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夭柳续｜不负相思意19 求赞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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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之后，风平浪静。

幽暗的海底微光中，相柳搂着小夭躺在海贝里，眉眼间尽是一切释放后的慵懒随意。小夭半眯着眼睛，此刻他们身上搭着相柳的外衫，衫下的两人肌肤相贴。

相柳轻轻抚摸着小夭的后背，温柔的低头看着她。

从前的一幕幕闪过脑海，相柳正想开口，小夭却突然侧过身子伸出一只手，掌心贴上了相柳的眼睛。

眼前一黑，相柳眨了眨眼，小夭的手立马收了回去。

他抓住了那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怎么了？」

小夭脸颊上的红意尚未褪去，她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不解：「为什么会现妖瞳？」

相柳是只通体雪白的九头海妖，虽说平时以人身示人，可有时候也会露出妖族的特征，譬如长长的指甲和尖尖的牙齿，血色的妖瞳。那副模样小夭在清水镇时也见过，可她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情动之时，相柳会现出来。

「你也知道我毕竟是妖怪，失去神智，被本能驱使时，就会现出妖怪的特征来。」相柳抬起小夭的手吻了一下，「而我面对你，失去理智，一点都不奇怪。」他懒洋洋地笑，「那仅能说明，我是真的…发情了。」

最后三个字落入耳里，小夭羞的不行，她抽出那只被相柳握住的手，作势推了相柳一把，可她刚刚才从相柳带来的惊涛骇浪中上岸，浑身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说是推，倒不如说是绵绵地抚了他一下。

相柳眉眼噙笑的再次捉住了小夭的手，忍住又一次涌起的冲动，将小夭揽进了怀里。

「小夭，做我的女人，你可曾后悔？」

小夭轻声反问道：「那你呢，你后悔吗？」

相柳哑然失笑。就在刚刚，男人的本能告诉他，他得到了一个女子，后悔？不过即使没有那样，得到了自己深爱的女子，他难道会后悔？

他摇了摇头。

外面的天快亮了，相柳望着海面投射下来的淡淡光芒，轻声对小夭说：「我从小就为生计奔波，日子过得惨不忍睹，幼时在北地，曾经丢过两条命…」

小夭想要抬头，又被相柳轻轻的按住了，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而后继续云淡风轻的说：「后来，我被一个来北地寻找冰晶的神族奴隶主看中，成了他的妖奴…还好，很多年之后我逃了出来，接着就遇到了义父，遇到了防风邶…」相柳叹了口气，「其实这几百年来，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死过多少次。有时候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我甚至都感觉不到，毕竟我有九条命，就算是死了…第二天也会照常睁开眼睛。」

「小夭，现在我不能跟你承诺什么，但是我答应你，不论今后发生什么，我都会为你留下一条命，这条命，是独一无二只属于你的。我用一条命，来做给你的聘礼。」

小夭突然睁大了眼睛，她有些呆楞的抬起头来，这次相柳没有再阻止她。

「你…你说什么？」小夭喃喃道，「一条命…聘礼…？」

她是震惊的，震惊过后又生出了巨大的欢喜。因为相柳向她承诺了会为自己留下一条命，那就是说，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也许相柳都不会再死了。

只是…小夭不知道，他会给自己他的第几条命。诚然如他所说，他早已算不清自己曾经丢过几条命，如果…小夭在欢喜之余被迫冷静，如果那不是最后一条命…

相柳看着她的样子，时而叹息时而皱眉，他点了点她额间的桃花胎记，轻声道：「听说当初赤水氏送的聘礼装了好几十艘一模一样的船，而我只有一条命给你做聘礼，会不会显得太寒酸了？」

小夭的神思这才再一次飘回「聘礼」二字上，她毕竟是聪慧的少女，立刻就明白了相柳的意思，方才的冷静转眼就又出了羞涩，带着些许不可思议：「…你，你是想要娶我吗？」

「不然呢？」相柳故意皱眉，「难不成你把我欺负了，又不想负责？」

小夭目瞪口呆的张了张口，好似没料到相柳会这样问她，可她的下意识的反应快于她思考的能力，几乎在听到这句话后，她全凭本能的就反问了出来：「奇怪，难道不是你欺负了我吗…」

相柳十分愉悦的笑了笑。他问出了先前在清水镇时就想知道的那个问题：「小夭，你愿意嫁给我吗？」

小夭回过神来，简直不敢看相柳的眼睛。过了好久，她才轻轻说：「我愿意…」

相柳心头百感交集，轩辕王姬和蚩尤的悲剧就在眼前，他不忍心小夭再经历父母经历的痛苦。可是他又很清楚的知道，此时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在步小夭父母的后尘。

于是沉默片刻后，相柳接着问：「那你，愿意等我吗？」

「我愿意。」这次小夭回答的毫无迟疑，虽然仍旧在为两人的未来而感到迷茫，可此时此刻，那双灵动晶莹的眸子里却流露出无比的坚定。

相柳望着她的眼睛，心中溢出从未有过的柔情，他再一次将小夭紧紧的揽进了怀里：「要知道，从这一刻起，你我踏上的便是一条看似无望的路。如今我无法预料我们将会面对些什么，可我知道，你一定会吃很多苦。」

小夭伸出手来，同样用力的回抱住他。

「我愿意为你吃苦。」

相柳满足又忧伤的长叹了一声。

良久过后，他伸出手，在衣衫之下轻轻捉住了小夭的手腕，凉意闪过后，一条手链出现在了小夭的腕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有些像银，却比银更加璀璨夺目。

相柳看着小夭解释道：「当初请金天氏为你打造弓箭时，我曾寻了很多材料，弓箭铸完之后还剩了一点，我便用它们打造了这个手链。」

小夭随着他的话回忆着。鲛人骨、海妖丹、玳瑁血、海底竹、星星砂、能凝聚月华的极品月光石…

而后她发现链子上坠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泛着幽幽蓝色的光。

小夭觉得莫名熟悉：「这是什么？」

「海图。」相柳看着她，「虽然只是部分海域，但是以你的身体，很快就能像鱼一般在海中畅游了。」

原来是海图。小夭记得，从前在海上，相柳也将海图送给过她。原来…在那么早之前，他就为她准备好了一切。

小夭觉得又惊又喜，她抬起手来故意在相柳面前晃了晃：「那这个是什么呢，也是聘礼吗？」

「不。」相柳认真的看着她，「这是定礼。」说完他双手抱头仰面躺了回去，「一条命，是聘礼。一条海图手链，是定礼。说来还是有些寒酸啊。」

小夭被他的模样逗笑，扑到相柳身上去亲了亲他的鼻尖：「哪里寒酸了，我爱的不得了。」她笑得开怀，「不过，我最爱的，还是你。」

我最爱的，还是你。

一字一字，突然就像山一样压在了相柳的心上。

此时小夭半趴在相柳的身上，两人的身体再一次毫无间隙的紧贴。

他猛地抽回双手，带着身上的小夭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小夭一愣，而后翘起了嘴角，迎着相柳此刻炙热深切的目光，再次与他沉沦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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