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大海(延河·下半月刊)
文/西左
第一次来海边
大海退去的潮汐,就像被按入水缸的瓢
岸上那么多人赶来取一瓢弱水
弱水在浪漫主义的诗里,被时间风化成
海滩上的三千粒沙子,每一粒沙子
夕阳下,仿佛都有了行人血的足迹
每一粒沙子,更像着了火,让自己在烈焰中重生
站在海边的人不仅拥有群星
还拥有一个永恒的被历史做成标本的爱情
每个人的心,都是空空的瓢
如果他们的瓢再舀深一点,便能舀到
那些凄美的诗句。但
我的瓢只能伸向现实主义的柴米
我从云贵高原来,带着上千里的雨水,风雷
它们淋湿我,在我耳蜗里炸裂
它们像我穿在身上的一件随意的衣裳
关于贫困,理想,母亲的牵挂,父亲的风湿
这件衣裳虽然表面上完好无损
但其实早已补丁摞着补丁
第二次来海边
我的困境仍旧如我攀过的悬崖绝壁
站在海边,我想起了我的爱情和命运
不禁写下了一首诗,每一个文字
都如眼前的大海,恣意卷起惊雷
第三次来海边
我掏空了肉身容器里装着的
欲望那种沉重的东西
大海,看起来像一部经卷
一位慈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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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