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心有千千结:01.父亲得了一场大病

十四、心有千千结（一）一九六六年五月，春风送暖，绿柳复苏。美丽春天的到来，迎来了春花开满枝头，大地一眨眼之间换了绿装，春天的气息把我们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中央发表了“5.16”通知，宣布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那年我上高一，突如其来的文化大革命，年级正准备期中考试，铺天盖地的大字报，批斗会，迫使学校停课，师生都懵懵懂懂地投入到了运动中来，那年我十八岁。小时候听讲革命故事，被革命先烈事迹感染，为没生在战争年代，没参加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而懊悔不已。这回可赶上革命了，不要错过时机，一定听党话，跟党走，将革命进行到底。开始对文化大革命很茫然，新鲜，激动，以极大的热情投身到文化大革命中去。因为出身好，骄傲的当上了红卫兵，参加了红色造反团，进行大串联。父亲拿出二个月的工资，给我和大侄子每人六十元钱去了北京，在天安门见到了毛主席。从北京回来后参加批斗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现在回想起，那时啥也不懂，跟着胡闹起哄，让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我小学同学云的爸爸，原是嫩江县委书记，后来调到地区专员，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揪回嫩江批斗，对我感融很深。因我和云要好，总去她家，调到齐市地区我还去过几次，对她家比较了解，他爸十三岁就参加了红军和二万五千里长征，在部队是红小鬼，毛主席、周总理都知道他。解放后他随王震来建设兵团，从建设兵团调任嫩江县委书记，后又去了地区，是个老革命，在他家见过几次，没有官架子，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家里生活吃穿和百姓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怎么就成了资产阶级了呢？批斗他时，我不敢看他，口号也喊不出来，心嘣嘣直跳，有一种愧疚感。同学云的妈妈从齐市来嫩江看林书记，还到我家了，父亲送走云的妈妈，回来告诫我说：“林书记咱们了解，他不是坏人，挨批是冤枉的，这次运动说不上是怎么回事，你别跟起哄瞎闹，从今天开始，你哪也不兴去，在家呆着。”因我和云是好朋友，有感情在，有同情感，他爸爸也认识我，怎能好意思去参加批斗她爸爸呢，从感情上通不过。我从那以后远离造反组织，什么会也不参加了。谢谢我的父亲也谢谢云一家，让我及早醒悟。现在和云来往还是那么密切，六十多年没断来往，经常去她家，姐妹情深似海。侄女因贾家成分是资产阶级，没当上红卫兵，在学校受歧视，无奈回到魏家。父亲很高兴说：“你老姑和长江去北京串联，我每人给了六十元钱，你回来了，也给你六十元钱买衣服穿，不偏不向。”父亲说完哈哈大笑，孙女回来了，他从心里高兴，笑得那么开心。一九六八年九月，我毕业了。只念了不到一年书，就稀里糊涂算高中毕业，我们的名称是文化大革命老高一，也算老三届。十二月份，参加了工作。经过文化大革命洗礼的人思想单纯，不会走后门，找人找个好单位，分个好工作，完全服从领导，听从分配，把我分到嫩江粮食部门。姪女分到蚕丝厂。刚走入社会，一切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新鲜。那时正处在文化大革命中期，单位天天开会：学习会、讨论会、批判会。我以一个青年人的身分，带着极大的热忱，投身到火热的生活中去。我参加工作不到一个月，一九六九年一月九日，父亲利用星期天下乡铲磨挣钱，在农村感冒了，回来后就病倒了。病得很重，高烧不退。到医院检查，是肺脓肿。大夫说：“准备后事吧。”我一听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就懵了，受不了这个打击。我刚刚参加工作，身边就这么一个亲人，怎能离我而去。绝望得天天以泪洗面，一看见父亲就想哭，吃不下，睡不着。父亲住院期间正好赶上过年，我怕父亲孤单寂寞，搬到父亲病房和他同住照顾他。父女俩在医院过的年，父亲很开心。我哀求大夫，无论如何要把父亲的病治好，我不能没有他老人家，大夫深受感动，也很怜悯我们父女。我给姐姐去信，姐姐来后说：“不行准备棺木，准备装老衣服吧。”姐姐边哭边做装老衣服，几天后，装老衣服做好了，棺木也打好了。父亲的病在大夫的精心治疗下，竞奇迹般的一天比一天见好。大夫说，因为父亲总不用药，所以药在他身上特别见效。后来转为六型结核。这样在医院住了三个多月，结核也治好了，痊愈出院。真是个奇迹，也许是我的孝心感动了上苍。父亲出院后我给他办理了退休，百分之五十开资，每月开三十一元钱。这年，大侄子长江也参加了工作，他的工作是我找县委、教委和安置办给安排的，学校执意让他上山下乡思想改造。按照他的表现，应该让他上山下乡锻炼锻炼，但又不忍心，因为魏家只有这么一个男孩。县里很同情，主要是看在我哥哥的面子，照顾他是革命后代，这样把他分到多宝山铜矿当锅炉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