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丨《黑暗的左手》：在宇宙尽头的陌生人身上，看到另一个自己

科幻小说女王的封神之作，斩获星云奖、雨果奖两大顶级科幻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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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华笔记 

近年来，《三体》《流浪地球》这样的文艺作品为大众拓宽了宇宙想象的空间，科幻中的设定距离我们的未来到底有多远？遥远的外太空真的有其他智慧生命吗？星际穿梭会变成我们的日常生活吗？科幻小说女王厄休拉·勒古恩的代表作《黑暗的左手》，给我们作出了不一样的回答。《黑暗的左手》曾荣获幻想文学的两项最高荣誉：星云奖和雨果奖，作者厄休拉·勒古恩被誉为科幻小说女王。

我们将从四部分解读这部作品：

1.本书的故事设定

一部科幻作品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往往是充满奇思妙想的故事设定。在《黑暗的左手》这部作品中，作者就有两个非常精彩的故事设定。第一个精彩设定就是“海恩宇宙和爱库曼联盟”。在作者的设定中，人类起源于母星海恩，又四散到宇宙几百颗宜居星球上，逐渐形成了相互隔绝、各具特色的人类文明。几百万年后，各星球的人类又开始重新产生联系，建立了爱库曼联盟。爱库曼联盟致力于全人类的共同发展，并保障星球文明间贸易和文化交流的顺利进行。爱库曼联盟会派遣使者飞船造访更多孤岛般的人类星球，召唤更多“人类儿女”回归大家庭，但原则是不干扰当地文明发展，只派遣一个使者前往。在本书故事开始前，已有八十三颗星球、三千多个国家或族群加入了爱库曼联盟。本书故事的发生地“冬星”，就是爱库曼联盟想要吸收的目标星球之一。

第二个精彩设定就是“冬星与双性同体人”。冬星是一个严寒长久统治的星球，动植物种类很少，人类也发生了特殊进化，变成了双性同体一个人既是男性也是女性，既能做父亲也能做母亲。冬星人也有类似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叫作“誓约克慕”，虽无法律保障，却得到了社会公认，并构成了社会的基础。冬星上有两个主要国家，一个是君主制的卡亥德，另一个是集权制的欧格瑞恩。两个国家历来不睦，竞争不断。

2.本书的故事情节

金利·艾是爱库曼联盟的一名使者，他来到冬星的卡亥德国，想要说服卡亥德国王与爱库曼结盟。卡亥德表面上是统一国家，实际上是由一些互不相容的领地、市镇、村庄松散组合而成，并发展出一种静思冥想的宗教——韩达拉教。韩达拉预言家可以准确预测未来。金利·艾在卡亥德首都等待国王召见，等了两年。首相伊斯特拉凡一直在促成会面，但国王害怕外星文明会动摇政权，一直不肯接见。伊斯特拉凡越是积极促进结盟，国王越是深恶痛绝，最终给伊斯特拉凡定下叛国罪，把他驱逐出境。金利·艾不理解宫廷斗争的复杂，误以为伊斯特拉凡欺骗了自己。国王忌惮金利·艾背后的外星力量，并没有处置他，但要求他离开。金利·艾最终离开卡亥德，奔赴欧格瑞恩。

欧格瑞恩，冬星上的另一个国家，自称为“大欧格瑞恩共生区”。大共生区由三十三个地区构成，每个地区都有一个总督。三十三个总督在复杂的政治博弈中推动国家机器运转。伊斯特拉凡被放逐后就来到了欧格瑞恩，并运用自己的政治影响力，让欧格瑞恩两个总督接纳了金利·艾的到来。金利·艾并不知道伊斯特拉凡起到的作用，误以为欧格瑞恩人更愿意与外星人结盟，于是说出了一个秘密：他虽然是独自前来，但在冬星的上空有一艘大飞船等待他的联络。只要欧格瑞恩公开发布加入爱库曼联盟的消息，他就立刻召唤飞船降落，正式开展加入联盟的各项工作。欧格瑞恩人表面上同意金利·艾的要求，背地里却怀疑金利·艾是骗子。伊斯特拉凡来找金利·艾，忠告他不要成为派系斗争的工具，要万事小心。但是金利·艾并不相信。很快，金利·艾被秘密抓走，投入实为监狱的农场。伊斯特拉凡假扮成看守将他救了出来。伊斯特拉已经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写信告诉了卡亥德国王。欧格瑞恩一定会对外否认把外星使者丢入了农场，如果他们能逃离欧格瑞恩，回到在卡亥德，就会为卡亥德国王赢得极大的脸面，从而促使卡亥德与爱库曼结盟。

两个人决定重返卡亥德。他们作为逃犯，只能选择穿越荒无人烟的戈布林冰原。食物稀少，伊斯特拉凡就把大部分食物让给金利·艾。金利·艾则传授给伊斯特拉凡“神交术”，就是不通过语言直接在头脑里沟通。当两人终于实现神交时，也象征着种族、文化、语言造成的隔阂彻底消融，心与心超越一切相融在一起。就在他们终于抵达卡亥德时，由于旧友告密，背负叛国贼污名的伊斯特拉凡不得不再次从卡亥德逃离，向着荒无人烟的边境奔逃。他们没来得及有任何休整和准备，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伊斯特拉凡知道金利·艾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自己，所以他划着雪橇去冲国境线，最终死在了边防哨兵的枪下。正如伊斯特拉凡的预料，金利·艾重返卡亥德，直接导致了欧格瑞恩政府的崩溃，而卡亥德首相泰博也同时倒台，卡亥德国王立刻决定加入联盟。尘埃落定后，金利·艾独自前往伊斯特拉凡的故乡，看望他的亲人……

3.本书的文化内涵与人物形象。

《黑暗的左手》这个名字，来自本书中的一首优美的诗：光明是黑暗的左手/黑暗是光明的右手/生死归一/如同相拥而卧的克慕恋人/如同紧握的双手/如同终点与旅程作者厄休拉·勒古恩热爱道家文化，前后花了半世纪时间，与人合译《道德经》。在这首诗中，光明与黑暗交握的意象，正是源自中国道家文化的太极：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黑中有白，白中有黑；阴阳聚合，黑白交融，形成圆满和平衡。故事中双性同体的人类设定，显然也缘起于此。另外诗中的黑暗与光明、生与死、终点与旅程；故事中的两个国家从交锋到融合，两个主人公从隔阂到相知，都隐含着道家的二元辩证思想。这首诗所写的，也正是本书的两个主人公：金利·艾与伊斯特拉凡。两个人来自不同的星球、不同的文明、不同的人类种族，却为了一个共同的使命，放下成见，消除隔阂，成为生死相依的伙伴。伊斯特拉凡凭借一己之力，把冬星送入了光明的未来，却把自己永远留在了黑暗的过去。但他的远见卓识，他的坚毅果决，他的温暖明亮，会一直照耀着冬星。他的灵魂将与冬星同在。

4.本书的创作风格。

科幻小说历来有硬科幻和软科幻之分，但是对硬软的界定却众说纷纭。按照目前较为通用的说法，硬科幻的科幻设定往往严格遵循科学原理，能够计算和论证，而软科幻只是借用科幻背景来讲述人文故事。按照这个分类，《黑暗的左手》应该属于一部软科幻，但它却具有与众不同的人类学特色。这种独特风格的形成，离不开厄休拉·勒古恩原生家庭的滋养和影响。她的父母都是人类学研究者，家里也经常举行人类学家、科学家云集的学术沙龙。她在创作中常以人类学家或者类似的角色作为叙事主体，也会运用民族志的写作技巧，在虚构和现实的交融中形成神奇的艺术张力。在《黑暗的左手》这本书中，厄休拉就运用了虚实结合的多重叙述视角，有金利·艾的自述，有伊斯特拉凡的独白和日记，有冬星调研者的调研报告，还有冬星的古老神话和传说。这些角度不同的文本充分展现了不同星球、文化、制度、认知之间的差异和交融，创造出切面宝石般流光溢彩、生机勃勃的故事世界。

书名：《黑暗的左手》

作者：[美] 厄休拉·勒古恩

撰稿人：董迎军

编辑：马云琪 郭琛

主播：1号麦克

制作：大美工作室

监制&运营：郑涵 莫钦然

总编辑：张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