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黑色的夜空闪着星，阴郁的蓝潮拍打着渔火，一排城里的灯，映着辉煌，在夜空的海岸摇曳。流萤般的光刺激着眼瞳，逼视着，不自禁的看尽，那韵律的光谱。叶樱仍坐在原来的堤岸上，双眼没有焦距的凝望，一样宝蓝色的海，不一样的名字，叶樱却感觉自己潜在海里，接着掉进了更深的海沟中，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触，像是不可捉模般的无法预知。

    一直找的答案，一直期待的对话，一直欲求的改变，一直，一直，一直，但是，为什么还会怯步，为什么感觉到懦弱，为什么仍是问题，叶樱听着海的狂潮，彷佛宁愿让自己被海吞噬，堕入万不复劫中。一团打着千百结的思绪，占去了脑中的空间，只是烦人的念。

    “晚了…，要不要去我那边？一起散步过去？”

    “嗯。”叶樱披上广海的外套，踩着一种两人的默契走着。

    “还在想…刚刚的问题？”广海递给叶樱一罐温热的咖啡。

    “因为…还搞不清楚。”

    “搞不清楚是正常的，因为你并不是我啊，你有你的逻辑，你有你能接受的范围，没有必要勉强自己接受。”

    “但是，这样…我已经存了太多的问题。”

    “叶樱，你对每场对话都提出问题，但是问题并不是都有解答。你怀疑，你思考，或许你也找寻，但是答案都会存在吗？或者说，问题都一定有答案吗？”广海啜饮了几口手中的汽水，接着又说，“答案…每个人要的都不一样，而别人的正确解答并不是你的。”

    “或许那会是个线索。”

    “线索？我觉得那像是搜集拼贴的游戏。”

    “嗯，应该是拼图吧。拿着手中的拼图，找寻另一片契合的拼图。”

    “哈，叶樱，你被阿丫啰。”

    “咦？”

    “叶樱，如果你真的相信，就不要放弃找寻…找寻你的天使。”叶樱转头惊讶的看着广海。

    “广海，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见了。”广海的语气不像在开玩笑。

    “广海，你会是我找寻的天使吗？…”叶樱抬头望着广海默问。

    “我不知道…或许不是……”两人的脚步停在路灯的微光里。

    “…因为我没有光辉的羽翼。”广海眼神带着一抹戏谑的哀伤。

    “广海，你知道吗，我一直相信它的存在，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因为我许了一个想飞的愿望。”

    “但是天使说：不关我的事。是吗？”广海摇晃着手中的空瓶无意的说。

    “…天使是这样说的。”

    “真的吗？真是太神奇了！”广海自娱的拍手，“我竟然知道天使说了什么…”

    “因为你看见了，不是吗？”

    “叶樱，你的愿望和天使并没有啥亲戚关系。你相信你的愿望，不是吗？想飞！是没有人能拦的住的！”广海突然觉得有些荒唐。

    最后一个惊叹的语句垂直的落在远方海面中央，安详的没有惊动任何涟漪，叶樱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像在默哀一个逝去的讨论。

    “叶樱……”

    “广海，我很愚蠢，给自己一个希望，却又残忍的践踏它。给自己一个信仰，却又不相信它的存在。我把自己困住了…困在一堆不起眼的问题里，矛盾地…我相信，却又怀疑…我找寻，却又丢弃…我到底怎么了？”

    “叶樱，结束了…，就遗忘吧。”广海安抚着叶樱起伏的情绪，在耳边轻哄着叶樱。这种熟悉的怀抱像一双巨大的羽翼环绕，叶樱温暖的感觉到天使的存在。

    夜罩着所有的谜，星子闪烁着可能，借着月光，云透着轮廓在海上飘着，风停了，彷佛为天使的羽翼哀悼，彷佛为天使的桂冠默哀，只因一个想飞的愿望陨逝。

    当东边的风再度吹起时，天使…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