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我把饭做好了,父亲也下班了,我满院子喊长江回家吃饭,半天不见回声。父亲说:“长江这几天不着家,是上他妈那去了?还是和同学玩去了?”“别等了,咱们先吃。”我和父亲吃完饭,徐叔走过来坐在炕沿边说:“大哥,我有句话想跟你说,你看看柜里的钱少没少?”“不能少。”徐叔继续说:“今天你弟妹看见长江回家翻炕柜了,从里面拿钱走了,外面还有几个同学等他。”徐叔督促地说:“你看看柜里的钱少没少?”徐婶说:“你把柜上把锁吧,一屋两家丟了弄不清楚。”父亲笑着说:“她大婶别多心,你放心,我丟什么也不能怀疑你们,你家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咱俩家人跟一家人似的,无话不说,只差个姓,我这个家你们帮看管着,我感谢还来不及呢。”徐叔坚持说:“大哥,帮助是帮助,感谢是感谢,还是清楚点儿好,你看看到底少没少钱?”父亲把钱拿出来一数,少了五元钱。父亲说:“我说呢,这两天不着家,我还以为上她妈那去了呢。”徐叔说:“大哥,这几天我发现长江和几个小孩抽烟,上饭店,一天吊儿郎当,不正经念书,这回从家里拿钱,你可好好管一管,十四五还小,好管,越大越不好管,养成习惯就不好了。”父亲为难地说:“这孩子难管,管严了往他妈那跑,说我偏向老姑娘,虐待他,也不讲个理。”徐叔又说:“这孩子你光说不顶用,得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往屁股上打,把他打疼了,叫他服气,给他点历害,下次再也不敢了,千万别打坏了,你打我装拉着。”父亲说:“咱哥俩就这么定了。”正说着长江酒足饭饱回来了,父亲问:“你上哪去了?不回家吃饭?”长江若无其事地回答:“上我妈那去了,在我妈家吃了。”父亲历声道:“我问你到底干什么去了?”长江继续撒谎说:“上我妈家了。”父亲憋不住了问:“是不是从柜里拿钱了?”长江一口咬定:“我没拿。”这时父亲实在气急了:“你还嘴硬,给我跪下,你这点儿小年纪就知道上柜里偷着拿钱,将来大了还要去抢呢?爷爷没困难着你,怕你吃不好,月月给你五元零花钱。你看哪家孩子给零花钱?把你惯的,抽烟、下小馆,钱不够还从柜子里拿,魏家出你这么个现世宝,你到底拿多少钱?”长江脑袋一歪:“我没拿。”父亲生气上前捺住长江举起胳膊,大手掌往屁股拍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边打边说:“我叫你没拿,叫你嘴硬。”徐叔从北炕过来边说边摆手:“别打了,别打了。”假装拉,实帮父亲捺着长江屁股不松手。父亲打了一会儿,长江有些受不了说:“爷爷别打了,我说,是我拿了。”“拿多少?”“拿五元。” 父亲气喘吁吁地说:“不在钱多少,行为不好,习惯成自然,长大了就不好改了。”长江委屈地说:“我拿自己家的钱,没拿别人钱。”父亲一听又来两巴掌:“拿自己家钱也不行,今后拿不拿了,改不改?”长江哭着说:“爷爷我改,我改,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徐叔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说:“好了,孩子承认错误了,别打了。”父亲住了手,长江起来抹着眼泪。父亲难过地说:“长江,爷爷乐意打你吗?打你想起你爹,有你爹活着用着我管你吗?”长江把一肚子怨气撒在了徐叔身上说:“老徐头,你装什么好人?谁不知道,你假装拉着,按着我,叫我爷爷狠狠打我,你还装好人。你不是我家人,我拿我家钱,也没拿你家钱,我不用你管。”父亲忙制止说:“长江和你徐大爷顶嘴,还是没打疼你,没把你打老实。” 徐叔气得嘴都哆嗦了说:“好、好、好,你管我叫老徐头,今后你爷爷再打你我还不管了呢,坐山观虎斗,看热闹。”徐叔气呼呼地回到北屋没好气大喊:“老伴给我弄两个菜,我要喝酒。”不一会儿徐婶炒了两个菜端了上来。徐叔说:“大哥,来喝两盅。父亲推让说:“我吃完了,你也刚喝完,少喝点儿吧。”徐叔无奈,自斟自饮起来,一边喝一边自言自语道:“我这个老头爱管闲事图个啥?好心没好报,人家姓魏的和我姓徐的有什么关系?”说着说着唱起来了:“自己教育自己,自己管理自己……”唱了一会儿,又大声喊:“老伴你过来,你这是炒的什么菜,这么不好吃。”徐婶小声嘀咕说:“喝多了找茬。”徐叔拍着饭桌:“你安什么心?不想让我喝酒你说话。”听徐婶嘟囔着,气更大了:“你还不承认。”说着说着借着酒劲把菜倒在桌子上:“我治不了你,再重新给我炒去。”父亲走过来说:“大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不顺气,不能拿弟妹砸砝子,累了快躺一会儿,弟妹快把桌子拿下去,让他躺一会儿。”父亲扶着徐叔躺下了,盖上被子,不一会儿,传来了打鼾声。父亲笑着说:“这山东人脾气真暴燥。”父亲回到南屋对长江说:“你徐大爷喝多了,都是你惹的,明天给你徐大爷赔礼道歉,你徐大爷不是为咱家好吗?你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多亏徐叔发现苗头,管教及时,纠正了大侄子误区,他知道了家里钱小孩也不能随便拿,更不能乱花。记住深刻的教训,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犯类似的错误。父亲也认识到了,给他零花钱不是好事,促成了他在外面胡吃海喝,这是溺爰。父亲认识到了危害性,从此不给他零花钱,断决了他的欲望。谢谢徐叔!炕柜仍然没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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