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敬重书籍

(十八)敬重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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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学究语》敬重书籍

试观僧流诵佛经,道流诵道经,斋戒沐浴,何等郑重,何等至诚,且其经书所在,或用锦包,或用匣盛,惟恐不洁不凈,致招污秽之愆,而儒者之于圣人书籍,鲜有如是之郑重者,皆由束髪受书,先生并无传授也。
村馆之中,大半乡鄙儿童,与木石居,与鹿豕游,安知书籍之重?然在家为牧竖,入馆即为学生,塾师当于馆中置水一盆,凡学生上馆,须令洗手,方许翻书;或赴厕便溺之后,即令洗手;或见其用手摸脚,见其搔痒下体,即令洗手;至于挟书归家,凡遇便溺,令将书置妥处,洗手然后挟书。此皆童蒙琐屑之事,而关系却已不轻,盖书是圣贤遗迹,手不洁净,污秽书籍,即是亵渎圣贤,所以村馆读书童子少有发达者,入馆便造亵渎圣贤之罪也,而塾师失教之罪为尤甚。盍思仓颉造字,天雨粟、鬼夜哭,冥冥之中,文字何等珍重?童子发蒙而读两论,便是至圣先师之言。僧流为文佛弟子,敬重文佛,所以敬重文佛之言;道流为老君弟子,敬重老君,所以敬重老君之言;儒者为孔子弟子,敬重孔子,安可不敬重孔子之言?
今试有僧道于此谓孔子不如佛老,儒者必与之争,乃彼守佛老之言,奉以为经,而吾辈视先师之言,直同儿戏,岂非自亵其所尊乎?世上善人长者,或雇人收断简残编,尚发簪缨之庆,推其所以然之故,无非敬重圣贤,一点真心所致,况为师者以身作则,使馆中弟子个个知圣贤之威灵、知书籍之贵重,心中有个敬字,便是不敢放肆之根,塾师之功,岂不大于雇人收字乎?乃吾窃见师之不修边幅,不知禁戒者,身坐馆中,绝不知有净手之事,往往秽手翻书、秽手写字,甚将字纸糊窗,字纸裹物,字纸揩案,视圣贤之遗迹为不甚爱惜之端,师先如此胡涂,又何责于其徒?所以训蒙之人多斩书香,不必论乎其它,即此亵渎圣贤之遗迹,其罪不可胜言矣。
颜之推曰:“吾每读圣贤书,未尝不肃衣冠对之,其故纸皆有五经辞义及圣贤名姓,不敢秽用也。”
王曾之父,生平见字纸遗弃,必拾而以香汤洗之,然后焚化,一夕梦至圣抚其背曰:“汝何敬重吾字纸之勤也?恨汝老矣,无可成就,当遣曾参来生汝家。”未几,果生一男,即沂公也,三元及第,为宋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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