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曹寅在扬州的青春恋情 朗读：彩虹

      《楝亭集》收录了曹寅的大部分著述，书中文字实录他的生平事迹和情感经历，对后人了解这位清代高官，有重要的资料价值。

       通常认为，曹寅（1658——1712年）是康熙的宠臣，学识渊博，为人平和，老成持重，情感枯涩，是一位道貌岸然的封建卫道士。然而，人总有其两重性，较多看到的是曹寅主张“程朱理必探”的一面，在这背后，还有他冲破封建罗网，主张和体验“放诞”生活的另一面。

       青年时期的曹寅，感情生活丰富，是位风流潇洒的美少年。十八岁任御前侍卫，长相美，气质好，如玉树临风，富有男性魅力。当他出现在公众场合时，广受少女美妇的瞩目。在《女冠子·感旧》中，曹寅自负的写道：“凤子凤子，似我翩翩三五少年时。满巷人抛果，羊车欲去迟。”典故中的人物，都是古代美男子，他们外出遭粉丝围观，曹寅自诩说，俺年轻时也有这样的“待遇”。当然，作为皇家侍卫，放纵感情是不允许的，礼教束缚使曹寅较少有展示倜傥个性的机会，而两性吸引的爱情火花，更需要在特殊条件下才能迸发闪现。

       终于机会来临。康熙十七年（1678）春，曹寅奉旨随楼船下江南，在船上高歌一曲的一名美女子，进入了他的眼帘。小青年为美女“春月脉脉生微波”而吸引，情不自禁，产生爱慕之情。《楝亭集》中第一首爱情诗《梦春曲》真实记录下这段恋情。诗歌内容很朦胧，后人无法断定诗中所赞美的女子究竟是谁，是李煦的堂妹、后来成为曹寅夫人的李氏，还是另有别人。但曹寅对这名女子是动了真感情的，美人将寓意恋情的“杜若”送给他，情意绵绵，缱绻难分。

       康熙二十三年，曹寅再次南下，因父亲曹玺病危，笃信理学讲求孝道的曹寅日夜侍奉左右。按照封建礼教，他应该“寝苫枕块”，而不能去参加任何娱乐活动，但他居然跑到扬州隐园去“征歌”，极大的可能是，曹寅为情爱而不顾一切，企图冲出牢笼，再次与歌喉甜美的心上人会面。“征歌”的结果显然不妙，爱慕之情没有结成果实。

       曹寅返回京都后，任职内务府郎署，此后写的一些诗词中，流露出对扬州恋情的伤感与思念。如《春日感怀二首》：“伤心人醒扬州梦……繁华原亦累多情。” 《丙寅重五戏作和令彰》：“粉屏犹写旧诗笺，秦淮风月怅夤缘。”

       多年过后，曹寅仍牢记这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楝亭诗钞》卷六有一首题为《过隐园》的七律，曹寅回忆往昔，感叹不已：“门巷逶迤扫落红，园林又换一番风。水苔架阁鱼游上，金尾闲笼草汲中。墨淋依稀留堵壁，歌声隐约隔帘栊。无人更识嬉春意，聊共飞花叹转蓬。”诗意仍很晦涩，通过曹对颈联的注释，“余与郭元威征歌于此今廿五年矣”，隐约可知，他心仪的女子被人夺走了，身类“转蓬”的小伙子，当年无法与强权抗衡。《过隐园》写于康熙四十八年，此时曹寅已步入晚景，曹银台回忆青春年少时爱情悲剧经历的“无题”诗，与陆游的《沈园》相仿，或许可以这样说，这是曹寅的《沈园》诗。

       扬州隐园位于叶公桥西北，曾是明代宰相叶相之家，后毁于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