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丨《龙头蛇尾》：从明朝视角研究万历援朝之役，展现万历皇帝与丰臣秀吉的史诗对决

从明朝视角研究万历援朝之役，展现万历皇帝与丰臣秀吉的史诗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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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华笔记 

《龙头蛇尾：明代中国与第一次东亚大战 :1592—1598》是美国历史学家石康在充分利用明、清史料，并考察许多日、韩史料的基础上写作的一本关于明万历年间的“援朝战争”的著作，他从军事技术、后勤补给、战场环境，内政外交等多方面立体地讲述了这场“第一次东亚大战”的来龙去脉，并重新审视了万历帝的统治与明末的军事实力。

1.战争前奏

16世纪末，日本已经在丰臣秀吉的领导下实现了内部统一，秀吉需要对外通商，在当时的朝贡体系之下，政治霸权与对外贸易密不可分。但丰臣秀吉并不满足于被册封，他想要建立对亚洲的新支配体系，因此，当秀吉意识到朝鲜并不愿意顺从后，战争也就一触即发。

日本的潜在对手大明王朝，不像一些史书所描写的那样弱。实际上，在1570-1610年间，明朝的军事实力在万历的统治下又实现了中兴，“万历三大征”的胜利就是最好的证明。

同处东亚的中日朝三国实际上缺乏相互了解和信任。长期以来，朝鲜是明朝忠诚的藩属国。较于朝鲜与中国的亲近，日本则被中朝视为蛮夷。三方的关系复杂且多层次，既有恐惧与不信任，也有三方对贸易交通的真切愿望。但朝鲜和明朝并未察觉日本的新危险，仍然对日本保持冷淡态度。

2.龙头蛇尾的战争

这场战争分为三个阶段：日本第一次入侵、和谈阶段、日本第二次入侵。

1592年5月23日，日军在朝鲜釜山登陆，正式打响了侵朝战争。日军一路势如破竹。在6月11日，日军就推进到了王京；7月20日，日军占领了平壤。就这样，日军在短短2个月内拿下了朝鲜的王京和平壤，将朝鲜王室和朝廷逼到了明朝边境。日军的进展如此神速的原因有以下四点。

其一，朝鲜的战前准备很不充分，在战前实行的改革效果并不好。其二，朝鲜军队多次不战而逃，部队非常容易溃败。其三，许多朝鲜将领和官员对日军极为轻视，他们在战前忽视情报的搜集，甚至在战局不利时继续对日军不屑一顾，过于轻敌。其四，朝鲜朝廷因惧怕民间义兵不听从朝廷指挥而下诏限制义军的活动范围。

苦苦支撑的朝鲜等到了明朝援军，1593年1月，明朝大举增兵进入朝鲜。明朝与朝鲜的联合军队正式开启了对日军的反攻。反攻开始阶段进展顺利，其中，收复平壤是中朝联军最令人瞩目的战役，日军在战后认为没办法正面硬抗联军。在此后的战争中，中朝联军收复了大片失地，包括平壤和开城两座主要城市。中朝联军能够在较短时间内收复大片失地并逼迫日军求和的原因大概有三条。首先，明军对后勤极为重视。其次，朝鲜义兵的勇敢作战以及冬季的降临、疾病肆虐都对日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再者，明军在吸收了朝鲜军队在这场战争中抵抗日军的经验教训后，不敢轻视日军实力，很重视战斗前的调查。反攻进程中的关键战役平壤之战的胜利正是得益于此。

不过，战事并不如想象中一帆风顺，联军意图收复王京，但此时，具有转折性意义的碧蹄馆之战也由此拉开帷幕，这场战争以交战双方的惨重损失闻名。最后，日军退回了王京。明军也没有再对日军进行追击。在屡次受挫与粮草匮乏的情况下，1593年5月18日， 日军正式撤出了王京，一直退到朝鲜东南沿海。

这就是日本第一次入侵朝鲜的经过。至此，双方都损失惨重，不得不暂时停战，并开启议和程序。整个谈判过程混乱不堪，甚至有些儿戏，最终注定以失败告终。

在大明王朝内部，对是否要议和就充满了不同意见。主战派坚定认为，如果在这个时候不将日军赶尽杀绝、逐出朝鲜，就是抛弃藩属朝鲜，这样的行为在朝贡体系中史无前例。主和派则认为日本人已经被赶出了王京，可能会全面撤兵。主战派与主和派各执一词、互不退让。最终，万历帝选择支持主和的少数派立场。

而另一个造成谈判失败的核心原因是秀吉始终以战胜国的自我认知试图提出和大明平起平坐的和谈条件，这当然被明朝明确拒绝。于是，和谈里出现了明朝和日本的谈判代表为了促成和议达成，不惜对两边的君王误导信息的景象。但纸包不住火，1596年7月，得知被册封的秀吉拒绝和议，并决定再度出兵灭朝，以报复自己受到的侮辱。万历皇帝也只能重新将明军投入朝鲜战场。

中、日之间的和议就这样彻底破裂了。自此，日军打响了第二次入侵朝鲜的战争。但双方实力的差距，注定日本的第二次入侵没有好结果，他们得到的只能是“龙头蛇尾”的结局。其中，1597年10月打响的稷山之战成为决定性战役。此战过后，联军的士气为之一振。到1598年初，日本的战争前景已经十分黯淡。丰臣秀吉不得不做出从朝鲜撤兵的决定。最终，露梁海战为这场战争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数千日军阵亡，日本入侵朝鲜战争正式结束。

3.战后余波

在朝鲜，这场战争以干支命名，被称为“壬辰战争”和“壬辰倭乱”。朝鲜是战争的主战场，遭到了战火的无情摧残。但从积极的方面来说，这场战争也刺激了朝鲜国家的改制。不过，朝鲜和日本之间的贸易和外交关系恢复得极其迅速。朝鲜对明朝感恩戴德，明朝的援助是保全朝鲜最重要的因素。

在日本，这场战争通常被称作“秀吉的朝鲜侵略”。在这次战争后，日本再也没有与明朝重新确立直接的贸易关系，其为保持独立地位而拒绝加入明朝的东亚朝贡体。但日本的战败也体现了由明朝主导的东亚秩序在当时是难以撼动的。然而到了20世纪，这次入侵被日本军国主义者利用而具有了特殊意义。

在中国，这场战争被称为“援朝之役”。此战仅仅过去数十年，明朝便步入衰落。之后的清王朝，将明朝描述为积弱、颓废和腐败的政权。“援朝之役”往往被描述为加速了明朝的灭亡。本书作者石康认为，这种观点有待商榷。因为，与同时代各大帝国的军事支出相比，明朝军事开支并不夸张。此外，在这场战争中，明代国家当时出众的官僚体系和战术复杂性在这场战争中也得到了体现。并且，在明朝存续的大部分时间里，它的军事制度有效保证了世界上人口最庞大的帝国的总体和平与稳定。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通过这场战争，我们能够重新了解万历帝的个性。明末以后的流行观点认为，万历帝贪婪、懒惰、吝啬，不理政事。通过“援朝之役”可以看出，万历帝绝非生性愚钝。尽管他取得了一些军事成就，但他显然缺乏镇压桀骜官员的意志力。文武官员的党争互害，最终让明朝的敌人坐收渔翁之利。

书名：《龙头蛇尾：明代中国与第一次东亚大战 : 1592—1598》

作者：[美]石康

攥稿人：Keith

编辑：郑涵 马云琪

主播：1号麦克

制作：万玥工作室

监制&运营：郑涵 张悦

总编辑：张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