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认知:社会,为什么是独立的实体性存在? | 政法大学教授讲《社会分工论》

反常认知:社会,为什么是独立的实体性存在? | 政法大学教授讲《社会分工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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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


大家好,我是孟庆延,欢迎来到我的社会学书单。


在上一讲中,我们重点讨论了涂尔干为什么将现代社会的希望或者说出路,寄托在了职业团体这样一个我们不是很熟悉的概念和名词之上。如果更全面地说,涂尔干认为,现代人应该重建国家、职业团体和个人之间的关系,通过重建这个关系,让三者相互监督又协调一致,来重建普遍的、共同的伦理规范和公民道德。

当然在上一讲中,我们也遗留了一个我认为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如果你去读涂尔干的书,包括听我去讲涂尔干,你会很好奇,他很少讨论个体,他讨论的主要点,职业、群体、团体、集体、社会,他即便讨论道德,他还在讨论集体道德,讨论意识,他在讨论社会意识。


涂尔干曾经有一句很有名的话,或者说他有一个很鲜明的理念,就是我们普通人认为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看不见、没有边界的社会真实地存在着,它不是一个主观理念中的存在,它是一个客观实在的存在。如果不理解这一点,其实我们是读不懂涂尔干的。在涂尔干这个专题的最后一讲,我们就来直面这个问题。


要理解在涂尔干看来,为什么社会是真实存在而且又客观可见的,就需要从两个角度展开。第一个角度,涂尔干有一个特别经典的概念,叫社会事实。什么是社会事实?他说所有的社会事实都是可以客观看到的,或者说叫客观存在的。他说社会不等于个人加个人加个人加起来,这个就非常违背常识,因为我们一想到社会,或者我们一想到集体、一想到单位、一想到组织、一想到国家等等,这些名词包括群体的时候,我们都会觉得,诶,这是由每一个人组成的呀,这是很自然的我们的逻辑。


我们不妨拿一个最简单的化学方程式来做比喻。涂尔干为什么会说社会并不等于个人加个人加个人加个人呢?我们都知道,水等于氢加上氧,水确实是由氢和氧组成的,但氢和氧一旦通过化学反应变成了水,水就再也不是氢和氧,它是一种全新的物质了,它是一种独立存在的物质。这么一讲你就明白了,涂尔干说,社会之所以不等于个人加个人加个人,就是因为社会确实是由一个一个一个的人来组成的,但社会一旦组成,它就有了自己的生命,它是一个全新的物质。


我们无法用还原论的角度来理解这个社会。什么是还原论?社会就等于一个一个人,所以我把一个一个人研究明白了,我就研究明白了社会,涂尔干说这种逻辑就是还原论的逻辑,因为你即便研究了这个世界上的全部个人,依然不等于你研究了这个社会。我研究了氢和我研究了氧,都研究得很透彻,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明白了水是个什么东西,因为它是一个全新的物种。

我们对涂尔干会有很多误解,这也是涂尔干在现代中国社会中并不流行和很多人不了解的重要原因,就是我们理解涂尔干,很容易把他的逻辑还原成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比如说,如果我们是个特别较真的人、特别爱抬杠的人,我们就换一种方式来质疑涂尔干。那你说,社会到底是不是由个人组成的?你面对这个问题只能回答是。然后你再说,好啦,你说社会是由个人组成的,但我问你是先有社会还是先有个人?你面对先有社会,还是先有个人的时候,你几乎只能回答先有个人。


但是,涂尔干看来,先有社会还是先有个人这事儿,没有确定性答案,或者在他看来,这问题根本不值得回答。为什么?这也是我特别想在涂尔干最后想跟大家分享的,我们千万不要把所有问题都还原成一个鸡生蛋和蛋生鸡的问题,如果你的所有问题最后变成了一个较真儿式的鸡生蛋和蛋生鸡的问题,这问题就没意义,它也无解。


在涂尔干的世界里,他不觉得先有社会还是先有个人这种问题是值得回答的。他要问的事情是,我们如何去理解由个人所组成的,但又和每一个人不一样的这个社会的存在。


某种意义上,涂尔干和同是法国人的卢梭,有着不同的逻辑。即便你没读过卢梭,你也会知道卢梭非常有名的概念,叫社会契约论。其实社会契约论恰恰是从个人出发来推演社会的。什么叫个人出发?所谓社会契约论,是指我和你每一个社会成员,或全体社会成员,彼此之间达成了一种契约,由此形成了government,形成了国家,形成了社会,形成了政府。他的基本理论依据在于,人的普遍人性是所有制度的基石。

什么叫普遍人性?我是个个人,你是个个人,我是有趋利避害的一面,你也有趋利避害的一面,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打出某种契约来约束这个趋利避害的界限,由此往上一层一层地堆叠出了制度。而涂尔干却认为,现代社会根本就不是奠基于契约之上,换句话说,建立于个体之间的契约,并不是理解社会的起点。相反,他说人们之所以会达成契约,是社会的产物。卢梭是在讲社会的出现,是契约的产物,人们之间形成了契约,所有的社会,这很容易理解,这也是我们常人的理解。

涂尔干说不是的,我们是先有了社会,才有了契约。啥意思?他说人们到了一定阶段开始形成了契约这件事情,不是由于个体意志认为我们应该组成一个契约,是因为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客观上要求他你们需要达成契约,所以他说先有社会,后有契约。


契约在涂尔干这里,是社会结构的派生物,它源自现代社会中的一种普遍已经存在的集体意识的状态。什么叫现代社会中集体意识的一种状态呢?现代社会什么集体意识啊?每个人都是自由的,现代社会赋予了其中每个人共同的这个意识,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每个人都是自由的,自由就没边界了,自由就打起来了,就进入战争状态了。于是人们意识到,这样不行,我们既要遵守这个人自由的集体意识,又要防止进入到互相残杀的竞争,我们搞个契约出来。所以涂尔干说,契约是现代社会的产物。是这个社会的状态,也就是在个人自由之上的有机团结的状态,要求你们之间必须形成一个契约,才不会人类自我毁灭。他说,过去的这些人,把这个事情的逻辑搞反了。


因此,个人之间的契约的出现,其实恰恰来自于他所在的那个社会的必然要求。这个社会为什么会有达成契约的必然要求?是因为这个社会是一个高度分工的社会,是因为处在高度分工社会中的人,必然需要进到一个陌生人共同协作的社会状态里面。


这么讲大家就明白了。中国人经常有句话,叫家不是讲理的地方。这话很有意思,我也不是在 PUA 大家,你细想这句话,什么叫家不是讲理的地方?在大部分的家庭中,其实不太存在所谓的契约关系,大家可能会较真:怎么可能?婚姻关系难道没有契约关系吗?我讲的这个家庭关系,不只是夫妻、父子、子女。


在相当长的人类漫长的世界里面,这个家庭内部并不是靠所谓的契约来解决问题的,它只有在非常重大的事项上,比如说财产等等,有一些契约问题,大部分的日常生活中,家人之间是不需要契约的,或者说它遵守的不是法律上的契约,而是道德意义上的关于家的伦理规范。


但分工的社会结构使得人们必须走出家、走出熟人、走出相似的人的状态,要和那些陌生人在一个社会空间里共处。和陌生人共处,很容易冲突,很容易你死我活。为了避免这种你死我活,又满足个人自由,人们开始意识到,我们搞出个契约来吧。这个契约由法律和公权力背书,具有了效力。但是涂尔干说,这契约这东西哪里是个人之间率先出现的呢?它是人们所处的社会结构要求它必须这么干。因此,这是我们理解涂尔干讲社会为什么真实存在的重要原因。


这只是逻辑之一,如果我们把视野更打开一点就会发现,涂尔干还有两本很有意思的书,我以前也提过,一本叫《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一本叫《乱伦禁忌及其起源》。这两本书都是他关于原初社会的研究,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原始社会、部落社会、那些未开化的氏族部落社会的研究。他为什么研究这个东西呢?他并不是要去寻找人类社会的初级形态,他是要干什么呢?他是要通过对这些原初社会的研究,来发现那些我们所能知道的最简单的社会都具备哪些条件。

这话有点绕哈,简单地说,他并不是要去论证人们是从这个原初社会状态,怎么样一步一步过渡到现代的文明状态的。他不去寻找那个客观意义上的源头,他也不去甄别究竟哪个部落社会是最原初的、是最先的。他不考虑这问题。但他去研究原初社会,是因为他认为部落社会、原初社会,比现代的有机团结社会的结构要更简单。但是那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秩序,他想去看这个最简单的秩序结构中,都有哪些必需的要素。


这就好像一个木屋、一个茅草屋都是屋子,一栋摩天大楼也是屋子,摩天大楼肯定比茅草屋的结构要复杂得多。但是,涂尔干要去研究茅草屋,他的逻辑是,茅草屋既然是个屋,我就得看看构成一个屋子,都需要哪些必不可少的要素。因此,他开始对原初社会展开研究,他认为我们对社会进行研究,不能通过思维演绎的方式,就是逻辑推演的方式,而应该像生物学家那样,用观察最简单的生命形式开始。

他发现,所谓的群居,从最开始人类还没有文字、没有文明的时候,就已经是人们共同生活的一种样态了,不是那些现代思想的启蒙家笔下那样,那个时候是野蛮的。他说,群居的人没有文字、没有语言,也没有什么宗教经典,但他们本身依然有组织、有亲属关系、有头领、有酋长。有的部落是按照性别分组的,有的部落是按照年龄分组的。群居社会,即便没有文字,即便它茹毛饮血,它食人,但这个部落社会本身是存在秩序的,内在是具有凝聚力的,它是一种团结状态,而不是战争状态。

涂尔干说,你去看那些原初社会里面的部落图腾,一到关键的日子,一个部落就围绕着篝火宰牲畜,围绕着部落那个图腾,茹毛饮血,载歌载舞。我们现代人会说这好野蛮,这好蒙昧,这好愚昧。但涂尔干说,你可以用任何形容词来评价它,但你没有办法否认,它是一个有秩序的群居状态。他们不懂什么叫皇帝,不知道什么叫君主,不知道什么是教皇,什么是天国,他们一概不知。但他们有头领、有中心、有团体社会内部,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规范和秩序,哪怕这个规范可能惨无人道。我在这里讨论的,并不是一个规范先进还是落后,我讨论的是有没有规范和秩序。

在这个意义上,涂尔干说,你会发现,即便在最初的状态里面,人们也并不需要一个初始契约才能形成群居,是这个社会就决定了人是群居的动物,只不过一个社会的复杂程度不同,决定了它组成社会的模式不同。简单的社会靠一个图腾,靠一个集体信仰,靠一个神话崇拜,靠在这个仪式和场景中所激发出来的人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神圣权力的绝对的信,就可以维系秩序。

现代社会不行了,人们高度理性化了,有了知识了,有了自我的概念了,靠这一套打鸡血的方式,已经形成不了团结了。人们开始在新的陌生人的、理性的、自由的状态下,去寻找新的构造社会的方式,契约开始出现。


你难道不觉得涂尔干的论证很精彩吗?你难道不觉得他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在让你思考一些问题?比方说,我们也会有一些集体欢腾的时刻,你想想,在一个坐满了观众的5万人体育场里面,和你自己在家里面观看一场比赛,你的精神状态是不一样的。你自己去听凤凰传奇,和你挥舞着荧光棒在凤凰传奇的演唱会上去被军训,状态也是不一样,你也解释不了为什么到那个场景里面,你就激动兴奋,肾上腺素高度地分泌,浑身起鸡皮疙瘩,甚至热泪盈眶。你解释不了这个东西。

法国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勒庞说,哎,这是乌合之众。《乌合之众》这本书很好,但如果放在涂尔干的视角下,这书就没啥意义。因为在涂尔干的眼里,人们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所身处的那个环境,激活了他作为人最原始的那一部分。人为什么会有原始的这一部分?涂尔干并没有从宗教角度,什么上帝的赐予啦,他说这个是社会的赐予,这是人的出厂设置。换句话说,社会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他在每个人的出厂设置里面,就已经扣合下了群居这个按钮和要素。

现代人经常喜欢说孤独,大概从 80 年代开始,文艺青年谈论孤独就是一个时髦的事情。今天的人即便不谈论孤独,也谈论社恐,我们在手机世界中依然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宅在家里面。但我们仔细想一想,你再社恐,难道你不希望和别人聊天吗?难道你不希望有共同体生活吗?你社恐恰恰是因为你有对社会、集体、团体有某种莫名的潜在的本能的需要,如果你没有这个需要,你就不会有社恐了,因为你自己待着就好了,没人会管你。在这个意义上,涂尔干所讲的社会是真实存在的,才具有意义。


所以涂尔干说,传统社会也好,现代社会也好,我们要理解它,你得去看一个社会中的那些仪式。因为只有在仪式出现的时候,在集体欢腾出现的时候,人们才能够感受到社会的存在。那么现代社会中、有机团结的社会中,所谓的仪式是一个更宽泛的概念,它不只包括那些集体的欢腾,它还包括一个社会中人们最普遍的一种共同的行为方式。


我跟人打交道就要形成契约,某种意义上,这也是现代社会的意识。我遇到了事情,先想想,我要不要请个律师。当一个社会中每一个人遇到的事情,第一反应不是我打一架,在肉体上消灭你,而是我先找个律师来合法地维系自己的权利的时候,当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意识的时候,其实这就是现代社会中普遍的一种微小的意识。这并不是因为你本身具有了法律意识,在涂尔干的眼中,只是因为这个社会要求你具有这样的集体意识。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才会发现涂尔干的《社会分工论》,它所具有的特别重要的理论意义。它不只是在讲分工,它还不只是在讲道德,它也在讲社会。无论是有机团结的社会,还是机械团结的社会,在涂尔干看来,都是社会独立存在的一种表现。


甚至,在最后一讲中,我终于可以揭开一个谜底,就是其实在涂尔干那里,有机团结的社会并不是绝对地取代了机械团结的社会,它不是一个时间上的继替关系,虽然我们总用有机团结来指代现代,总用机械团结来指代传统,但在涂尔干这里,他揭示的是两种不同社会秩序构成的逻辑,而不是时间上的绝对相互取代的关系。即便在现代人这里,人们也会在某些场景下呈现出机械团结那种状态。

涂尔干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区分,和他所讲的两个概念有关,也和我们现代人有关,我们拿他做的这个区分作为涂尔干专题的结尾。涂尔干区分了两个政治性的概念,一个叫国家,一个叫祖国。我们可能会觉得,他有病吧,咬文嚼字,区分这俩有啥意义?


涂尔干说,当我们讨论祖国的时候,我们是没有前提的,它意味着神圣性的召唤。什么意思?当我们用祖国这个词的时候,为什么是神圣性的召唤呢?涂尔干说,面对祖国,人是没有差别的,大家在同等程度上可以被召唤、被动员、被牺牲、被替换。在祖国面前,没有人存在职业分工和差别,我们都是这个祖国所养育的。所以面对祖国有危险的时候,不分职业,不分男女老幼,我们都要上,我们都要为祖国承担我们的神圣道义责任。所以对祖国的冒犯,一定是叛国的重罪,愤怒的民众会把他推上断头台。涂尔干说,面对祖国的时候, 我们更多就是一个机械团结的状态。


那国家和祖国哪儿不一样呢?涂尔干说,国家的本质是现代社会中的一套机器,他说是人们为了让有机团结下的复杂的社会分工更有秩序,不陷入混乱,而出现的一种工具,他说这个东西叫国家。所以国家其实是调节复杂分工社会的大脑,国家就需要面对复杂的分工问题。当我们讨论国家这个词的时候,你不能够一股脑地不分职业,不讨论技术,不讨论专业,把处于不同职业中的人当成一个同质化的群体来对待。因为对于国家来说,要实现国家目标,就必须实现有效而有规范的社会分工,让它稳定地协同一致地运转,才能够使整个社会的效率、功用最大化,也能够使整个社会的目标在道德属性上团结一致。

所以涂尔干说,当我们讨论国家的时候,我们恰恰在讨论一个技术性问题,国家是一部精密的、有着极高技术要求的技术机器,它需要调节整个社会的分工系统,它是现代社会的大脑。一个国家合不合格,是看它能不能通过社会分工的有效调节,既形成效率的提升,也形成道德规范的统一。

当我们讨论祖国的时候,就在讨论面对祖国的每个人无差别的神圣性、责任和道义。所以涂尔干说,机械团结跟有机团结不是互相取代的关系,即便在现代世界中,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在不同的时刻,同属于机械团结跟有机团结之下,只不过在现代世界中,人们更多的时刻和属性,是放在有机团结的社会中、是放在分工系统中去完成的。

因此涂尔干说,这也对现代人提出了一个全新的命题:我们既不能够丧失对祖国的神圣责任,又不能让这些神圣责任所具有的某种宗教情感的特征,冲昏了头脑,影响了我们的精细、科学、专业的社会分工。


所以,涂尔干当之无愧是社会学的开山鼻祖,不只是因为他是第一个被冠之以“社会学教授”这个名称的人,还因为他说,其实所谓的社会学包括三种研究对象,第一是研究国家,第二是研究一个社会中的法律、道德与宗教,第三是研究一个社会如何发挥它所应有的经济功能,他说这个东西叫做社会学。


我想通过《社会分工论》的解读,我们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涂尔干为什么要发明出来社会学这个概念,或者说他为什么会成为社会学最重要的奠基人。因为在他那里,国家是分工社会得以成立的大脑,祖国是人类面对神圣性问题的时候最核心的概念,两种分工意味着社会秩序呈现的不同形态。

其实,涂尔干的著作从很早就开始被翻译过来。大概一年前还是两年前,商务艺术馆出了一整套的《涂尔干文集》,这套文集的翻译的水准是比较高的,大家不妨直接来去读原著。涂尔干虽然晦涩,虽然可能不那么好懂,但是他讨论的话题是足够吸引人的。其实你静下心来,特别是在听了我给大家去梳理涂尔干的基本逻辑之后,我相信涂尔干对大家来说没有那么难,借助好的译本,我们也可以更充分地去理解涂尔干对现代社会的判断。


到涂尔干为止,我们七本书中和七个社会学思想家中的古典部分已经完结了。他们在几百年前,就提出了对现代世界的洞察,其实他们所提出的这些洞察,我们仔细想一想,到今天还在影响着我们。那么从下一讲开始,我们将进入到现代的部分,我们将首先接触的是一个极具传奇色彩和个人魅力的思想家,米歇尔·福柯。我们来看一看,福柯究竟是如何解剖现代社会的。在福柯的眼中,现代社会中的法律体系和监狱体系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们下一讲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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