玉磬之声,是结束的时候,它是有条理的。



始条理者,智之事也。能很好地开始一件事情,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智慧。如果没有智慧,怎么会有好的开始呢?



终条理者,圣之事也。一件事情有始还要有终,终点的时候,做的还是好的,还是完美的,这叫圣之事也。那什么叫智?什么叫圣?我们再看详解。



智,譬则巧也。智,好比是巧。



圣,譬则力也。圣就是力,力度、力气。我们来看什么意思?一件事情要想善始善终,靠的是两个字,一个是智,一个是圣。智是巧,圣是力。什么叫巧?我们说熟能生巧,比方说这个人在开车上,开得很好。我们说他在开车上很有智慧,一说开车的事情,极其的通透。那是因为他有巧,巧是怎么来的?开的多了,他在这件事情上,就有智慧了,变得通达。有人说,具有生活的智慧,生活的智慧从哪里来的。学的多了,习的多了,体悟的多了。把生活的事情融会贯通了,这叫智,也是巧。



同样一句话,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这就是巧。说孩子遇到什么烦恼,随便几句话一说:哇,太有智慧了,用的是巧。所以智是巧,那圣是力,什么叫力?力度。一件事情能不能有好的开始,靠的是智慧。一件事情能不能做得好,靠的是力度,也叫能力。



举例,说有的人很有眼光,我们也可以叫智慧。说这个人有眼光、有智慧,看到了先机,这是始条理也,智之事也。找到了一个好的开始,但是看到了好的开始,能不能做成靠的是什么?圣就是我们的力度,做这件事情的能力,我们身上有没有某种坚韧不拔的品格,奋斗不息的精神,这个叫力。我们有这个力度,有这个圣,才能把一件事情做好。



这一段金声玉振在讲什么?有好的开始,还有好的结尾,是需要智和圣的结合的。有的人是有智,看得清楚,但是无力,做不到。有的人是有力,能做到,但是没有那个智慧去变通。所以金声玉振,集大成者也,是智和圣这双向完美的结合,才可以达到金声玉振。



我们回头再来看,伯夷、伊尹和柳下惠少了一个什么?少了一个智。所以他们也都是圣人,圣之清者也,圣之任者也,圣之和者也。他们都有那个力量,把自己的原则做到了极致,但是少了一个智慧去变通。比方说伯夷的清,有没有做到极致,是有那个力的,所以也是圣人,但是没有智慧去变通。武王伐了纣以后,来请伯夷出山,若是孔子,我们相信他会去为官的。为何呀?虽然武王做的没有尽善尽美,但是商纣王是昏庸无道的,百姓是流离失所的。自己一身的才能,为何不去变通一下,帮助武王治理天下,让天下百姓过得更好呢?



我们看伊尹也是一样的,伊尹坚信可以改变一切。但是孔子则不然,能改变的则改变,不能改变的则不改变,能做官就做官,能闲居就闲居,他是懂得变化的。我们看柳下惠,什么都不改变,我只是做我自己就好了,但孔子不是。孔子为何周游列国?可以成为万圣先师,就是因为他致力于改变一切可以改变的。有的人是可以改变的,有的人是不可改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有些事情是不可改变的。但是要致力于改变那些能改变的人或者是事。



由射于百步之外也。最后举了一个例子,好比在一百步之外射箭。



其至,尔力也。说能射到那个范围,这是力量。



其中,非尔力也。但是能射得精准,这就不是靠力量了。靠什么?靠我们的智慧,靠我们的熟练程度。最后要说明的是,只有力量,就是只有圣是不够的,还要有智才可以。



我们看在生活当中,有的人是有力量的,但是蛮干,蛮干是没有效果的。而有的人是有智慧的,但是不脚踏实地,做事情并不踏实,不舍得出力,这两者都是不可行的。所以孟子最后讲孔子是集大成者,给了我们一个表率。



人做事情是要有智慧的,这个智慧是通过我们不停地去学习,不停地去体悟所得到的。只有这个智慧还远远不够,还要有那个圣。反过来也一样,有的人做事情是有那个圣,有那个力量,也肯踏实付出。但是缺少了智慧,最后射不中那个靶心,所以事情没有一个好的结果。所以金声玉振,就是智和圣,两项完美的结合,善始善终,也叫集大成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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