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国】儒家被误解最深，可笑几人真懂

这里一定要破除对儒家的错误观念。因为我们一提儒家，就是说儒家是为封建专制说话，这种说法是错误的。首先，我们的封建社会早就结束了。东周列国基本上封建社会都瓦解了，我们的封建社会主要在西周时期。中华文明早熟，它比欧洲要早可能1700年。秦朝干了一件什么事呢？按照钱穆先生的说法叫做化家为国。这句话说得非常有深意，就是在古代社会里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做到化家为国。

在古代的其他国家里，国王是掌握所有土地的，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能用来描述中国，描述别的国家是可以的，描述中国是不可以的，皇帝并不掌握所有的东西。在封建社会，那才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的地方都属于我的，我分封给你，意味着我可以给你收回来，欧洲封建社会也是这样的。我分给你这个贵族，那是暂时的，我是可以收回来的。当然贵族和国王之间有很多斗争，包括英国的大宪章运动。到了近代，这些贵族能力越来越大，跟国王可以去叫板，但是国王也不干，两边就互相斗争。

在中国，秦始皇化家为国，国是什么意思？这个国不是属于一家一姓的，我们要破除这个观念，说我们从秦始皇以来，国家就是皇帝他们家的，这是完全错误的。汉朝所确立的制度至少是君臣共治，皇帝是做最后决策的人，他要把文件发出去，还要通过三省六部，宰相的权力还是非常大的。在北宋，君臣共治的思想其实已经深入人心了。宋高宗是北宋的亡国之君，当然也是南宋的立国之君。御史方廷实就指着他的鼻子跟宋高宗说，“天下者，中国之天下，祖宗之天下，群臣、万姓、三军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你能想象吗？这是800多年前一位大臣对皇帝说的话。那时候，大家已经意识到，天下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这天下是群臣、万姓、三军之天下，是老百姓的天下。

这就是国，不是你皇帝的家。因为是国，你就要创立几件事情。第一个，你要给自己的皇帝在位找到合法性。董仲舒就找到这样的合法性，他重新搬出来天的说法。你为什么能做皇帝？是因为天让你做的，天赋予了你这个权利，所以你有个至高无上的权利，别人不能挑战你。但是，天让你做，天还得要管你。天怎么管你啊？天又不会说话，天让老百姓来管你。这就是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出自《尚书·泰誓中》）。你要干了坏事，老百姓就会造反。老百姓造反那叫天意，表达了天的意思。水可载舟，水可覆舟。所以，皇帝要施仁政，否则老百姓造反是正当的，它是有约束的。古代中国是外儒内法，好像外儒只是一件外衣，里头行的是法家，法家是严刑峻法。我“内法”不说，其实法治也是需要的。一个国家怎么可能没有法治呢？但是儒家讲的这个故事也是重要的，其实董仲舒就是为官僚帝制构建了一个故事，管一个国家故事，这就是外儒。

这是非常需要的，最后老百姓接受了，不光是接受了，而且深入人心。你要说真正实现了国家的理论和老百姓日用而不绝的价值观念相结合，董仲舒做到了。

有很多人批评董仲舒，说董仲舒是知识分子或者士大夫里头的第一罪人。因为他，汉武帝独尊儒术，中国才陷入了 2000 年的黑暗。这是不懂历史的说法，这是一个方面，就是你要构建故事，在这个故事下面你还有制度。从董仲舒之后，儒家就被制度化了，不光有了国君，而且要有三省六部，还要有地方的政权，一直到县。建立了一套官僚体制来管理这个国家。但你要有管理体制，怎么选拔官员呢？选贤任能这一套制度是具有现代性的，这个不是我说的，是弗朗西斯·福山（日裔美籍政治学者，哈佛大学政治学博士）在《政治秩序的起源》里头，他的第一步开篇就讲的是秦始皇统一中国。他说秦始皇建立一个现代意义上的国家，我觉得这个判断是非常准确的，构成了现代政治秩序的非常重要的一环，另外两环一个就是法治，再一个是责任政府，我们再慢慢建立起来。我们过去对儒家有太多的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