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当雏鸟学不会飞的时候，只有摔死的注定，那是生命的残忍吗？或许那只是物尽天择的淘汰率。不适合留下的人，就选择沉睡在湿润的泥土里，选择醒着的人就该无畏现实的利刃，当你被这把利刃削薄的同时，你的肩上就足够长出一对轻盈的翅膀，它或许能将你带往天堂之路。会吗？醒着或是沉睡就像天堂与地狱一样，都是凡人的躯体所选择的因果，不变的唯有保留自己的思想，“我思，故我在”不论是你变了容貌，换了身体，你仍旧是你，就如同耶稣般不死，再度复活于人间。

    叶樱像是醒了，却哑了，没有说话的欲望。

    …

    在天空飘下细雨的那天，叶樱纵身跳下海岸黑岩的峭壁，叶樱没有身体的感觉，只有朦胧般的意识包围，模糊的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当叶樱再次醒来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处白颜色的空间，有一个人坐在房间的唯一一张椅子上看着她，叶樱在脑中描绘着那时…那个人的眼神，很温柔，很温柔，很迷人的一双眸子，牢牢的印在叶樱的脑海，他像是一个熟悉的，牵挂的，放不掉的影子始终盘旋在片片段段的记忆里。叶樱跳下悬崖，突然的惊醒，之后…便忘了，只残留下一双无邪的眼眸。

    叶樱仔细的审视眼前这张精美的容颜，整个轮廓中叶樱无法挑剔它们构成的任何一处，但是，这个男人却有种让人放心的感觉，他不说话，只是对着叶樱微笑，一抹令人醉了的微笑，叶樱也笑了，对着男人微笑。

    广海看见叶樱的微笑，只觉得更迷惑了，因为那是一种距离的迷蒙，有些生疏。眼皮的重量终于再也无法支撑，广海爬上叶樱的病床，依靠着叶樱的余温睡着了。就这样蜷伏在叶樱的身边，放掉了手中的碳笔。

    叶樱挪了挪身子，身手捡起床边的簿子。

    簿子里事一张张的容颜重复着，同样的紧闭的双眼外是修长的睫毛，没有其他主题，整本簿子里，只存在着一个熟悉的女孩，叶樱觉得画中的女孩像是另一颗双子星，另一个真正存在的自己。叶樱小心的抚摸着碳笔构成的线条，白皙的手指染上了乌亮的碎屑，若影若现的闪着光，叶樱惊奇的注视沉浸在发现的探险中。纸上的风景只有同样的脸孔，一幕幕的拨放着，像停格不动的画面。叶樱转头看着身旁熟睡的脸孔，以一种鸟瞰的姿势。叶樱看着看着也不自觉忘记时间，也不知不觉的沉进了另一处梦境，睡着了…

    …好多好多的细线像银丝般，划落，闪着清晨的露珠，像珍珠般蕴着光芒，不刺眼的像一道道的流萤扑落。叶樱想起了自己蹲坐在悬崖上，无尽的向下凝望，以一种危险的姿势盘据，在黑夜将离的衬托下，飘动着一履苍白的灵魂。不知道为什么叶樱觉得孤单，没有心系的感觉，另一半的灵魂像是被遗忘般…的不存在，这是生…还是死的感觉？叶樱无法感觉，一切的触觉彷佛不在，不再是身体的，脑子的东西像是片段的幻觉，叶樱迷惑了，或许这是她蹲坐在悬崖上的原因。…

    这样的迷惑让叶樱想找到一个出口，迫切的，一股像是淤积在胸口的欲望，叶樱死水般的眼神突然精亮的看着漆黑的深崖，倏地起身，叶樱奋力的纵身以不变的重力往下笔直墬落，叶樱看不见什么，只有墨的深沉蕴染着，像一座冗长的隧道延伸至未知…。

    是梦境？还是真实？叶樱心中凝聚着问号，不断的诉说的疑惑，无法抑止的不确定，叶樱触碰不到地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叶樱疯狂似的喊叫，咆哮的疑问碰撞着山壁，悬在深渊中。

    叶樱扯着狂乱的头发，企图找出存在的痛觉，下墬的漫长让叶樱觉得害怕，“我到底在哪里…？我到底在哪里？…广海！不要遗忘我！…”叶樱摔落在最后的记忆中，摔落在广海的怀抱中…一切都结束了，也开始了。

    …

    广海紧握着叶樱颤抖的手焦急的看着不醒的叶樱。冒着汗珠的额头浸湿了额间的长发，广海拉过叶樱的娇躯安置在双手的怀抱里，像保护着一只脆弱的雏鸟，广海轻拍着叶樱背在心中默祷着。叶樱在窒息的怀抱中下意识的寻找氧气的存在，广海感觉叶樱不安分的移动，担心的低下头正好与叶樱惊讶的眼神相对。

    “广海…”

    “叶樱，是你…你真的醒了。”广海放心的微笑着。

    “不要忘了我…广海，不要遗忘我…”叶樱用力的将头埋进广海的怀抱里，轻语着。

    一抹幸福的微笑挂在广海的脸上，“不会的，别忘了，你是夜莺…而我是你背上的一根羽毛啊…”

    叶樱…她真的回来了，真实的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