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九回：恋风流情友入家塾 起嫌疑顽童闹学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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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九回：恋风流情友入家塾 起嫌疑顽童闹学堂（二）

        ……谁想这学内就有好几个小学生，图了薛蟠（pán）的银钱吃穿，被他哄上手的，也不消多记。更又有两个多情的小学生，亦不知是那（哪）一房的亲眷（juàn），亦未考真名姓，只因生得妩媚（wǔ mèi）风流，满学中都送了他两个外号，一号“香怜”，一号“玉爱”。虽都有窃慕之意，将不利于孺（rú）子之心，只是都惧薛蟠的威势，不敢来沾惹。如今宝、秦二人一来，见了他两个，也不免绻缱（quǎn qiǎn）羡慕，亦因知系薛蟠相知，故未敢轻举妄动。香、玉二人心中，也一般的留情与宝、秦。因此四人心中虽有情意，只未发迹。每日一入学中，四处各坐，却八目勾留，或设言托意，或咏桑寓柳，遥以心照，却外面自为避人眼目。不意偏又有几个滑贼看出形景来，都背后挤眉弄眼，或咳嗽扬声，这也非止一日。

　　可巧这日代儒有事，早已回家去了，只留下一句七言对联，命学生对了，明日再来上书，将学中之事，又命贾瑞暂且管理。妙在薛蟠如今不大来学中应卯（mǎo）了，因此秦钟趁此和香怜挤眉弄眼，递暗号儿，二人假装出小恭，走至后院说梯己（tī ji）话。秦钟先问他：“家里的大人可管你交朋友不管？”一语未了，只听背后咳嗽了一声。二人唬（吓）的忙回头看时，原来是窗友名金荣者。香怜有些性急，羞怒相激，问他道：“你咳嗽什么？难道不许我两个说话不成？”金荣笑道：“许你们说话，难道不许我咳嗽不成？我只问你们：有话不明说，许你们这样鬼鬼祟（suì）祟的干什么故事？我可也拿住了，还赖什么！先得让我抽个头儿，咱们一声儿不言语，不然大家就奋起来。”秦、香二人急的飞红的脸，便问道：“你拿住什么了？”金荣笑道：“我现拿住了是真的。”说着，又拍着手笑嚷（rǎng）道：“贴的好烧饼！你们都不买一个吃去？”秦钟香怜二人又气又急，忙进去向贾瑞前告金荣，说金荣无故欺负他两个。

　　原来这贾瑞最是个图便宜没行止的人，每在学中以公报私，勒（lè）索子弟们请他，后又附助着薛蟠图些银钱酒肉，一任薛蟠横行霸道，他不但不去管约，反助纣为虐讨好儿。偏那薛蟠本是浮萍心性，今日爱东，明日爱西，近来又有了新朋友，把香、玉二人又丢开一边。就连金荣亦是当日的好朋友，自有了香、玉二人，便弃了金荣。近日连香、玉亦已见弃。故贾瑞也无了提携帮衬之人，不说薛蟠得新弃旧，只怨香、玉二人不在薛蟠前提携帮补他，因此贾瑞金荣等一干人，也正在醋（cù）妒（dù）他两个。今见秦、香二人来告金荣，贾瑞心中便更不自在起来，虽不好呵叱（hē chì）秦钟，却拿着香怜作法，反说他多事，着实抢白了几句。香怜反讨了没趣，连秦钟也讪讪（shàn shàn）的各归坐位去了。金荣越发得了意，摇头咂（zā）嘴的，口内还说许多闲话，玉爱偏又听了不忿（fèn），两个人隔座咕咕唧唧的角起口来。金荣只一口咬定说：“方才明明的撞见他两个在后院子里亲嘴摸屁股，一对一肏（cào），撅草根儿抽长短，谁长谁先干。”金荣只顾得意乱说，却不防还有别人。谁知早又触怒了一个。你道这个是谁？

　　原来这一个名唤贾蔷（qiáng），亦系宁府中之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儿跟着贾珍过活，如今长了十六岁，比贾蓉生的还风流俊俏。他弟兄二人最相亲厚，常相共处。宁府人多口杂，那些不得志的奴仆们，专能造言诽谤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什么小人诟（gòu）谇（suì）谣（yáo）诼（zhuó）之词。贾珍想亦风闻得些口声不大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与房舍（shè），命贾蔷搬出宁府，自去立门户过活去了。这贾蔷外相既（jì）美，内性又聪明，虽然应名来上学，亦不过虚掩眼目而已。仍是斗鸡走狗，赏花玩柳。总恃（shì）上有贾珍溺（nì）爱，下有贾蓉匡（kuāng）助，因此族人谁（shéi）敢来触逆于他。他既和贾蓉最好，今见有人欺负秦钟，如何肯依？如今自己要挺身出来报不平，心中却忖度（cǔn duó）一番，想道：“金荣贾瑞一干人，都是薛大叔的相知，向日我又与薛大叔相好，倘或我一出头，他们告诉了老薛，我们岂不伤和气？待要不管，如此谣言，说的大家没趣。如今何不用计制伏，又止息口声，又伤不了脸面。”想毕，也装作出小恭，走至外面，悄悄的把跟宝玉的书童名唤茗烟者唤到身边，如此这般，调拨（diào bō）他几句。

        这茗烟乃是宝玉第一个得用的，且又年轻不谙（ān）世事，如今听贾蔷说金荣如此欺负秦钟，连他爷宝玉都干连在内，不给他个利害，下次越发狂纵难制了。这茗烟无故就要欺压人的，如今得了这个信，又有贾蔷助着，便一头进来找金荣，也不叫金相公了，只说“姓金的，你是什么东西！”贾蔷遂跺（duò）一跺靴（xuē）子，故意整整衣服，看看日影儿说：“是时候了。”遂先向贾瑞说有事要早走一步。贾瑞不敢强（qiáng）他，只得随他去了。这里茗烟先一把揪住金荣，问道：“我们肏屁股不肏屁股，管你几巴相干，横竖没肏你爹去罢了！你是好小子，出来动一动你茗大爷！”唬（吓）的满屋中子弟都怔怔（zhèng zhèng）的痴望。贾瑞忙吆喝（yāo he）：“茗烟不得撒野！”金荣气黄了脸，说：“反了！奴才小子都敢如此，我只和你主子说。”便夺手要去抓打宝玉秦钟。尚未去时，从脑后飕（sōu）的一声，早见一方砚（yàn）瓦飞来，并不知系何人打来的，幸未打着（zháo），却又打在旁人的座上，这座上乃是贾兰、贾菌（jùn）。

　　这贾菌亦系荣国府近派的重孙，其母亦少（shào）寡，独守着贾菌。这贾菌与贾兰最好，所以二人同桌而坐。谁知贾菌年纪虽小，志气最大，极是淘气不怕人的。他在座上冷眼看见金荣的朋友暗助金荣，飞砚来打茗烟，偏没打着茗烟，便落在他桌上，正打在面前，将一个磁砚水壶打了个粉碎，溅了一书黑水。贾菌如何依得，便骂：“好囚攮（nǎng）的们，这不都动了手了么！”骂着，也便抓起砚砖来要打回去……

        我是代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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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11.24周五

        原文稿来自：古诗文网

        审稿参考：①亚马逊Kindle《红楼梦》文稿

        ②喜马拉雅官方出品《红楼梦》演播音频

        2024.3.1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