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隐娘（4）

当衙将遇到隐娘夫妇后，隐娘夫妇说：“刘仆射果然是神人，不然怎么会预知我们的到来呢？我们很想见见刘公。”刘昌裔热情接待了他们。隐娘夫妇行礼说：“我们本该为仆射效死命，但现在却要来刺杀他，真是罪该万死。”刘昌裔说：“别这样说，人们各自效忠于自己的主人，这是人之常情。现在魏州和陈许有什么不同呢？希望你们能留在这里，不要互相猜疑。”隐娘感谢说：“仆射身边没有可用之人，我们愿意离开魏州，来为您效劳，这是因为我们佩服您的神明。”他们知道魏州的节度使比不上刘昌裔。

刘昌裔问隐娘需要什么，隐娘说：“每天只要二百文钱就足够了。”刘昌裔便按照她的要求给了她钱。忽然有一天，那白马和黑马不见了，刘昌裔派人去寻找，也不知道它们去了哪里。后来，刘昌裔在隐娘的布囊中偷偷搜查，发现了两张纸剪的马，一黑一白。

一个多月后，隐娘对刘昌裔说：“魏州的节度使还不知道我们住在这里，他一定会派人继续来。今晚我想剪掉头发，用红绡系上，送到魏州节度使的枕前，以表示我们不会回去了。”刘昌裔答应了她的请求。到了四更天时，隐娘回来了，说：“已经送信过去了。后天晚上，他一定会派精精儿来刺杀我以及刘仆射的头颅。不过，我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来杀死他，请你们不要担心。”刘昌裔为人豁达大度，也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

这天夜里，刘昌裔点着蜡烛，到了半夜之后，果然有两个飘忽的影子，一红一白，在床的四周相互攻击。过了很久，只见一个人望空而倒，身首异处。隐娘也走出来说：“精精儿已经被我杀死了。”她把精精儿的尸体拖到堂下，用药化成水，连毛发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