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唯余芳名咏风流

12.唯余芳名咏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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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代扬州的风流飘逝而去,经历五代十国的战乱,赵匡胤黄袍加身,国家又恢复统一。然而,在后世人的眼里,有宋一代,实在够窝囊的。由于朝廷实行“重文抑武”的国策,宋朝的北部边疆一直不太平,北方游牧民族虎视眈眈,不时进犯中原,百姓的安居乐业不断受到干扰。

       宋代的扬州城,已从蜀冈上的衙城迁移到地势平坦的南部罗城,衙署、学校、寺院、坊巷有序排列。据史书记载,城内河道纵横,桥梁众多,重现“二十四桥明月夜”的情景。沈括在《梦溪笔谈》中,对此有详细描述。

       囿于历史发展时序,在宋代,富裕市民阶层还没有完全形成,扬州较少有影响大的私家园林出现,比较有名的园亭,全系官造。这些颇具水石之胜、花木之荣的园林,常以亭台楼阁馆舍的主建筑命名,因事或人而闻名遐迩,如平山堂、骑鹤楼、筹边楼等。

       相对而言,北宋王朝皇权尚称稳固,涌现出不少爱国忧民的文臣武将。北方游牧民族政权——辽(金),动辄风烟滚滚,举兵南犯,但也无力一口吞灭宋国。澶渊之盟缔结后,宋辽间多年没有发生大规模战事,为双方的经济、文化发展及相互交流创造了条件。

 

       庆历八年(1048)欧阳修出任扬州太守,“日了公事,夜接词人”,风流潇洒。他在蜀冈之上建高堂,作讲学、游宴之地。站立堂前,极目远眺,江南诸山,拱揖槛前,仿佛与此堂一样平,故名“平山堂”。欧公常在这里与文人雅士觞咏聚会,坐花载月,通宵达旦。欧公亲自在堂前栽下柳树,这就是被后世所称道的“欧公柳”,杨柳依依,美化了平山堂的环境。之后,欧阳修弟子苏东坡也曾出任扬州太守,在平山堂后新建谷林堂,缅怀恩师。公务之余,呼朋唤友,寄情山水,又给平山堂增添了新的人文内涵。后世虽历经战乱,平山堂屡毁屡建,基本格局犹存,风流宛在。

       在历任文章太守主持下,官府办公场所非比寻常,建筑及附属庭院的水平不赖。州治内的“郡圃”,规模宏大,构置精美,是宋代扬州园林中的一绝。载入史册的“簪花四相”的故事,就发生在“郡圃”内。也许纯属巧合,时任扬州太守的韩琦,请来喝酒的三名朋友,后来他们跟韩大人一样先后当过“相国”,因之,“郡圃”名声大噪。郡圃的主体建筑叫“四并堂”,曲径周绕,长廊相连,步移景异,美不胜收。

       北宋时期,扬州值得称道的园林不止郡圃一座,瓜洲的“临江亭”、扬州南门外的静慧园、仪征的东园……景色亦楚楚可观。可惜的是,随后经金兵南侵的铁蹄蹂躏,这些园子都化作云烟。姜夔的《扬州慢》描绘了战后满目疮痍的凄凉情景:“……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声声血泪,满腔悲愤。

       南宋初期,扬州有过一次“振兴”的机遇。眼光短浅宋高宗,曾有意定都扬州。只是他毫无进取心,金人的军队有了点动静,他撒丫子比谁都跑得快。金人并不感激宋君慷慨让地的大度,反而得寸进尺,步步逼进。消息传到扬州,泡在温柔乡中的高宗赵构,夺路而逃。短短一年的扬州“行在”,在金人铁蹄的践踏下,灰飞烟灭。

 

       事态平息后,南宋宝祐五年(1257),两淮最高地方长官贾似道重建郡圃,去除俗气,融入了江南自然山水的灵秀。史书叙述:“州宅之东,历缭墙入,可百步,有二亭,东曰翠阴,西曰雪芗。直北有淮南道院,后为两庑,通竹西精舍。后有小阜曰梅坡,上葺茅为亭,曰诗兴。坡之东北隅,有亭曰友山。循曲径而东望,飞檐雕槛,缥缈于高阜之巅,是为云山阁,即环碧亭旧址……又百余步,始蹑危级而登云山。东望海陵,西望天长,南揖金焦,北眺淮楚。其下为沼,深广可舟。”由此可见,这座郡圃,着实厉害,亭台楼阁齐备,有近景、远景、借景,叫人看得眼花缭乱。此外,赵葵堡城统制衙门内的“万花园”,遍植花卉,万花争艳,也有一番景观。

       总体上讲,宋代扬州的民居无太多足观之处,不仅数量少,论水准,与后来康乾时期的扬州亭园,差距明显。原因不难理解:战乱频仍,国将不国,生灵涂炭,官府和民间都缺少建园造屋的闲情逸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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