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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人在座,有动止甚矜持者。先生曰:“人若矜持太过,终是有弊。”曰:“矜持太过,如何有弊?”曰:“人只有许多精神,若专在容貌上用功,则于中心照管不及者多矣。”有太直率者。先生曰:“如今讲此学,却外面全不检束,又分心与事为二矣。”
——《传习录·黄直录》
课程文稿
好我们接着讲养心的功夫。勿在容貌上用功,勿在做事上轻忽。我们看黄直录第十一节。这一段对话蛮有意思,那一天,在阳明先生周围“门人在座”,就他的弟子,有的弟子的样子是怎样的呢?“有动止甚矜持者”有这样的人,他言行举止矜持的很,“先生说了”阳明说了,“人若矜持太过,终是有弊。”有弊端,有毛病。弟子不免要问了,“矜持太过,如何有弊?”阳明回答了,“人只有许多精神”,人哪里有那么多精神,“若专在容貌上用功,则于中心照管不及者多矣。”就是我们把精力用到什么?自己的外貌上了。我们的言谈举止的那个样子,要矜持,要怎么样。可以矜持,但不能太过。太过的毛病是什么?你就没心思照料自己的心了。照管我们的心所起的念,这才是重要的事。
那么倒过来的情况也有,在容貌上毫不在意,那叫直率,“有太直率者”阳明也批评。对于太直率者,就什么样子举止的仪态都不管的人,阳明说什么?比方说“如今讲此学”我们在讲心学是吧,既然是讲心学,有人认为只是照管我们的心嘛,我们的外貌、举止、言行的样子,不要在乎,不就是心学吗,只管好这个心才是最根本的嘛。阳明说,如果是这样想,我们在讲心学“却外面全不检束”对自己的样子、形象毫不检束,检查、束缚,有所束缚,全没有,这其实是什么?把心与事分为两件了。既然我们照管好我们的心是吧,养的是心,然后我们待人接物打交道,是不是也有个样子嘛?这个样子如果是跟心分开来的,又错了。为什么有时候我们待人要恭恭敬敬呢?这不是外在的礼仪,它是我们心之所在。你说我的样子可以随便,放荡不羁,当然不修边幅。有时候边幅还得修一修的,这表示对别人的尊重,发自内心真诚的尊重,不希望人家看的不舒服。那么也就不能把我们待人接物的样子,跟我们的心分作两件事。心上去了,自然合适。而不是不管外在形象,不是不管的。
但外在形象为什么要合适呢?是我们的心到了,心到这件事(上)了。我们该怎么打交道跟别人?你遇到一个长者,年轻的人要恭敬,因为你内心是尊重他的。长者坐在面前跟你聊天,你翘着二郎腿,在晃着,不好吧?人与人的交往,不光是语言,还有举止,它都在传达情感,是吗?都在传达情感。所以对这件事情怎么拿捏,太过矜持不对,全不检束也不对,如何拿捏?就心和事一致。待人接物是事情吗?是事情。你的心上去了嘛,那么这个事情就做的合适了,包括你的形象,你的举止,言谈举止的样子,都合适了,这也是我们得关注的。
按阳明的意思,(它)分散了我们的精力,我们本要全心全意把这事做好的,然后心不去照料。照料自己的外貌,那叫矜持太过,要合适。这个讨论也不是多余的。我觉得生活中你会遇到各色人等是吧,有的人西服革履,那是一本正经的那个样子。你跟他打交道呢,也觉得不得不有所疏离,因为不够亲切了。有这种人吗?有。当然现在有些商业需要,某些岗位上的人就必须这样弄的,是吧?他是商业上的需要。这种商业需要,就是一种表面的效用而已,是吧?当然也没办法了。你到酒店里去了,有礼仪小姐来了,这全是形式,只是一个我们这个文明的一种虚假处。
在阳明看来,酒店用心要用在什么(地方)?把酒店办好,不是光摆个样子,对吧?现在一进去,欢迎光临,一起叫,我就很讨厌。这也没办法,但是呢,你一些基本的礼节要有,不能散漫,放荡不羁,那也不行。合适与否的标准,就在我们的心的真诚这件事情上。那么艺术家例外,披着长发,不修边幅。我们一看,哦,艺术家来了,然后我们倒起了敬重之心,这是例外。王阳明有时候也很赞赏狂者,狂狷之人。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他也主张。
总而言之,他对过分拘谨是不喜欢的,过分矜持是他很讨厌的。阳明本人有这方面的心性,一辈子都没有扔掉过,就是张扬个性,但也不要有意张扬。好就到这里。
上课喝汽水,翘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