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两位学者,两种启示
剃度仪式的确会对个人内心世界产生一些震撼的作用,对每个正信出家的人来说都是如此,那是信仰的作用。
但剃度仪式本身并不会让一个人立即脱胎换骨、超凡入圣,这只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出家人 僧格 的养成,需要环境的熏陶和个人长期的熏修。正如佛陀在《楞严经》最后开示的那样:“理则顿悟”、“事需渐除”。道理总是在刹那间明白的,所以称为顿悟;但烦恼习气的革除还是需要一个渐修的过程。所以出家、剃光头、换身僧装并非修行事毕,而是走向全身心专业修行的开始。
现在每天不是炒菜做饭,就是端茶送水,感觉自己完全就是一个专业的 “跑堂”。提前铺桌布、放碗筷杯碟,然后先上冷菜,等客人开吃之后,随时招呼净人同学传菜、撤盘。见行堂楼上的客饭餐厅至少三间,可供四五桌人同时吃饭。
客饭当然比大众的饭菜要更加丰富、精致。为了避免参加客饭的出家人因“别众食”而招致讥嫌,一般都会从当天的大众饭菜里面盛出一些来装盘。
客人离开之后,我们撤盘、收拾桌子。撤盘之前,面对剩菜的诱惑,接待组的同学自然要经受一些考验。好吃如我者自然也会利用“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偶尔打打牙祭。
大部分人认为早晚功课和诵经拜忏是修行,参禅打坐、念佛持咒是修行,吃喝拉撒、炒菜做饭就不是修行,更别提迎来送往、端茶送水这样需要留心的事务了。
这种将生活与修行完全打成两截的观念的确不太妥当。“生活禅”就是要在“生活中修行,在修行中生活”。但对于我们这样的初机学者来说,要“随时觉照”做到“随处做主”的确是勉为其难。
虽然每天在早上缘念“为利有情愿成佛”,晚上也认真反省当天过失和功德回向有缘众生。但还是感觉自己每天在忙碌中并不感到开心,也没有太多收获。
同时对“师父”在席间与各级领导之间的谈笑风生,在感受到他强大公关手腕和社交能力的同时 ,隐隐约约也闻出一些与名利、权力相关的味道。这让自己对当时承担这样的“师长佛教事业”产生了一些质疑。
除了各级领导,我们也接触过一些学者名流,聆听过他们的心得分享。比如2012年7月7日,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西切斯特大学民族研究学副主任、哲学与宗教学副教授弗兰克·霍夫曼(Frank J. Hoffman)做了一场题为《佛教哲学要义》的演讲,谈到了他对梵文、巴利文原始佛教典籍的一些研究心得,并和大家进行了交流。霍夫曼教授谈到,佛教中讲的信心有三个层面
始信(愿意来听闻、了解,相信会受益);
道信(修道路上的信心,还有疑惑,还在探索);
证信(获得证悟之后的完全信心)。
而佛教也特别重视人的理智,提倡“自依止”,要人们从自己的见闻觉知中去体悟,因此念力的培养很重要。另外,对众生的慈心则是佛法的另一个要素,关联佛教的伦理与戒律。
现在回想起来,佛菩萨真是慈悲,看到当时体系内萌生狂热的“个人崇拜”和逐渐变味的“依师法”,所以提醒在场的大众需要“理智”和“自依止”。真的是不远万里“前来对症下药”!
而《西藏生死书》的译者郑振煌教授9月16日也为四众弟子做了题为《生命关怀与和谐社会》的分享。令人感到讽刺的是,《西藏生死书》的作者索甲“Rinpoche“2017年被排山倒海的舆论控诉他性侵西方女众弟子,同年罹患直肠癌,2019年死于泰国。2018年8月,当年接待郑振煌教授的“大boss”同样被爆出性侵丑闻。
台湾依法法师总结道:索甲控制和性侵女众弟子的重點也是「依師法」,使弟子不敢挑戰上師反倫常的行為。索甲的學生當時認為被上師打、罵、摸臉,甚至脫衣都是上師對自己道心的考驗。索甲教女學生,他對她們的暴力性侵都是三昧耶戒 的實踐,是虔誠的表現,上師對學生所做的都是加持;學生要誓守三昧耶戒不可以告知他人,否則不僅學生本人,甚至家人所愛的人會遭遇不幸。(《上師性侵事件反思---學誠與索甲相似點》)
这二位的手法真的是“如出一辙”!
后来,另一位学者的出现,则成了我离开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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